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小碼頭此刻停下了運轉,穀曆也就按著手中寶劍,帶著自己的幾個弟兄挨個搜查起來。
他搜查的辦法倒也簡單,都是故意說出幾句話,盤問這些人就是!
倭奴人來中原,要麽完全不會中原話,隻能聽懂,不能說,就如邊城一夫那樣!
要麽就是上善木子那樣,會說中原話,但是卻是字正腔圓的中原官話。
這一代倒也會可能出現一些那官話流利的漢人,但是卻不多!
如果碰到這樣的人,隻要再看一下他們的腿,就能大致分辨出來!
隻因倭奴人繼承了中原唐朝的禮儀文化,平日裏都是習慣跪坐,這腿骨的模樣,與中原人很不一樣。
有這麽多法子,穀曆自信自己與手下兄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倭奴人。
於是他胸有成竹的一個個的排查過去,那些普通的良善百姓,自然不會有什麽懼怕,該回答的都是正常回答,多以山東口音來答。
高翔本就是山東人士,對這山東腔自然是熟悉無比。
一行人檢查了約莫百十來人的時候,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一名倭奴人的蹤影。
漸漸連穀曆都是不禁懷疑,不會是龍護法推斷錯誤,這倭奴人根本沒來這個碼頭吧!
正在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穀曆又帶頭來到了一名身材較為矮小的老百姓麵前,這人五短身材,身上的衣服穿的也是有些歪,好似不會穿衣服一般,一頭披散的頭發,竟然僅僅到了肩膀。
穀曆心頭一動,不禁照例問道:“什麽人?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士?可有路引?”
這人恭敬的行了一禮,一鞠到底,說道:“小人姓蔡名九,萊蕪人士,要去河南行商,還請官爺給個方便!路引在此,請官爺過目!”
說完之後,這人把手伸入懷中,好似要掏路引出來,穀曆也是一臉輕慢,等著他掏路引。
卻見這人慢吞吞的從懷裏抽出手來,拿著一張白紙,雙手接過,恭敬的準備遞給穀曆。
不想穀曆卻突然拔出手中寶劍,電光一閃,劍尖已經抵在了此人的咽喉之上,然後穀曆暴喝道:“你這小鬼子,竟然想騙過本官,給我把手裏的暗器扔了!”
“官爺,你什麽意思?”這人一臉驚愕,好似極為害怕一般,看著穀曆不明所以的問道。
“什麽意思?”穀曆一聲冷笑,說道,“高翔!”
“明白!”高翔走到這人身邊,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向那白紙奪去。
不料這人本來溫和無害的眼神猛然一閃,怒喝一聲:“八格牙路!”
邊說還把手一抬,那白紙之下,突然射出兩道烏光,分別奔著穀曆與高翔的咽喉而去。
然後這倭奴人對著腰間一模,竟然摸出一把尺許來長得倭刀,對著離自己最近的高翔胸腹捅去。
隻是這人小看了高翔,也小看了穀曆。
當下就見穀曆手上輕輕一抖,那長劍在半空中一擺,把這兩道烏光都打得飛了出去。
然後穀曆又是在這倭奴人一刀還未捅到的時候,長劍卻直接透過這人的咽喉而入,把他穿喉殺了。
穀曆一招殺了一名倭奴人,就見這附近的人群之中,突然竄出幾道人影,如同虎狼一般,撲擊而來。
這些人此刻都是撤去偽裝,一身倭奴忍者的服飾,拿著太刀,從幾路狠厲的殺來。
可是這些倭奴忍者本來就武功不如穀曆與高翔,再加上昨晚碰上葉無焉帶領的天陰教主力之後,大部分人員都是帶了傷的。
因此這會兒雖然攻勢凶狠毒辣,但是穀曆與高翔配合無間,兩人三招兩式之間,就把這幾道人影盡皆斬落到了地上。
隻是子龍的本意是抓拿活口,但是這些忍者卻都是狠辣的人,麵對著穀曆與高翔的抓拿,拚死力戰,至死方休。
看著不多時就散落在人群之中的幾具屍體以及斑斑鮮血,穀曆等人都是凶煞之氣外放,更加快了在這人群之中搜查倭奴人的速度了。
而普通的百姓雖然驚懼,可是也看出剛剛被殺的幾人確實是拿著倭刀的人,想來多半就是這些“錦衣衛”所說的倭寇,當下百姓更是群情激憤,相信了這些“錦衣衛”的真實身份,更加積極主動的配合穀曆等人。
殺了這些倭奴人之後,高翔倒是一臉不高興的說道:“大人,上麵可是要活口的!這如今都給殺了,我們怎麽交差?”
