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劉胖子那低聲的驚呼,心頭猛的一震,急急忙忙的跑到他的旁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立刻就被眼前所見給驚呆了。
在更往前的道路兩邊,是擺得整齊的方形冰塊,在那些冰塊裏麵,竟然保存著各種各樣的惡心的東西。
其中有動物和人體的各個器官,內髒,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昆蟲,最惡心的,甚至連老鼠都是被肢解得碎碎的,被凍在一個冰塊的中央。
其他人這時也看到了這一幕,都是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這裏簡直就是人間的煉獄啊,居然會有這麽多惡心的東西,以這種方式被做成了標本,被安置在這個地方。
忽然,趙梓桐渾身顫抖著躲到了我們的後麵,指著前方一塊冰塊,聲音極度發顫的說:“你……你們……你們看那邊啊!”
眾人聞言,齊齊的看向趙梓桐手指的方向,竟然看到一個冰塊中,凍著一顆人頭。
劉胖子皺眉道:“丫丫啊,咱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帶著你下鬥了吧,你怎麽還是這樣,大驚小怪的。不就是顆人頭嗎?見得少嗎?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
我知道趙梓桐絕對不可能膽子小到這種程度,隻是一顆人頭絕對不可能把她嚇成這個樣子,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其他的東西。
於是,我低聲問:“丫丫,你不要緊張,你平靜一下,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麽東西?”
“人……人頭……”趙梓桐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她忽然抬手捂住了嘴,眼睛睜得非常大,好像又受到了什麽驚嚇一樣。
我看到她這個樣子,急忙扭頭向回看,再看將目光集中到了那顆人頭之上。
忽然,我感覺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這顆人頭,好像在什麽地方,和我剛剛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樣。
我皺眉盯著人頭看,發現他是睜著眼睛的,眼仁向著我們這邊,好像是正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們在看一樣。
他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嘴巴微微張著,一側的嘴角略微向上揚起,看起來似乎是在冷笑一樣。
可是很快,我看到,他另一側的嘴角也在緩緩的向上揚起,眼睛也瞪得越來越大,牙齒露得越來越多。
原本隻是冷笑的麵容,竟然在我的注視下,變成了獰笑!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確實被嚇了一跳。
但很快我就恢複了平靜,我猜測,這很有可能是我受到心猿的影響,又一次看到的幻象。
可是緊接著,劉胖子在旁邊忽然有些焦急的低聲問我:“五哥,你看到沒有,那個人頭在笑。他他媽的在笑啊!”
沈大力在一旁道:“笑就笑唄,什麽離奇的事情沒見過,有什麽的啊,他就算是哭,也不可能從那個冰塊裏麵出來,有什麽好怕的呢?”
就在沈大力這句話剛落下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哢哢”的脆響,緊接著竟然看到那裝著人頭的冰塊上麵出現了非常多條的裂紋。
我們都是倒吸冷氣,都有些發懵。
在我們的注視下,那塊冰塊上麵的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到最後竟然密布得如同蛛網一般。
忽然,在“嘩啦”一陣碎響聲中,那顆大冰塊竟然在沒有人碰它的情況下,自己就碎掉了,落了滿地。
同時,被凍住的那顆人頭,像是一個球一樣,也跟著滾了下來。
似乎是因為那些冰塊之間都被緊緊的凍在了一起,這個冰塊碎裂之後,其他的冰塊並沒有出現任何錯位或者坍塌的跡象。
人頭在地上來回滾動,最後滾到了冷月的腳底下。
冷月麵無表情盯著那顆人頭,忽然抬起腳,踩在人頭的頭頂上,隨後,他後退幾步,用手勢示意我們讓開,緊接著他竟然以踢點球的動作,直接將那顆人頭給踢得飛了出去。
人頭飛起老高,撞擊到頂壁上之後,重重的彈射到側邊,又落回到地上,嘰裏咕嚕的就不知道滾到什麽地方去了,很快便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
但它並不是真的就沒有了,我想我們很快也能夠看到它,因為冷月竟然不是向回踢,而是直接往這條通道的最深處踢。
眾人這時稍稍鬆出一口氣,很快都調整好了狀態。
此時回想,雖然看到那人頭的表情出現了變化,但實際上,那顆人頭並沒有怎麽威脅到我們,算是虛驚一場。
然而,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還沒等繼續往前走,那顆人頭竟然自己又滾了回來,而且是一邊滾一邊笑。
它的笑聲非常的小,也非常的難聽,聽得我們都是頭皮發麻,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我很確定,不可能有人把它踢回來,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一丁點的聲音都聽不到。
如此來看,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顆人頭是自己滾回來的。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先不說人頭離開了身體,還被凍了起來,是否還有活的可能,就算它是活著的,它也不可能做到控製自己的腦袋來移動才對啊。
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視線都集中在那顆人頭之上,眼看著它距離我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並又一次來到了冷月的腳底下。
冷月似乎這時候覺得這顆人頭有些惡心,故意的向後讓了一步。
本來人頭都已經停下來了,但是它似乎看到了冷月向後退了一步,竟然緊接著又跟了上來,再次停在冷月的腳下麵。
冷月似乎有些生氣了,再次抬腿一腳,將那人頭遠遠的給踢飛了出去。
我們這時心都提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靜靜的等待著,誰都沒有貿然的動一下。
果然,那顆人頭竟然又回來了,還是用同樣的方式,同樣的笑聲,同樣的來到了冷月的腳下。
劉胖子低聲喃喃道:“這玩意怎麽這麽賤,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這腦袋絕對他媽有毛病!”
冷月似乎也玩膩了這踢人頭的遊戲,用鐵筷子將人頭夾住,塞回到它之前所在的地方。
那裏此時已經成了一個大空子,雖然有些碎冰,但是放下顆人頭應該不成問題。
人頭剛被放好,它竟然開口說話了。
它用極度沙啞,沙啞到模糊的聲音對冷月說:“爾竟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