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張毅被我的話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就站了起來,引得周圍人都向我們這邊張望。
我皺眉連忙招手讓他坐下,低聲抱怨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大反應?”
張毅有些惱火的說:“這不對啊,不合常理啊。”
我無奈苦笑問:“咱們遇到的事情,有哪些是合常理的呢?”
張毅想了好一會,抓起咖啡杯,將裏麵的咖啡一口喝光,然後起身就去結賬,之後更是不打招呼的就向外走。
我連忙追了出去,大聲喊住張毅,跑過去問他要做什麽去。
張毅說,他現在要立刻回醫院,看看他的CT片子,想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確實,任何一個正常人聽到自己身體裏長出額外的東西,都不會無動於衷,更不要提我倆是心髒上長出了一張猴臉。
我現在不太想回醫院,於是站在街邊,給沈大力去了個電話,讓他們幫忙給我做一下出院手續。
還是那句話,地下世界的事,就到地下世界去解決。
我抬手摸了摸左胸口,有些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點上一根煙,想獨自一個人走一走。
不知不覺,我到了超市,買了些花生瓜子之類的東西,又拎了幾瓶白酒,出門打車直奔趙爺的長眠之所。
趙爺啊,如果你在的話,你會建議我怎麽做呢?
現在的我,隻想靜靜,如果能淋一場雨就更好了。但此時豔陽高照,似乎沒有辦法烘托我此時的心情。
為了防止有人打擾我,我將手機調成了靜音,獨自一個人坐在趙爺的墓碑前,一口花生米一口酒,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對著趙爺的墓碑說了很多的話。
“趙爺啊,丫丫很勇敢,很堅強,似乎也不像我剛認識她那時那麽任性了,你放心吧,我們都會對她很好的;
趙爺啊,劉胖子回來了,這次應該不會走了,但還是那副沒長大的樣子,雖然他好像年齡比我還大一點點,但他總是給人感覺不夠成熟,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找到媳婦;
趙爺啊,我……我也挺好的。
聽說有辦法可以讓人複活,我現在在努力,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到我們身邊。
我曾經發過誓,要我們所有人都一個不少,可我終究沒能……
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得有些多了,情緒泛濫到不受控製,也可能是這些情緒本來就壓在我的心底,現在是在借酒裝瘋吧。
忽然,我感覺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暈乎乎的轉過頭,看到沈大力他們就站在我的旁邊。
“五哥,你來看趙爺怎麽不說一聲,打你電話你又不接……”
沈大力正說著,劉胖子已經湊了過來,當他看到地上的兩個空瓶時,驚道:“我靠,五哥,你不是自己幹掉了兩斤吧?”
我笑了笑,感覺有些困,感覺非常累,隻想躺一會,於是就躺到了趙爺的墓碑前,迷迷糊糊的就進入了夢鄉。
當我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賓館的床上,沈大力等人都在,王麻子也在,甚至連張毅也在。
我坐起,皺眉說:“誰幫忙那瓶水。”
沈大力急忙給我倒上一杯溫開水送了過來:“五哥,你好點沒?你吐了不少,要不要吃點什麽東西?”
我吐了?我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看樣子,我是喝斷片了。
張毅走過來坐到我床邊皺眉問我:“伍一書啊伍一書,你怎麽一丁點感覺都沒有,還跑去喝酒,你就不怕出事?如果心髒真的有病變,酒精隻會加速病變,你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我當然知道。”我淡淡道。
“那你……”
我擺手打斷張毅的話,心情平靜的說:“可能該死的次數太多了,現在不怕了,反而期待了。”
“你這人……唉!”張毅指著我的鼻尖似乎想要責備幾句,但最終隻化成一聲歎氣。
我倆的狀況差不多,我不急,他就要急。
王麻子走過來說:“五哥,你那病我建議還是看一看吧,這邊醫院不行咱們就去上海,再不行就去美國,不管多少錢,我掏……”
我擺手道:“不用了,我知道該怎麽處理。”
正說著,我忽然聽到有敲門聲響起,於是說:“誰去看一下,是誰敲門。”
除了張毅外,所有人都以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我皺眉問:“怎麽了?”
劉胖子撓著肥臉說:“五哥啊,你是不是聽錯了,哪來的敲門聲啊?”
張毅急道:“我也聽到了啊。”
我忙問其他人有沒有聽到敲門聲,但除張毅外,所有人都把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看樣子是真的沒有聽到。
短暫的思考之後,我意識到,那隻有我和張毅能夠聽到的敲門聲,很有可能和我倆心髒上的那張猴臉有關,否則為什麽別人聽不到?
但不管怎樣,我還是決定開門看一看。
既然逃避不了,就必須要想辦法麵對,既然無法避免我和張毅會經曆一些奇怪的幻覺,那我必須要找到分辨現實和幻覺的辦法,否則以我這樣的狀態再下鬥,別說無法再為兄弟們預判危險,甚至當危險出現在眼前都可能察覺不到,也或者太敏感,導致大家白白浪費體力,或者選擇錯的路。
我一個人的生死是小,但是我絕不能容許兄弟們有什麽閃失。
我已經沒了趙爺,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大力,你陪我去看一下。”
這些人中,和我最有默契的莫過於沈大力,我讓其他人讓出位置,下床與沈大力一同向門口走去。
“還是沒聽到敲門聲。”沈大力見我看他一眼,忙小聲向我匯報。
我點了點頭,伸手抓住門把手,緩緩轉動,然後將門拉開。
門開後,我站在屋內稍等片刻,然後向前一步走出了門。
站在門口,我左右望了望,確定一個人都沒有,於是我問沈大力:“大力,幫忙看下,周圍有人沒?”
沈大力並不廢話,也跟著出了房門,左右看過之後,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砰”的一聲關上了,將我和沈大力擋在了門外。
“誰關的門?”我有些惱火的大聲問。
沈大力疑惑的看著我說:“五哥,門沒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