經王姒寶這樣一提,夏辰昱立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了事。於是也顧不得和王姒寶、夏宜蕙二人客氣了。
直接說了聲“抱歉,改日再找機會邀請你倆到我那裏聚一聚。”便匆忙離開。
可見肖俊婷對他的殺傷力有多大。
一場剛剛說好的聚會,就這樣黃了。王姒寶也不失望。
她讓琳琅帶著她到一處偏殿中休息,琳琅另外派了了兩個小太監在外麵等著林溪出來。
等林溪被琳琅引進偏殿時,看到的就是王姒寶坐在椅子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可憐見的,本來可以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就因為自己,被生生給打擾了。林溪有些懊惱自己的思慮不周,又心疼起王姒寶來。於是放輕腳步慢慢走到王姒寶坐著的椅子前,想要將王姒寶攬入懷中,讓她趴在他的懷裏好好睡上一覺。
王姒寶卻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她睜開迷蒙的睡眼,正對上了林溪小心翼翼的動作。
“那個,你出來了。”王姒寶一邊說,一邊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說道。
林溪熟稔的牽過王姒寶放下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就仿佛這樣的動作已經做過幾百遍,幾千遍。
林溪的掌背側瑩白如玉,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掌心因為常年練劍,已經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王姒寶雖然也練劍,但是她在每日練劍後,勢必要泡在羊奶中養手,平時也會塗抹些護手的膏子,因此手心裏也是軟軟的,感覺不到有任何繭子的存在。
因為年齡小,隻要比她大的,都願意在做任何事情時都拉著她的手。所以在林溪拉她手時,已經習慣的她並沒有覺得是在被人非禮,反而好奇的將林溪的手心朝上研究起他手上的繭子來。
林溪雖然在牽王姒寶手時,表現的很從容、淡定。天知道,他有多緊張,生怕王姒寶會直接拒絕他。
原來這就是女孩子的手,不像是他的那樣骨節分明。反而是小小的、軟軟的、嫩嫩的。真的像書中說的,有種柔弱無骨之感。
他的耳垂因為激動、害羞變得發紅。但是他仍然十分堅定的牽著王姒寶的手。大有種一牽到白頭的衝動。如果可以,就讓他這樣永遠的牽著她的手,永遠不放手該有多好。
八歲的林溪現在還處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雖然知道隨便牽女孩子的手是不對的。但是一經認定,便毫無退宿之意。天知道,他想這樣做已經有多久了。
從見到王姒寶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這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從王姒寶主動和他說話,送他見麵禮的那刻起,他就認定了她。
既然認定了,就不會再改變。
他是一個做事十分執著的人,有時執著到一種令人覺得十分可怕的地步。
在王姒寶隻把他當成普通同窗對待的時候,他選擇默默等候。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和王姒寶進一步交好的契機。至於說小丫頭什麽時候會喜歡上他,他有信心,隻要他對她好,而且隻對她一個人好,那麽早晚有一天,他心愛的小姑娘也一定會喜歡上他。
王姒寶現在還小,他要守著她,等著她長大。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人可以打擾到他們,也沒有人能夠破壞他們。
他手中有張王牌,在大雍,隻要他看好的小姑娘,不管是誰,他都有辦法讓她成為自己的娘子。
隻不過他不知道自己居然在這麽小的年齡就看中了一個比他還要小好幾歲的小姑娘。他有耐心可以等著他們兩人慢慢長大,但是,他卻需要盡快定下自己和心愛小姑娘的關係。
他要先下手為強, 在別人還沒有開始覬覦她心愛小姑娘的時候,就將她定下來。並牢牢的守護在她身旁,不讓她有一絲一毫喜歡上別人的機會。
他喜歡的小姑娘,也一定要像他喜歡她一樣,那麽喜歡他才行。
“你平時是不是練劍?”王姒寶邊說,邊摩挲著林溪手心上的繭子。
摩的林溪的心也跟著癢癢的。
他故作鎮定的點點頭。道:“嗯。每日至少要練一到兩個鍾頭。”如果手心不出那麽多的汗,耳垂不紅的那樣厲害,就完美了。
王姒寶看了看他濕漉漉的手心,又抬頭看了看他的額頭。奇怪,這裏也不熱啊,他的手心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汗呢。
“把你的帕子拿來,我給你擦一擦吧。”王姒寶是多麽熱心、多麽單純的小姑娘啊。
她平時總是這樣照顧自家祖父、爹爹和哥哥們的。可是她卻完全忽略掉眼前這人隻是她的同窗而已。
“那個,我沒帶。拿你的先給我擦一擦可以嗎?”林溪撒謊都沒打草稿。
像他這樣身邊有一大堆侍候的人,怎麽會忘掉隨身攜帶帕子?即使他本人忘記,他的丫鬟、婆子、小廝等人也是會替他準備好的。
“那好吧。”王姒寶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丫鬟們給她準備的帕子,細心的給林溪了起來。而且小姑娘擦得極認真,直到林溪手中幹幹淨淨,沒有一點汗液。
擦完之後還眨著烏黑的大眼,抬頭看著林溪,炫耀一般的說道:“你看,是不是擦的很幹淨?”
