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緣師太見得樊天涯來勢洶洶,絲毫不懼,直接舞起劍勢,準備接下這一掌。
不料這時候,謝青見得樊天涯竟然要殺掉自己的師父,不由得大為驚懼,直接挺起寶劍,飛身而起。
樊天涯從來沒有防著自己的女兒,再加上謝青又是全力出手,這一劍又快又急,直接就刺在了樊天涯的肩頭。
好在樊天涯功力超卓,天下少有,這一劍才剛剛刺破樊天涯的肩頭,就直接被樊天涯的護體真氣直接震斷。
謝青功力比之樊天涯相去甚遠,被這護體真氣一震之下,不由得倒飛出去。
被謝青一劍刺中,雖然沒有傷的太深,可以也是血流不止。
沒過一會兒,樊天涯那月白的長袍,就被血漬浸染。
“你為什麽要刺我?”這一劍雖然刺在肩頭,但是卻痛在心頭,樊天涯放棄了擊殺鏡緣師太的打算,猛然回頭盯著謝青,好似要她給自己一個答複一般。
“師父養我育我,我不能任你殺了她!”謝青拿著一截短劍,也是警惕的看著樊天涯。
從女兒眼神之中,發現了那絲警惕的樊天涯不由得一陣苦笑,說道:“你這所謂的好師父,當年為了對付我,派你娘故意下山引誘我。我與你娘情投意合,退出江湖,她卻又不樂意,一意說你娘墮入魔道,這樣的師父,還值得你如此麽?”
“我自小是師父養大的,當年的是是非非,我一概不知!”謝青一來氣憤樊天涯當著她的麵,“擊殺”了這許多的峨眉姐妹,二來卻是覺得師恩重如山,因此這般說道。
“好,好,好!”樊天涯任由那血跡浸染整個背部,沒有出手去止血,聽得謝青如此決絕的話,他不由得心傷若死,語帶淒惶的說道,“既然你覺得師恩重如山,那我這個父親又算什麽?為了你師父,你就能狠下心來,直接殺了我?”
謝青看著樊天涯那淒惶的模樣,又看得他背後的血跡,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旋即她又看到鏡緣師太正拄著劍,在不遠處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又看了一下這滿殿“橫屍”的慘景,咬了咬嘴唇,堅定的說道:“是……我是峨眉派的人,是正道的中流砥柱,你是魔頭,如若你為禍一日,我就誓與你纏戰到底!”
這話說完,鏡緣師太眉目之中,顯出一片欣慰與安詳。
而樊天涯卻是一臉頹喪,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仿佛看盡人世浮華一般,瞬間蒼老了許多。
謝青看得心中不忍,幾次開口想說些什麽,可是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樊天涯直接縱身一躍,就這樣飛身而出,臨走之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謝青,那眼神之中,充滿了依戀和責備。
待得樊天涯消失之後,鏡緣師太高興的說道:“哈哈,沒想到今日竟然讓這個魔頭知難而退,青兒你居功至偉啊!”
一麵說,鏡緣師太隨手拍醒了一名暈厥在地的峨眉弟子,然後如法炮製,不多時,就把這些弟子都盡數拍醒。
見得這些姐妹突然“死而複活”,謝青等“幸存”的峨眉弟子都訝然不已,一名離著鏡緣師太最近的弟子震驚的問道:“啊?原來這些師姐妹都沒死麽?”
“嘿嘿!”鏡緣師太不置可否的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回複太多。
謝青見得原來樊天涯沒有殺掉任一一名峨嵋弟子,不由得心中一陣苦澀閃過。
原來,自己是誤會他了,他其實也有仁慈的一麵。
可是這個想法,樊天涯最終是不會知道的。
失魂落魄的樊天涯,找來兩壇美酒之後,直接找到了謝若藍的墳前,不斷的以烈酒澆愁,對著謝若藍的墓碑,淒惶的說道:“若藍,咱們的女兒,不但不認我,還聯合你那師父,一起殺我!哈哈……想我樊天涯縱橫八荒,未逢敵手!能傷我的哪一個不是武林耆宿,不想臨了竟然傷在自己女兒手上!”
