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幾乎忘記了呼吸,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該做什麽。
此時我心中的想法隻有一個:那些壁畫上內容不會是真的吧?
如果是真的,那麽張毅很有可能是被當成了祭品。
可是,先進入到高塔裏麵的冷月怎麽會沒有事?
那巨大的蛟龍遊走得很快,並不知如何調轉了方向,又繞了下來,瞪著水桶大小的雙眼,張著巨口,露出四隻尖長的獠牙,好像是奔著我咬了過來。
不過,它最終並沒有碰到我,與我擦身而過,在高塔的最底層繞了幾圈之後,再次向上。
這時,我終於聽到了張毅的驚叫聲,但不是在高塔的內部,而是在高塔的頂層。
他的驚叫聲沒有持續多久,便戛然而止。
因為蛟龍石像一直在遊走,擋住了我的視線,讓我沒有辦法看清楚上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多時,蛟龍石像又繞了下來。但這一次,它在繞石塔底層幾圈之後,沒有再向上,而是停頓了一段時間,從嘴裏吐出了一大團黏糊糊的東西,看不出來是什麽,有點像一個不規則形狀的巨大肉瘤,比我的體型還要大。
我瞪圓了雙眼,盯著那團黏糊糊的肉瘤看,心中又是惡心又是驚恐,懷疑這肉瘤就是張毅變的。
過了十幾分鍾,那條肉瘤還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那蛟龍石像又開始繞著高塔纏繞遊走了起來,速度雖然看起來很緩慢,但沒過多久又恢複到了我最初見到時的樣子。
讓我想不到的是,就在我準備湊過去仔細觀察那個肉瘤的時候,冷月竟然扛著不知死活的張毅從高塔裏麵走了出來。
如果張毅沒事,那麽這個肉瘤又是怎麽回事?
冷月表情非常的凝重,他肩膀一抖,將張毅隨便丟到一旁的地上,然後衝我低聲說:“離遠點。”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忙走到一旁,抓住張毅的兩個上臂,拖著他退出很遠的一段距離。
冷月探出鐵筷子,小心在那肉瘤上麵碰了碰,然後長出一口氣,回頭對我點了點頭,似乎在通知我解除警報一樣。
可就在這時,那團肉瘤忽然“砰”的一聲像炸彈一樣碎裂開來,碎肉塊崩得到處都是。
我和張毅躲得足夠遠,沒有中招,但冷月離那肉瘤很近,這一下身上掛滿了碎肉還有粘液,看起來非常的惡心。
冷月快速扯下外套,急忙把身上擦了一遍,然後翻出一條毛巾,又仔仔細細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和臉。
我看到那肉瘤的碎肉裏竟然有手指粗細的蛇爬了出來,急忙提醒正在擦臉的冷月。
冷月忙將毛巾丟到,探出幾根透明絲線,將已經遊走到他腳邊的幾隻小蛇串在了一起,然後掉頭就向我們這邊跑,邊跑邊說:“跑!”
可是,張毅現在昏死在地上,我怎麽跑?
冷月來到我和張毅旁邊的時候,二話不說將張毅扛起,然後當先跑了出去。
我跟在冷月的後麵,不時回頭向身後看,發現那些小蛇並沒有追過來。
我正要提醒冷月,卻見他跑到這片祭壇的出口處時,竟然停了下來。
“怎麽不……”我停在冷月旁邊正要問他為什麽停下來,卻因眼前所見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我們的正前方,竟然站著一個穿著破爛的少年,他帶著一個黃金麵具,正眼神惡毒的看著我們三人。
從那少年的穿著、身材以及頭發來看,像極了曾給我們當過向導的那個男孩,但是,那個男孩應該已經死掉了才對,我們眼前的這個少年又會是誰?
正疑惑時,眼前那少年竟然冷笑一聲,摘掉了黃金麵具,露出了他的真實麵孔。
看到那張臉,我立刻就能確認出來,那正是已經死到的男孩,他怎麽會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這個地方?
男孩重新帶好黃金麵具,衝我們勾了勾手指,轉身就走,似乎是讓我們跟著他。
張毅這個時候幽幽醒轉,正看到那男孩摘掉黃金麵具的那一幕,苦笑著喃喃道:“原來,我已經死了。”
說完,他他媽的竟然又昏了過去,實在是太坑人了。
我問冷月:“你確定那個男孩已經被那些怪物殺死了嗎?”
冷月蹙眉搖頭,什麽也沒有說,也不知他是說他不確定,還是說兩個男孩不是同一個人。
我又問冷月:“那個黃金麵具呢?”
他在進入高塔之前,一直拿在手裏,並帶進了高塔裏麵。
冷月抬手指著高塔之上說:“那上麵。”說完,他頓了頓,看著我又說:“或者你背包裏。”
聽他這話,我渾身就是一顫,連忙將背包取下,伸手進去一陣摸索後,長長鬆出一口氣說:“不在我背包裏。”
這樣來看,那黃金麵具現在很有可能在那高塔之上,或者……戴在剛剛那男孩的臉上。
冷月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一變,低聲問我:“跟著去嗎?”
難得他也有征求我意見的時候,我考慮片刻後,壓低聲音問冷月:“你現在應該能確定怎麽到城中央的宮殿群了吧?”
冷月點頭,說了聲“是”。
我想了想,搖頭說:“那你趕緊帶路,咱們盡快把事情辦完,離開這裏。”
我們走出祭壇,左右望了望,發現那個男孩已經不知去向,於是由冷月帶路,謹慎的前行。
可是,我們過了祭壇對麵的拱橋,又繞過了一條街之後,竟然又一次遇到了那群“城管”,也就是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青銅鎧甲,似乎正在街上巡邏一樣,每一個都在固定的兩個位置之間來回遊蕩。
冷月豎起食指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低頭左右看了看,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一小塊石子,向著那條街道的中央丟了過去,正好滾到一個石馬的馬蹄下。
那高頭石馬蹄子一歪,差點帶著身上的青銅鎧甲摔倒。
緊接著,其餘的“城管”也注意到這邊的異響,紛紛揚著武器衝了過來,並聚在一起。
我心說:冷月用這麽老土的辦法吸引那群東西的注意力,或許也不失一個好主意。
正這麽想著,忽然我注意到,那些“城管”竟然排成隊,拍馬向著我們藏身的地方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