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他留給了我們太多的疑問,還沒有說的清楚。
我們如此大費周章,甚至經曆了一些凶險,好不容易找到他,將他從那奇怪的大繭裏麵救了出來,他居然一點解釋都沒有,起來就走?
“喂,你先別走,我有話問你。”我有些惱火的衝著他的背影大喊。
冷月止步,轉身眨著綠眸看向我們,然後緩緩抬起手,衝我勾了勾手指:“來吧。”
如果換成個女人,來這麽一出,一定是充滿誘惑和挑逗性質的。
可是,這麽一個大男人這樣衝我勾手指,我隻覺得說不出來的別扭。
沈大力在旁邊小聲問:“五哥,要不要跟過去,這貨連句謝謝都不說,走得飛快,再不跟過去可就追不上了。”
我皺眉看了沈大力一眼,再抬頭看時,發現剛剛衝我勾手指的冷月竟然已經走出很遠的距離,眼看著就要消失在漆黑林中。
媽的,剛剛冷月那樣的表現肯定又是幻覺。
“跟上他。”我說著,當先追了上去。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剛邁出一步,忽然感覺眼前一陣風吹過,緊接著麵前就出現了一張紙白的臉,正眨著一雙綠眸看著我。
我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卻一腳踩空,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後仰倒,竟然摔進了裝有冷月棺材的那個大坑。
在翻了幾個跟頭之後,我整個人重重的撞到了棺材的側板上。
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看起來笨重且有一小半陷進泥土的棺材竟然側著倒了過來,速度極快,根本不給我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將我罩在了下麵。
我驚慌失措的用手去推,用腳去踢,但是這口破棺材竟然紋絲不動,好像深深嵌進了泥土裏一樣。
即使麵對這樣的險境,我依然能夠快速回複鎮定,因為我的兄弟們都在外麵,他們看到我遇難,一定回來幫我。
可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在裏麵焦急的等了好一會,卻沒有聽到外麵傳來任何聲響。
因為這裏麵已經完全被罩住,連空氣都無法流通,我感覺渾身燥熱,汗水止不住流了出來。
空氣又濕又悶,逐漸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陣陣發黑,甚至還有密密麻麻的金星閃耀。
我知道,這是氧氣不足的一種表現,如果我再不想辦法脫離這個困境,恐怕就要被活活憋死在這個地方。
可是,沈大力他們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就在他們的眼前掉到這裏麵,怎麽會沒人來幫我?
我用力揮著雙拳砸我頭頂的棺材底板,大聲喊著救命,可是依然沒有得到外麵的任何回應。
該死,他們都哪去了?
我已經明顯感覺到渾身酸軟,感覺腦中開始出現嚴重的眩暈感。如果我的處境再沒有改變,恐怕我真的就要活活憋死在這裏了。
忽然,我聽到有敲棺材的聲音,一下一下,非常的輕緩。
“咚……咚……”
“是沈大力?還是劉胖子?”我急忙詢問。
可讓我驚恐的是,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忽然亮起兩團幽綠色的光芒,就好像是飄蕩在棺材板上的鬼火,歡騰跳躍,仿佛要灼燒掉我的靈魂一樣。
我想退,但是已經躺在泥土地上,無處可退;我想躲,但是這裏麵留給我的空間非常的小,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手臂抬起來擋。
隨著那兩團綠火越來越近,我仿佛忘記了該如何呼吸,我的心髒則像瘋了一樣狂跳不止。
不多時,我看到一張臉,一張慘白的臉,幾乎貼上了我的鼻尖,我甚至能夠感受到他鼻孔出的氣噴到我的臉上。
我腦中一片空白,久久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不多時,我看到那張臉緩緩移遠,然後我看清,那竟然是冷月的臉。
這時,我的耳邊傳來劉胖子那熟悉的聲音:“醒沒,醒沒,讓我瞧瞧。”
“我……我怎麽了?”我的腦袋有些暈,前後發生的事情完全聯係不到一起去,我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分辨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剛剛趕過來的劉胖子給按著肩膀躺回到了地上。
“五哥你聽我的,先別動,別把胸口的針給頂進去了。”
胸口的針?我驚訝無比,勉強低頭向胸口看去,果然看到我的上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扒掉,而我的心窩口附近,竟然插了好幾根細得像牛毛一樣的針,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在我的左右,兄弟們都在,每人都是表情凝重的關注著我。
不用他們說,我已經能夠猜到,我剛剛所遭遇的情況,一定與心髒上那隻猴臉相關。我已經這樣了,張毅呢?
想到這裏,我環顧一圈,果然沒有看到張毅,於是皺眉問:“張毅在哪,他怎麽樣了?”
沈大力衝楊晴使了個眼色,兩人分別向左右各讓出一步,將後麵的張毅讓了出來。
張毅和我一樣,也是赤著上身,緊閉著雙眼躺在地上。不一樣的是,他的旁邊一個守著他的人都沒有。
我看到冷月,發現他正站在趙梓桐的後麵扭頭看著張毅,於是大聲問:“我什麽時候能夠起來?”
冷月回頭看向我,麵無表情的說:“想死的話,現在。”
他這叫什麽話?誰能沒事閑著想死?
沈大力很是氣憤的站起身,怒視冷月大喊:“五哥帶著病還想著來救你,你……你……”
“我什麽?”冷月冷冷的瞥了沈大力一眼。
沈大力低頭看一眼插在我心口附近的細針,似乎覺得說不出什麽責備的話,於是有些尷尬的說:“你……你態度就不能好一點?”
我深吸一口氣,躺在地上不敢亂動,雖然細針插進我的身體沒有感覺,但是這樣光著膀子躺在地上確實非常的不舒服。
“說吧,我要這樣躺到什麽時候?”我胸口劇烈起伏,很是煩躁的大聲問冷月。
冷月分開眾人,走到我的旁邊,低頭眨著綠眸看著我,又扭頭看一眼旁邊的張毅:“手術後。”
一聽他這話,我心涼半截,驚問:“什麽手術?”
“開膛!”
簡單的兩個字,此時從他的嘴裏說出,就仿佛一記悶錘,重重的撞擊到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