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被推開那一刹那,床上的人立馬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韓司佑,你來了。”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站在門外聽見那絕望的哭聲,會以為她真的會有這麽開心。
岑可欣笑眯眯地望著他:“你這個表情真帥,怎麽辦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她這樣,是想在他麵前極力營造出一個氛圍,好讓他忘記昨天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翻開那一頁。
男人放在門上的手輕輕一推,把門關注,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走至病床,將她不安分踢到一邊的被子從新蓋到她身上:“怎麽生病了都不安分。”
語氣雖然帶著責怪,手上動作卻沒慢,做完這些後,他的手不著痕跡地停留在他小腹處。
心髒跟著痙攣痛了一下,那裏被狠狠拉扯著。
岑可欣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她偷偷地打量他,見他沒有生氣,態度也沒變多少,一邊放下心來:“早上的事情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在也不會任性了。”
她很害怕,韓司佑會就此遠離他。
“你真的會聽話?”
“恩。”岑可欣點頭。
她急切等待他的反應,也一邊為自己辯解:“我是因為那個夢,才會想不開,我其實真的很怕自己會變成那樣的人,不然會瘋掉。”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現在我也想開了,你既然不喜歡的話,我們就像以前那樣,我當一個聽話的妹妹,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但是你別不理我好不好?”說完後,怕他不相信還伸出左手向天發誓:“我保證,這次是真的。”
韓司佑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有些冰涼,醫生說這些都是流產後的後遺症,神色一暗繼而用自己手掌緊緊包圍,眼前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嚕地望著自己,不由伸手撩起臉上淩亂的碎發,目光輕柔:“真的這麽喜歡我?”
岑可欣下意識地點頭,隨即反應過來,不滿道:“做什麽,我能為你成這樣,你還需要懷疑我的真心?”
說完後,發現表露自己心思,連忙住嘴,不敢去看男人臉,頭不自然地瞥向別處:“我是說,之前我是很喜歡你,但現在我會學著忘記,你別誤會。”
“現在還喜歡不喜歡我?”
“喜歡。”
岑可欣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說完之後,才發現說錯話,一時改不過來,有些惱怒地瞪向他:“你問這些做什麽,我說了以後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是不是特別不待見我,所以才這麽問?”
男人手指遊弋在臉頰上,輕輕摩挲,聲音突然魅惑起來:“要是我有非分之想怎麽辦?”
“拉倒吧你!”岑可欣不由說了一句粗話,隨即反應過來,瞪著大眼膛目結舌地望著他:“韓司佑,你……”
她你了半天,卻不知道要說寫什麽。
懷疑自己視覺出了幻聽。
明明很難受,卻要在進來後故作開心,像沒事一般,怕他從此不理她,竭力解釋,一切都是為了他,這樣的傻勁,讓人看了都心疼。
男人眸子越發沉靜,緘默了半晌,手上力道突然加重,捏了捏他的臉頰,“笨丫頭!”
岑可欣剛想大叫,下一刻卻被擁入溫暖的懷抱,被幸福包圍:“那些傻事以後別在做了。”
岑可欣鼻子一酸,眼淚不由掉落下來:“我是在做夢嗎?”
她柔軟微涼的發絲垂落下來,落在手背和頸子裏,發尾輕輕掃著,很勾人。
“不是。”
低沉的嗓音帶了一點沙啞,甚至帶了一絲纏綿倦怠,聲線迷人。
岑可欣呆了呆, 有些傻傻地望著他英俊不凡的臉龐來,英挺的眉斜飛,漆黑的眼睛如黑曜石般璀璨奪目,彷佛帶了磁力一般,她差點深陷進去不能自拔。
心中自是不勝歡喜,幸福來的太突然。
竊喜之後,她又開始得寸進尺起來:“不行,我還是不相信。”
一邊那眼睛偷偷瞧他。
其實心裏早就飄起來。
男人將他那點小心思看在眼裏,卻極力配合她。
“那你想怎樣?”
“我想……”岑可欣停頓了下,然後望著男人性感的薄唇:“除非你現在留吻我,不然我絕對不會相信。”
可惡,他的唇瓣顏色是連身為女人的她都嫉妒的粉色,太暴殄天物了。
說完那些話之後,她閉著眼睛,期待著她渴望已久的吻。
等了半天,不見回應,岑可欣不由睜開眼睛,撞入了男人深邃的眼睛中,不由惱羞成怒:“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騙我開心。”
正尷尬的要死,撐著他的胸膛,想離他遠一些,卻不想下顎突然被攫住,在她沒反應過來時咬了她的唇,在她遲騰蹙眉之際瞬間吻上去。
岑可欣心房全然倒塌,男人身上的成熟氣息,伴隨著他薄唇熱度侵襲過來。
岑可欣微顫著睫毛下水眸慌亂迷離,隻能看到男人線條犀利魅惑的下顎和喉結,唇齒被撬開,他的的舌頭探入進來。
原來幸福和悲傷隻差一步之遙。
也許幸福和悲傷是雙生兒,有多少悲傷,變擁有多少幸福。
在這一刻,岑可欣隻想緊緊擁抱住眼前這個男人,大聲對他道:“韓司佑,我好幸福!”