說到這兒,樊天涯又是猛地灌了一口酒,隻是他那傷口雖然不深,可是卻刺進了皮肉之中,挑了幾根血管破裂。
再加上樊天涯此時無心療傷,隻是喝悶酒澆愁,當下這傷口越發的血流如注。
不多時,因為這傷口流血,再加上樊天涯不加節製的飲酒,他的一張俊俏的臉龐,卻變得慘白無比。
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內,一道身影突然躥了過來,幾個起落之間,就來到了樊天涯的身邊。
伸手直接奪去了樊天涯的酒甕,把那烈酒直接淋到樊天涯的傷口上,消了毒之後,又拿出金瘡藥,細細的為樊天涯上藥。
“無焉?”樊天涯醉眼朦朧,可是還是認出了這來人是誰,隻是他此時卻有些喝的多了,胡言亂語道,“你怎麽來了?是來看我的笑話?”
“師兄!”葉無焉心裏最是愛慕樊天涯,為了樊天涯,她可以做出一切。
她其實從樊天涯離開天陰教,前來峨眉山開始,就一直尾隨樊天涯。
隻是樊天涯畢竟心掛愛女,而葉無焉又隱匿有道,一直沒被發現。
等到樊天涯失魂落魄的從峨眉派出來,葉無焉便緊緊的跟隨著樊天涯。
此時見樊天涯如此頹廢,葉無焉又憐又恨,說道:“師兄,你這是幹什麽啊!如此作踐自己!”
樊天涯心中最是難受,正想找個人傾訴,這才抱著幾甕烈酒,來到謝若藍墳前。
可是謝若藍畢竟已經亡故,他自說自話,無人回應,更是難受。
此時驟見葉無焉,他隻覺得心中苦水都泛了起來,哽咽的把峨眉派的事都慢慢跟著葉無焉說了。
末了,他難受得說道:“想我樊天涯縱橫一生,未逢敵手!最後卻栽在自己的女兒手上!可笑,可悲,可歎啊!”
一麵說,樊天涯又伸出手來,準備去取酒飲用。
葉無焉聽得也是咬牙切齒,在她心裏,樊天涯就是不可被碰觸的禁忌,謝若藍從她這裏搶走樊天涯,她就找了許久,找到之後,拚死殺了謝若藍。
而如今這謝若藍的女兒,竟然大逆不道,刺傷了樊天涯,她更是怒火中燒,如果謝青現在站在她的麵前,隻怕她就會一掌劈了她。
此時見得樊天涯如此失魂落魄,又伸手來取酒喝,她不由得心中一酸,一把擋住樊天涯,說道:“你曾經那麽愛著謝若藍,可是她卻將女兒藏在娥眉,騙你孩子夭折了,她這麽做對得起你嗎?而且當年她就是純心勾引你,故意讓你放棄鬥誌並找機會要殺你,她不是真的愛你,師兄你該清醒了!”
聽到葉無焉的此番話語,樊天涯不由得一愣,苦笑一聲,說道:“你不要說了!”
葉無焉卻不退讓,繼續說道:“天涯,我為你不值啊,當年你要帶領我們對抗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那一仗一定會贏,從此整個武林就都是我們的了,是謝若藍害了你,也害死了十幾萬天陰教的兄弟,如今連你親生女兒都想殺你,天涯!你難道還要這麽沉淪下去嗎?”
樊天涯聞言,沉默良久,又看了一眼謝若藍的墳墓,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要說了,我不會回天陰教的,你走吧!”
葉無焉見得樊天涯還是對謝若藍餘情未了一般,大怒說道:“你忘了你要為死去的十幾萬兄弟報仇的諾言了嗎?好,你不回去,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
說著就拔出劍,刺進腹內,這一劍又快又急,在樊天涯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深深的插入了葉無焉的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