“嘿嘿!這幫倭寇隱藏在百姓之中,到現在都不敢現身,明顯是自覺比不上我們的實力,因此我們隻要慢慢搜尋就是了!何況剛剛的情報是,進入小碼頭的有兩隊倭寇,這一隊死了,另外那一隊很可能狗急跳牆,大家夥招子放亮點,隨時注意碼頭之上的異動,尤其是那水麵的船隻,敢有現在開船的,衝將上去,多半就是那另一隊倭寇了!”
穀曆不但武功不錯,這智謀其實倒也不差。
聽了穀曆的分析,眾兄弟更是心中大定,一個個搜查的更仔細迅速,而兩人說話也沒有避過這些小碼頭的百姓,因此這些百姓聽到還有一隊倭寇正在碼頭之中,潛伏未出,都是心驚膽戰。
更有人通知那水麵上的船隻,不叫開船,以免被這些心狠手辣的“錦衣衛”給誤認為倭寇,當場格殺了!
這邊岸上排查越來越快,那水麵之上的船隻這會兒卻也是有些異樣。
如今正是寒冬臘月,這天氣越來越冷之下,其實離大汶河的結冰期也是越來越近。
水麵的船隻本來就是想趁著還未徹底封凍河麵,盡快跑完這最後一單買賣。
可是如今“錦衣衛”在緝拿倭寇,他們也是無可奈何,隻能在船上長籲短歎,哀歎自己等人命不好,攤上這等事。
而一艘小型商船之上,幾名船夫打扮的人湊到了一起,聊了開來。
“左君!”一名麵白無須的年輕人對著一名留有短須的人說道。
不料這短須的人還未等他繼續說下去,就是眼神一淩,瞪著這人,說道:“邊浩,你叫我什麽?”
“啊!左先生!”這名叫邊浩的年輕人如夢初醒的說道,“左先生,如今情勢危急,小姐性命垂危,我們可要快點把她送回島上啊!”
“廢話,我也知道!”這左先生瞪著一雙銅鈴一般的眼睛,看著岸上已經快要搜查到船上來的“錦衣衛”,不禁說道,“如今這些錦衣衛在搜查,我們怎能亂動!”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左先生,我們幹脆拚了吧!”邊浩摸了一下手中一個長條形的包裹,狠厲的看著那岸上的“錦衣衛”,說道。
另外一人也是適時的插嘴道:“左先生,我們小姐與他們的劉公可是密議在的,即便是錦衣衛提督指揮使,都不會輕易查我們,為什麽這些錦衣衛卻要查我們呢?”
“咦?”左先生輕咦一聲,緩緩看向這人,說道,“小棗,你什麽意思?”
這小棗好似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子一樣,隻是他雙手骨節很大,倒是有些露底,隻聽他說道:“我看這些人,不是錦衣衛,很可能是昨晚我們碰到的那群人!”
“你是說這些人是天陰教的人?”左先生恍然大悟,問道。
“應當是!”這小棗緩緩點頭,說道,“劉公的人,不會隨便動我們,畢竟我們與劉公合作這麽久,他就算想動我們,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最有動機來追查我們的,隻有那天陰教的人!而且看這些人心狠手辣,除了天陰教之外,隻怕錦衣衛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當眾殺人!”
“喲西!”左先生摩挲了一下短髯,讚同的點了點頭,他的一句話卻就是徹底暴露了這些人的身份,隻聽他說道,“那小棗你可有什麽辦法?”
“隻能棄車保帥了!”小棗眼神一凝,點頭說道,“如今小姐傷勢嚴重,生命垂危,我們必須盡快把她送走!以我之見,不如如此如此!”
這小棗緩緩說出一番話來,那左先生聽得眉目之中,不斷閃爍著可怖的光芒,過了一會兒,才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嗨伊,就用小棗君的計劃了!諸位,就讓我們一起,為小姐平安回去努力吧!”
四周一圈的七八人都是齊齊點頭,一起應是。
這邊正在努力搜查穀曆等人,自然不知道那左先生等人已經定下了計策,在穀曆等人心中,這些倭奴人隻是垂死掙紮罷了,真的等找到他們,手起刀落,就能殺掉。
然後再找幾個受了重傷的活口,拿回去給子龍,也就能交差了。
因此殺了幾個倭奴人之後,這些天陰教的高手也都是有些誌得意滿,對剩下的倭奴人,也是放鬆了不少。
此時已經搜查到了河邊,穀曆率先帶著一名兄弟,跳上了最近的一艘大船之上。
這艘船裝飾的富麗堂皇,甲板之上,也盡是仆役、水手之類的。穀曆跳到船上之後,就明白這應當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遊船,不禁冷厲的看著這甲板上的水手,說道:“錦衣衛辦案,快去把船上所有的人都給我聚齊了!”
那些仆役早就見識過這些“錦衣衛”手段狠辣的殺了幾名倭寇,這會兒都是驚懼不已,也早就去通報了船上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