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刃口切割在人皮之上,如之前一樣,帶動著人皮向外扯出很長一大截。
看到這一幕,我心涼半截,以為這個方法也沒有用。
可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啪”的一聲脆響,聽起來就好像是橡皮筋繃緊後鬆開,抽打在什麽東西上麵發出的響聲一樣。
在那響聲之中,被冷月切割的人皮立刻就破開了一道豁口。
有門!
我大喊道:“冷月,這麽幹可以,加把勁,趕緊回來!”
雖然我隻在這邊喊,一點用都沒有,但是這種時候我就是想衝過去幫忙,也不能那麽做。
那種莽撞的行為,除了讓冷月分心,讓局勢變得更加糟糕之外,其餘一丁點的作用都沒有。
冷月剛剛那一下的成功,讓他重新自信了起來。
他雙眼中綠芒閃爍,攥緊了匕首的那隻手在空中不斷揮舞,雖然每一下都要將人皮扯出很長,但是每次都能夠成功割開人皮,這讓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可讓我們所有人都想不到,甚至是瞬間感到絕望的是,冷月這樣的行為似乎是惹怒了周邊地上的那些人皮。
幾張人皮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從地上搖晃扭動著站起,然後以非常醜陋的姿態,向著冷月撲去。
一張兩張人皮那麽做,冷月還能夠勉強應對。但是撲上去的人皮實在是太多了,冷月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很快就被包裹在最裏麵,隻能拚命的無力掙紮,卻已經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冷月已經被無數張人皮包裹成了一個大球,停留在他剛剛所在的地方,微微顫動,似乎裏麵的冷月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我攥緊拳頭,咬緊牙關,一時間頭腦發熱,抽出匕首就要衝上去幫助冷月。
劉胖子和沈大力在旁邊似乎看出來了我的動向,急急忙忙的一左一後將我給拉住,死活不讓我上石台。
我被拉住之後,見掙紮不開,怒吼兩聲,內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這種情況雖然危機,雖然挺讓人絕望的,但並不是一丁點的希望都沒有。我現在最需要做的,並不是不要命的衝上去給冷月陪葬,而是要盡快想出一個辦法,解決當前的困境。
可是,我們有的裝備非常有限,我們這邊的幾個人的能力也完全和冷月無法比,連他都成了這個樣子,我們真的是很難想到辦法。
沈大力見我不再繼續掙紮,鬆開我,急忙從背包裏麵將信號彈和發射器都取了出來,快速的裝填好之後,向我問道:“五哥,要不用這個試試?”
這種情況下,我們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有什麽辦法先不去管有沒有用,直接往上招呼就是了。
得到我的同意之後,沈大力快速完成瞄準,“砰”的一聲將信號彈射出。
信號彈在空氣中尖嘯著飛出,帶著耀眼的強光,重重的轟擊在了被包成了球的冷月身上。
或許是因為信號彈的溫度高,那些人皮很快就被燒著了。
被燃燒著的人皮似乎感覺到了無比的劇痛,紛紛撇開冷月,向著旁邊躲避。
信號彈還在燃燒,雖然光亮不如之前耀眼,但是破壞力依然驚人。
在沈大力這一發信號彈的幫助下,包裹著冷月的那些人皮撤下來了不少,使得我們能夠看到一個被人皮包裹著的人形。
雖然有效,但是沈大力可不能再如此做了,因為抱著冷月身上的人皮層數已經非常的少,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把冷月打成重傷。
可是,如果再不有所作為,冷月說不定會被活活憋死。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
在北方的時候,天寒地凍,無論是冰塊還是金屬,都有很低的溫度,一旦潮濕的東西接觸上,立刻就會被粘住,撤下來就會掉層皮。
我就記得,以前吃冰棍的時候,舌頭舔冰棍,就會被粘在上麵,冷不丁扯下來甚至會讓舌頭流血。
我還記得,曾經有人在北方沒經驗,把手凍在了洛陽鏟上,後來還是被別人的一泡尿給解開的。
這樣的記憶,對我們當前所處的這個困境,會不會有所幫助呢?
我扭頭對沈大力和劉胖子急道:“你們身上有沒有什麽金屬的東西,趕緊戴手套拿出來!”
兩人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非常快的從背包裏麵翻出來了很多的鋼管,鐵錘,鐵鍬之類的東西。
我這一看,嚇了一跳,這時才發現,我們竟然習慣性的像以前下鬥的時候一樣,帶了這麽多的東西。而實際上,在這種地方,這些東西幾乎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來吧,跟著我把這些東西往冷月那邊砸。”我一邊翻出手套戴上,一邊衝沈大力和劉胖子大喊。
兩人聞言都是一愣,似乎非常的疑惑,但誰都沒有問什麽,而是非常節約時間的一樣樣將地上的東西抓起來向著冷月那邊砸去。
我們將東西都丟的很準,一樣樣的將之砸在冷月的身上,把冷月砸得左右搖晃,似乎感覺到了疼。
對於冷月,我可是已經非常了解了,這家夥的身體完全就不像是肉做的,說是鐵板做的,一點都不誇張,被我們這一通亂砸,說不定隻是會感覺到疼痛,很有可能連傷都不會受。
那些人皮雖然可以包裹住冷月,雖然對冷月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煩,但是卻很輕。
那些金屬物件砸中冷月之後,還沒來得及下落,就被凍在了人皮之上。
人皮一開始還能撐住,但隨著重量越來越大,最後終於是從冷月的身上脫離了下來。
劉胖子和沈大力看到這一幕之後,都興奮了起來,立刻看到了希望,扔得更加帶勁,力量也不受控製的變得更大起來。
這下可慘了冷月,被我們一通亂砸,估計是夠疼的了。
終於,當我們丟完一把鏟子之後,我們身上所有帶著的金屬製品都已經丟光了,而冷月的上半身重新解放了出來。
冷月深吸幾口氣之後,雙眼幾乎要冒出火光來了,揮著手中的匕首就是一陣亂砍,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比剛才要強很多,沒用多長時間就將把纏著他兩隻腳的人皮給割了下來,隨後他邁過滿地的淩亂,一路狂奔,重新回到了石橋上麵。
我和劉胖子急忙上前,幫冷月將依然纏在他身上的人皮扯下。
冷月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們,很是生氣的問道:“誰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