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們的腳下埋藏了許多危險,我也知道再下去隻會凶多吉少,但是,我必須要去這一趟。
眾人在短暫的錯愕之後,趙梓桐和沈大力異口同聲的說:“我也去。”
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你們就在這裏等我,相信我,我一定能回來。”
趙梓桐冷笑一聲說:“切,我不信。”
楊晴也焦急的上前一步說:“不行,五哥,你們現在還沒休息,這樣的狀態下去肯定不行的。”
我擺手說:“就這樣決定了,天亮之前我一定回來。”
沈大力急道:“五哥,至少我……”
“行了,就這樣。你在這裏替我保護好大家。”
說著,我走到門口,與沈大力合力將石門拉開,走到車上,將敞篷貨箱裏麵的備用裝備取了下來,分發給張毅和冷月,然後轉身回到那座建築之內。
臨走前,我再三囑咐,要求沈大力他們一定注意安全,無論如何也不要再去動那道石門。
以我們之前的遭遇,我很清楚,那道石門實際暗藏了一道機關,當石門閉合到某一個固定的位置時,機關會啟動,地麵會打開,直通向我們上一次落到的那個地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地方相當於絕境。
我們吃了些罐頭和壓縮餅幹,並進行了短暫的休息。
那個小男孩第一次吃罐頭,當成了山珍海味,吃得滿麵驚喜,狼吞虎咽,好像就怕有人跟他搶一樣。
短暫的調整之後,月亮已經生上到半空中。
冰涼的月色傾灑而下,如銀藍色的絲綢,覆蓋在這片綠洲的萬物之上。
我故作輕鬆的和大家揮手告別,並約定明天中午之前一定回來,讓大家不要擔心。
少年抹了抹嘴巴,盯著我們剩餘的食物很戀戀不舍。
想到那些住在群葬墓裏的可憐孩子,我讓沈大力分出些食物給男孩帶著。
劉胖子急道:“五哥,咱們可就這麽多吃的了……”
趙梓桐有些不高興的說:“人家救了咱們的命,你居然還能這麽摳門。另一輛車上不是還有留存的食物嗎?”
劉胖子撇嘴道:“又是沙狼又是禿鷲的,我可不去。”
沈大力在一旁道:“我去,可以了嗎?”
我皺眉說:“剩下的食物至少還夠明早一頓。這樣,如果我明天中午還沒有回來,你們就不用等我了……”
聽我這話,眾人都搶著說無論怎樣都會等我回來。
我心裏溫暖,淡淡一笑,回身招呼冷月和張毅,跟著那個男孩走進那個怪異的建築之內。
男孩輕車熟路的在牆麵上摸索了好一陣,不一會就找到了暗藏的機關。待他輕按下機關後,在“哢哢哢”聲響中,一道石門緩緩升起,正是我們之前出來的那一道。
雖然我們對於男孩當向導很放心,但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由冷月跟著男孩在前麵開路,我和張毅小心的舉著手電跟在後麵。
之前出來的時候,我們走得很焦急,一直隻關注腳下的石板路和石階,此時我心知不會有什麽凶險,便對周圍環境多家留意了一些。
這條暗道修建得非常粗獷,地麵和牆壁都非常的潮濕陰冷,料想應是那地下河的蒸汽所導致。
下了石階,經過岔路口的時候,我習慣性的在每條經過的路口都用匕首劃下標記。
我們如此走了很長時間,終於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在蒸騰的白霧之中,我遠遠的看著那條通向地下城的石橋,指著那邊向男孩用手勢表示我要去那邊。
男孩瞪大了眼睛看我,驚慌的擺手,好像那座橋是通向冥界的奈何橋一樣。他見我意堅決,最後很惱火的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張毅驚訝道:“這……這是被嚇跑了?那城裏麵到底有什麽啊?”
冷月淡淡道:“你猜。”
張毅微笑著說:“你讓我猜,實際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對了,伍一書,現在向導沒了,怎麽辦?”
我盯著迷糊後的城池,皺眉說:“以帝王陵的修建風格,我有理由相信,金沙國王最珍重的東西,應該是隨葬在寢宮裏麵。如果說這裏麵有浮雕圓球,那麽最大的可能就在那裏。所以,就是刀山火海,咱們也要走一遭。”
冷月凝重點了點頭,當先向著那道石橋走去。
看著冷月的背影,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不由想到那密室的壁畫。
壁畫上那兩個分別穿黑白衣服,和冷月一樣有著綠眸的人,難道真的是冷月的先祖?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先祖們為什麽要做那麽多殘忍的事情,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這一切,會不會和浮雕圓球隱藏的秘密相關呢?
正陷入疑惑的時候,冷月已經走到的橋邊,正要上橋。
忽然,我聽到有急促腳步聲傳來,有人遠遠的大喊了一聲,而遠處的黑暗之中,竟然亮起一小團火焰。
冷月一驚,收腳甩出鐵筷子,凝重的向著喊話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我和張毅也連忙舉起手電照看,竟然看到那個之前離開的男孩氣喘籲籲的歸來,一手拎著生鏽的青銅劍,一手舉著火把,而之前我們給他帶著的那些罐頭都已經不在他的身上。
看樣子,他剛剛是把那些食物送給他的小兄弟姐妹們了,並且不知道從哪找了個武器防身。
男孩似乎有些生氣,把一臉茫然的冷月拽到一邊,然後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我們聽不懂的話,似乎在埋怨冷月。
冷月眨了眨眼,回頭看向我,一臉的無辜。
男孩衝我們招手,讓我們過去。
我們在石橋邊聚在一起,男孩指著石橋不停的比劃,看他的意思是在安排上橋的順序。
根據男孩的安排,他第一個上石橋,待他到達對岸的時候,再由冷月第二個過去,然後才是我和張毅。
男孩重複表達了幾遍他的意思,才稍稍放心,
緊接著,他很是謹慎的抬腿踏上了石橋的第一個石階。
當他的腳底和石階接觸的時候,我清晰的聽到很輕微的石板摩擦聲。
男孩急忙抽回腳,向後猛退一步。
幾乎同時,石橋兩側的護欄裏相對著刺出兩根尖刺,交錯而過。
好在那男孩收腳收的快,要不然他的這條腿必然會被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