看著她的樣子,林溪實在控製不了自己的手。於是,抬起手揉了揉王姒寶毛茸茸的發頂,心滿意足之餘,還不忘誇上一句:“嗯,寶妹最能幹了。”
“那是。我家祖父、爹爹、哥哥們也總這樣誇我。”王姒寶一邊炫耀,一邊往懷裏收帕子。
她的帕子卻在中途被林溪給劫走。
“我今天忘記帶帕子了,這條今天就借給我用著吧。”
那個,這樣好像不是很妥吧。王姒寶在心中不停的合計,這個不是自己繡的東西,也隻是鎖了邊,沒有任何標記的白帕子而已。再說自己現在才五歲,不到七歲,應該不算什麽私相授受吧。不算吧。
看到王姒寶的猶豫,林溪也沒有要還她帕子的意思。徑自揣在了自己的懷中。
“寶妹,累不累?還想不想睡?”林溪說話的聲音異常柔和,不複平時傲嬌清冷。
“不累了。對了,你是不是不常進宮?待會兒還是我領你到處走走看看熟悉熟悉這裏吧。沒準你以後會經常進宮也說不定。”王姒寶站起身,想要伸個懶腰。方想到這不是在自家炕頭那一畝三分地兒,旁邊還站著個外人,於是悻悻然停止了做動作。
可這外人一點當外人的自覺都沒有。他始終牽著王姒寶的小手,根本沒有放手的打算。
“就前幾天義父回來後帶著我見過太後娘娘和皇帝陛下一回。今天算起來是第二次進宮。”雖然嘴上說著話,眼睛卻始終盯著王姒寶看。拉著王姒寶的手更緊了一些。
這算什麽?是不是怕我撇下他獨自一人跑了,才不肯撒手的。王姒寶腦袋中自動帶腦補功能。
也實在是她前世除了暗戀法律係的帥哥以外,毫無戀愛經驗。也是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社會,之所以說‘男女七歲不同席’,是因為這裏的孩子成熟都比較早。因此她隻把眼前這個八歲的男孩兒當成小孩子看,才忽略掉他今天奇怪的種種行為。
兩人相攜離開雍慈宮。後麵跟隨了一大堆蔣太後派來照顧他倆的宮女和太監。
一群人走在長長的宮道上麵,清晨的陽光將兩個小人拉出長長的影子。
這兩條影子手挽手,肩並肩,靠的異常的近。
後麵跟隨的眾人隻盼著不要有任何的事兒,打擾到前麵的二位小主子。
隻因為這畫麵簡直是太美好了。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仿佛說的就是他們。
王姒寶一邊走,一邊嘴裏不停的向林溪介紹著周圍的環境以及宮裏麵她知道的事情。林溪隻是在需要回答的時候,才會發出“哦”、“是嗎?”、“嗯”等簡單的字符。
他雖然是第二次進宮,但是他注意的不是宮裏的景致,也不是王姒寶講的宮裏的注意事項,他注意的唯有旁邊的這麽個自己打從心裏喜愛的人而已。
王姒寶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堆,感覺自己今天就像是個小話嘮。但是興致一上來,她想停也停下來。就這麽一路走,一路說。
林溪的小臉異常的柔和,心裏歡快極了。
原來寶妹在熟悉的人麵前是這樣的愛說愛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她慢慢的接受了。
雖然王姒寶每日都練武,但是長時間下來也是累的夠嗆。於是二人便在看到一個亭子之後停了下來。
跟隨的琳琅,立刻招呼後麵的宮女太監擺上了從雍慈宮拿來的吃食。
王姒寶拿起杯子不待琳琅侍候就要自己倒水喝。
旁邊的林溪已經先她一步,舉止優雅的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王姒寶。
雍慈宮的人都知道寶郡主從不飲茶,隻飲白開水。故給她準備的始終隻有白開水。
林溪通過上一次到和順侯府拜訪,也發現了王姒寶的這個習慣。因此,林溪現在也是每日隻飲白開水,不飲茶。
實在是太渴了,王姒寶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下了一大杯白開水。
林溪則舉止優雅的舉著自己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
待王姒寶喝完,林溪從懷中掏出了帕子,細心的給王姒寶擦拭了口角。
溫和的詢問:“還喝嗎?”
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王姒寶還是決定先少喝點為妙。畢竟現在是在外麵,出恭實在是不方便。
於是搖搖頭道:“不了,喝不下了,待會兒再喝。”
林溪看著這樣懂得克製的王姒寶十分心疼。於是輕輕的將她攬在懷中,揉了揉她的發頂。
這樣的寶妹怎麽能讓他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