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桐紅著眼圈看著我,緊咬著下嘴唇,就那麽站了一會,竟然開始解自己的外衣扣子。
我被她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急問:“丫丫,你這是要幹嘛?”
趙梓桐解完衣服扣子,從懷裏掏出一張CT片子,遞給了我。
我鬆出一口氣,非常疑惑的接過片子,拿在以前看了看,搖頭說:“看不懂,到底怎麽了,你說。”
雖然看不懂這張片子,但是我意識到肯定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否則趙梓桐也不會把這張片子貼身藏著,還把其他人趕出病房,要單獨給我看。
趙梓桐肩頭微微發顫,聲音也有些抖:“伍一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在塔裏木盆地下麵那座墓裏麵,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麽?”
我放下片子,抬頭看趙梓桐,卻發現她的臉上已經掛著淚水。
“到底怎麽回事?你直接說就是了,我完全不懂你要說什麽。”
趙梓桐怒道:“你怎麽還在裝?你看這裏。”
說著,她坐到了我的床邊,指著CT片子上的一個位置讓我看。
她指的地方應該是心髒,在我的左胸口位置。
我雖然看不太懂,但是經趙梓桐這麽一指,也還是發現了其中不太正常的地方。
在我心髒的位置,竟然有一張臉,那不是正常的人臉,更像是一張猴臉。
我腦中瞬間一片空白,感覺仿佛掉進了三九天的冰湖裏,渾身冰涼。
在和田醫院的時候,我、張毅和冷月都做過全身的檢查,在檢查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心窩口的那張猴臉都已經不知去向,當時我還以為離開了那座地下城猴臉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怎麽能夠想到,消失在胸口的猴臉,竟然出現在了我的心髒上。
冷月的不告而別,張毅忽然重病動手術,以及我之前心髒劇痛,這些會不會都與我心髒上的這張猴臉有關係?
趙梓桐在旁邊一直盯著我看,見我久久沒有說話,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聲音微顫著說:“醫生說要動手術,但成功率很低,可能連百分之十都沒有……”
我放下片子,皺眉說:“百分之十都沒有?那我上了手術台不就相當於進了棺材?不行,這個手術我不同意做。”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推開,沈大力他們衝了進來,都是滿麵的不安。
劉胖子幾步衝到床邊,將我手中的片子搶了過去,盯著看了好一會,將片子遞給楊晴說:“楊小妹你看一下,我看不懂這東西,那個像猴子一樣的東西是啥?”
楊晴接過片子也沒看懂,又遞給了沈大力。
他們三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又把目光集中到了趙梓桐的身上。
劉胖子和沈大力都向楊晴使眼色,楊晴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試探性的小聲問:“那個,我們剛才聽到你們說手術,百分之十成功率什麽的,你們說的是什麽意思?”
趙梓桐看著楊晴,表情複雜,用力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回答。
我淡淡一笑,從沈大力手中將片子要了過來,指著上麵那張略顯模糊的猴臉說:“其實,你們剛剛猜的沒錯,這個猴臉的位置就是心髒,但是,卻不是正常的心髒。醫生的意思可能是說這裏有病變,需要動手術,但是成功率隻有百分之十。”
他們聽後,似乎一開始沒有明白過來,但隨後齊聲驚呼:“什麽?”
我將片子隨手放在床頭,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動手術隻可能有百分之十的機會活下來,不做手術卻有百分之九十的機會活下來,這麽算下來,我肯定是不做啊。”
劉胖子擺手說:“你等會,五哥,我有點沒太明白,你是說,這心髒上麵長了個猴臉?這是怎麽回事?”
我雖然不想讓兄弟們擔心,但更怕他們會胡思亂想,於是仔細回憶片刻後,將我們在那座地下城中的遭遇大致講述了一遍。
其中,我詳細了描述我、張毅以及冷月心窩口出現猴頭的前後經曆。
眾人聽後,都陷入了沉默,因為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
一個好好的人,隻是因為一個奇怪的黃金麵具,心窩口就長出來一個猴頭,這事的離奇程度和天方夜譚有什麽區別?
可是,這話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望著我,久久沒人說一句話。
我坐在床上,環顧一圈,稍等片刻後,起床下地說:“行了,出院吧。”
趙梓桐急道:“可是你的手術……”
“不做了!”
是的,我拒絕了做這場心髒手術,因為我堅信,在地下世界遭遇的怪事,隻有回到地下世界才能解決。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與那浮雕圓球有關,那我相信,在湊齊所有的浮雕圓球之後,我們可以拚出完整的地圖,能夠根據地圖的指引到達一個神秘的地方。
在那裏,我們可以解答出長生和重生的秘密,甚至可以複活趙爺,當然也能夠消除掉我心髒上的這個猴臉。
穿好外套和鞋子,我正要帶著大家去辦出院手續,忽然接到了來自張毅的電話。
接通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的時候,我很疑惑的問:“你手術做完了?成功了?”
不是說成功率隻有百分之十嗎?這家夥命真硬。
張毅急道:“沒有,我剛被推進手術室就醒了,再晚醒一點就要被開膛破肚了。你在什麽地方,我有急事找你。”
我問:“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的心髒上長出了一張猴臉?”
張毅驚愕的反問:“你怎麽知道?”
我苦笑著說:“我也在醫院……”
一個小時後,我和張毅見到了麵,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的疲憊。
他獨自一人來見我,並要求我也一個人去見他。
我倆出了醫院,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在靠窗的位置,一人點了一杯咖啡。
之後,我倆都陷入了沉默,久久沒有人說一句話,因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服務員很快將咖啡送上,我倆一邊喝咖啡一邊透過玻璃窗看外麵的行人匆匆,看外麵的車水馬龍。
張毅清了清嗓子,似乎要開口說話。
於是,我扭頭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