病房的門從外推開,一位年輕護士打斷了甜蜜延續:“岑可欣,該吃藥了!”
岑可欣的臉差點黑起來,什麽叫她該吃藥了?
這些人,是不是見的她開心。
她剛想發火,韓司佑已經伸手接過護士發過來的藥,沉聲道:“幫她換一杯開水過來!”
“好的。”
護士端起已經冰冷的水杯,走了出去。
岑可欣囧了。
是她自己理解錯了,還怪人家護士。
不過這會,她春風得意坐在病床上,慢慢打量韓司佑:“你突然轉了性,是不是被我的行為感動的稀裏嘩啦?”
男人瞥了眼她露在外麵的腳丫 ,沉聲道:“坐好!”
岑可欣連忙拉起被子把腳蓋住坐好,眼角上揚:“你還沒回答我呢?”
眼前的人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小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俊不禁:“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岑可欣笑了, 曾有那麽一瞬間,她勾過他漆黑的眼睛望進去,像是驟然洞穿了他整個靈魂,他的淺笑太過溫暖,那種感覺就像被曾逐漸薄弱破裂,水溫回暖,春日降臨,就好像她曾經受過的委屈,流過的淚,憋悶在心中的苦悶和掙紮,他都能懂,他都知道。
那一瞬間酸澀的眼淚在刺激中上湧,滾燙一片。
她緊緊抱著他那寬闊的胸膛,貪婪地呼吸著關於他的每一篇呼吸:“司佑,我會一直愛你,至死不渝!”
等了這麽久,她終於等到了,還好沒放棄。
西西是在第二天中午前來探望她,她的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精神不振,神情恍惚。
岑可欣很難過,大哥和林然的婚事已經是鐵板上事情,那天晚上西西約大哥出來一定是向他告白,事後兩人對當晚的事情緘口不提。
“西西,對不起。”
她幫不了她。
大哥也是她最關心的人,夾在他們之間兩為難,她既不喜歡西西傷心難過,也不希望大哥過的開心。
西西說:“你不必道歉,喜歡一個人是我自己事情,誰都怪不了。”
聊起這個話題就覺得沉重,岑可欣最後還是轉移了話題,她本來想告訴西西她和韓司佑事情,可是又覺得現在講不合適,畢竟西西現在正是難過的時候,自己現在講出來就是赤裸裸的秀恩愛,難免會讓西西觸景傷情。
於是她們聊起小白,西西說小白最近和她聯係了,他們一家人在美國過的很好,大哥的病情在美國也有好轉人也開朗了許多,他很想念她們。
岑可欣十分吃醋地道:“他怎麽沒跟我聯係。”
西西連忙替小白解釋道:“他不是故意不跟聯係,小白在美國已經接受了他們家族生意,每天都很忙,在加上和咱們這邊有時差,所以很難跟你聯係上,他專門問過你還讓我帶話給你,說他很想你。”
“那還差不多。”
岑可欣這才滿意起來。
西西往沙發上專心致誌工作男人瞥了眼,幽幽地來了句:“小白讓你等他,以後他一定會回來風光娶你。”
沙發上男人不著痕跡皺了眉頭,岑可欣心虛地往這邊瞟了眼,心想這麽遠他應該沒聽到才是,這才轉回身小聲道:“要死啊,讓他聽見怎麽辦?”
西西卻不以為然,“如果他連這點度量都沒有,我建議你還是選擇小白的好。”
“我才不,我就要他!”
岑可欣不由加重了音量,聲音大起來。
韓司佑的嘴巴不由自主完成一個弧度,連對麵和他正視頻通話匯報工作的助理都察覺到他的變化,一時楞在哪裏。
“繼續……”
助理正要為自己剛才開小差道歉,男人卻絲毫沒放在心上,反而提醒了她。
在他的身邊有很多超出掌控的事情,他最擅長的就是把那些沒把握的事情變為有把握,全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半晌後,韓司佑抬頭不由瞥向窗外,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圓盤,那萬裏無雲的天空,藍藍的,想一個明淨的天湖,這景色和病床上的女子手舞足蹈的歡快聲音,時間靜止在這一刻,一切都那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