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寓居日本期間,鈴木虎雄是即時向日本學術界介紹王國維著作的譯者。王國維的《古劇腳色考》改定後,即寄給鈴木虎雄,由他譯成日文,於1919年《藝文》雜誌第四年第一、四、七期發表。鈴木虎雄,字豹軒,日本著名漢學家,京都大學教授。鈴木虎雄以後回憶道:“先生寓居京都田中村時,正在歸納其詞曲研究的成果。我當時也萌生了研究詞曲的念頭。”“不止詞曲,有關書籍,清朝掌故、社會風俗、日常瑣事等等,所受教益,不勝枚舉。”王國維在日本最後寫定《宋元戲曲史》時,還向鈴木虎雄借閱有關資料。《堯山堂外記》就是鈴木虎雄借給他的。“近因起草宋元人戲曲史,頗思參考其中金元人傳一部分,能為設法代借一閱否?”過了兩星期,王國維就托人送還該書了,並寫信致謝,還說明因患胃病、頭痛、牙齒痛不能出門行走。
王國維寫了《頤和園詞》後,致信鈴木虎雄說:“前作《頤和園詞》一首,雖不敢上希白傅,庶幾追步梅村。蓋白傅能不使事,梅村則專以使事為工。然梅村自有雄氣駿骨,遇白描處尤有深味,非如陳雲伯輩但以秀縟見長,有肉無骨也。拙詩附呈,祈教正。”鈴木虎雄熱情稱讚這首詩說:“風骨俊爽,彩華絢輝。漱王駱之芬芳,剔元虞之精髓。況且事賅情盡,義微詞隱,家國艱難,宗社興亡,蘭成北徙,仲宣南行,慘何加焉。高明不敢自比香山,而稱趨步梅村。若陳雲伯則俯視遼廓,仆生平讀梅村詩,使事太繁,托興晦匿,恨無人為作鄭箋者。且乏開闔變化之妙,動則有句而無篇,殆以律詩為古詩矣。繡組之工雖多,貫通之義或缺。……高作則異之,隱而顯,微而著,懷往感今,俯仰低回,淒婉之致,幾乎駕婁東而上者,洵近今之所罕見也。”王國維和鈴木虎雄都提到的陳雲伯,是浙江錢塘人,可以說是王國維的老鄉。雲伯是陳文達的號,字退庵(1771-1843),嘉慶五年舉人,因學“西昆體”,詩詞藻豔麗,風骨乏力。鈴木虎雄準備在日文報紙上發表《頤和園詞》。王國維回信說:“頤和園詞》稱獎過實,甚愧。”“尊論梅村詩,深得中其病。”“拙詞尊意擬轉載貴邦雜誌,毫無不可。”在翻譯這首詩的過程中,鈴木虎雄對詩中涉及的典故,曾請王國維給予幫助。
鈴木虎雄曾將王國維的《簡牘檢署考》譯成日文,刊於1912年的《藝文》第三年第三、四、五、六號。1912年夏,王國維對其進行了補正,以後又請鈴木虎雄譯為日文,使成全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