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是誰他就是誰?我很不理解他這話的意思,更不理解他為什麽要和我說這麽多。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皺眉問。
“勸你回頭,莫要繼續向前。既然心意不決,何必苦苦支撐。很有可能,到最後,你會失去所所珍視的這一切。”
我苦笑著問:“可是,我還能回得去嗎?”
“適當的放棄,就能夠回得去。”他還在試圖勸說,但是對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我深吸一口氣,笑了笑,扭頭看向微波蕩漾的湖麵,淡淡道:“可是,我沒有可以放棄的,剩下的隻有堅持。如果我連堅持都放棄,我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他長長歎了口氣,轉身就走。
我扭頭看著他的背影,疑惑的問:“你要去哪?”
他指著那座船屋說:“船來了,我要離開了。”
我順著他所指看去,驚訝的看到那座船屋的體積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非常巨大,並開始向著我這邊移動,將下方的假山無情壓碎,速度輕緩,但是絲毫不減。
“那不是個房子嗎?怎麽會變成真的船?”我驚訝的大聲詢問,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再找時,陰蜃竟然已經不知去了什麽地方,隻留我孤零零的一人站在圓月拱橋之上,眼睜睜看著那艘巨船向著我這邊移動。
那船本來隻有一層,但是隨著它離我越來越近,我驚訝的看到,它的上麵竟然快速生出第二層,第三層,最終赫然變成一艘極為龐大的樓船。
樓船壓破碎石而來,就像是破冰一樣,帶著凶猛的石頭,帶來凜冽的寒風。
我抬手擋風,卻發現自己的腳下不知何時已經不再是圓月拱橋,而是平整的地麵。
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是條石階,斜斜向上,不知通向什麽地方。
這場景我看著有些眼熟,皺眉回想,卻怎麽樣也想不起來。
再仔細看時,我發現那石階竟然也不知去了什麽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石頭墩子,上麵纏著一根已經嚴重生鏽的鐵鏈。
不知何時,那陣冷風已經消止,我緩緩放下手,順著那根鐵鏈向上看去,竟然發現那艘巨大的樓船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
正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在我的周圍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步步清晰,傳進我的耳中,同時,我還聽到耳畔響起了呼吸聲。
我嚇了一跳,忙向左右看去,竟然發現周圍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有個聲音忽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不停的在對我說:“上去吧,上去吧……”
“上去哪?你是誰?”
我剛問完,就感覺臉前出現一陣風,好像有什麽東西掠過一樣。我急忙扭頭去看,卻感覺那陣風又繞到了我的腦後。
“你到底是誰,你敢不敢出來?”我有些惱火的大喊。
那聲音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對我的話進行回應,隻用了兩個字:“不敢。”
“媽的!”我莫名的焦躁和暴怒,恨不能將那東西找出來狠狠揍一頓。
就在這時,我聽到有“吱吱”響聲,就在我腳下不遠的位置。
我忙扭頭去看,竟然看到那些和我建立了深厚情誼的巨鼠跑了出來,正聞著氣味向我靠近。
“你們怎麽也來了?”我蹲下身子向它們打招呼。
它們來到我身邊,和我非常的親近,繞著我跑了兩三圈,然後咬著我的褲腳,將我向那鐵鏈的方向拽去,似乎想讓我攀著鐵鏈上那艘巨大的樓船。
我立刻感到了警惕,因為我覺得奇怪。
那個聲音讓我上船我不去,鼠兄們就來拉扯我讓我上船,這一切肯定不是巧合那麽簡單。
巨鼠們見我依然不想上船,焦急的叫了幾聲後,扭頭甩著尾巴又快速離開了。
我皺眉,感到莫名其妙,正準備往後走,卻看到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從遠處向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那人走得十分緩步,身上好像穿著一件長袍,步步帶風,步步沉穩。
待他走近時我認出,那正是曾經在我麵前瞬間化成枯骨的藏僧。它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他向我這邊走,究竟又是什麽目的。
正當我滿心疑惑的時候,那位藏僧忽然化為一縷青煙,在我眼前消失不見。
我驚愕當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緊接著我的耳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輕輕吹氣。
我急忙向旁邊衝出一步,扭頭向後一看,隻看到那艘船在水麵上上下浮沉,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看到。
可偏偏這時,又有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緊接著我的耳邊又有人在吹氣。
我這一次沒有躲,猛的伸出手抓向我的肩頭,卻抓到一根冰涼的條狀物,扭頭看時,竟然看到一個渾身纏著鐵鏈的人,正低著頭,低聲的發出冷笑。
“你是誰?”我大聲叱問。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用力扯了一下身上的鐵鏈。
隨著“嘩啦啦”的聲音響起,那艘巨大的樓船側板忽然裂開一道縫隙,一條木質階梯從上麵斜斜的落了下來,輕輕碰撞到地麵上,停在我的腳邊。
我被嚇了一跳,看著眼前這一幕,愣了愣。
可就這一愣神的工夫,那個身上纏滿了鐵鏈的人竟然也消失不見了。
那個奇怪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縹緲而輕緩的對我說:“請君上船,我送君至彼岸?”
彼岸?彼岸是哪?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麽名字,隻聽說過彼岸花,生長在幽冥之中。
不過我很清楚,它話中的這個彼岸,一定不是指彼岸花。
那麽,它究竟要帶我去哪呢?
隨著心意這麽一鬆動,我竟然不再那麽排斥上船,甚至有些著急的想要上船看個究竟。
我踏著木質階梯,緩緩向上,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因為這條階梯實在太窄,稍有不慎就會從上麵掉下去。
終於,我來到了樓船的甲板上。
而當我終於站穩的時候,那條木質階梯竟然“砰”的一聲,瞬間碎裂成齏粉,散飛到各處,使這一片區域都彌漫著一股木屑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