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沒有冒然去動那半個浮雕圓球,而是左顧右看之後,走到一個石台的旁邊,用鐵筷子很暴力的將石台的一個角敲掉。
我看了暗暗心驚,很是納悶那鐵筷子究竟是什麽材料做成的。如果是普通的金屬材質,根本就承受不了冷月這麽暴力的使用。
冷月對此已經習以為然,麵無表情的從地上撿起被他敲掉的那塊邊角,掂了掂重量,又取出隨身帶著的半個浮雕圓球進行重量對比。
我知道他這是要幹嘛,他擔心如果取走銅盒內的半個浮雕圓球會觸動機關。
那塊石頭應該比半個浮雕圓球要沉,因此冷月在不斷的敲掉石頭的邊角。如此過了好一會,他感覺差不多了之後,對我說:“其他人先走。”
我凝重點頭,去招呼其他人先上石橋往墓門方向走。
看著其他人已經過了石橋,我稍稍心安,回首衝望著我的冷月點了點頭。
冷月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回到冷月旁邊,我聽到他小聲說:“聽仔細。”
我點頭,靜心等待,但等了好一會還隻是看著冷月拿著那塊石頭在銅盒上麵比劃,卻不見他繼續下一步。
“怎麽了?”我壓低聲音為冷月。
冷月長呼出一口氣,凝重的對我說:“你取我放。”
兩人合作在銅盒裏麵玩狸貓換太子,可以一人取球時另一人無縫銜接放進石頭,確實可以最大程度縮短時間,但是配合確實很大的問題。
這樣說起來,剛剛不如讓沈大力留下來了,類似這樣的事我倆配合過很多次,默契十足。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捏住半個浮雕圓球的邊緣,開始低聲倒數計時。
冷月半蹲下身子,使視線略高於銅盒邊緣,並將那塊石頭緊挨著半球邊緣的上空懸置。
“五、四、三、二、一,放!”
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完,我斜著向上抽出半球,冷月雙指夾著石塊快速放入,看起來好像和我配合的天衣無縫,而實際上還是差了一點點。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傾聽聲音,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聽到任何異響,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
冷月伸手要走我手中的半球,與他的另外半個扣在一起,緩緩旋轉,將上麵的花紋對齊後,眨著綠眸衝我點了點頭。
我點頭凝重道:“先離開這裏,出去了我有話要說。”
可是,就在我倆轉身要走的時候,我忽然聽到有液體流動的聲音,雖然細微,但還是清楚的傳進了我的耳中。
我大驚失色,連忙回頭去看,竟然看到銅盒的底部有紅色的液體出現,水位線在不斷升高。
冷月疑惑看著這一幕,以眼神向我詢問。
我稍作思考,心頭一顫,臉色大變,急道:“我靠,不是重量,是體積!趕緊跑!”
冷月聞言大驚,一把拽過我向著石橋方向疾奔。
我衝對岸的沈大力他們大喊:“快出去!”
就在我剛喊完這句話的時候,後方傳來“哢哢哢”的聲響,聽起來好像是那根石柱在下沉。
響聲之後,我們頭頂的無數懸棺裏“嗖嗖”墜下鐵鏈,繼而鐵鏈又極速升起,懸棺接二連三的向下墜落,重重砸碎在平台上,墜進地下湖水之中,看起來就好像是這地方要崩碎一樣。
沈大力在對岸先安排年邁的姑喃婆和幺朵離開,然後將張毅推出墓門,轉身過來想接應我,卻差一點被一口墜下來的懸棺砸中。
“沈大力,別管我,先出去!”
我大聲疾呼,卻被接連不斷的碰撞聲掩蓋,也不知道沈大力能不能聽到。
冷月在旁邊忽然喊了一聲“不好”,猛的用力拽了我一把,竟是強行將我背起,屈膝猛跳,向前跳出一大段距離。
而我們剛剛所在的位置竟然被一口棺材砸中,碎開的木棺零散著向下墜落,其中還夾帶著一具屍體。
這樣的凶險我和冷月經曆了幾次,也避開了幾次,終於是跑到了石橋盡頭,距離墓門已經隻剩下很短距離。
沈大力倒在墓門旁邊,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中,腦袋上都是血。
我見狀,控製不住的驚慌,連忙與冷月趕了過去。
冷月二話不說,將沈大力背起,身子一低,鑽出了墓門。
我正要出去,忽然聽到在混雜的木棺碎裂聲中,似乎還夾雜了某種生物的嘶吼聲。我意識到可能有狀況要出現,連忙回頭去看,頓時感覺好像被冷水潑了一身一樣,渾身冰涼僵硬。
在視線範圍之內,我竟然看到無數不同程度腐爛的屍體從碎爛的棺材裏爬出,搖搖晃晃的在向我們這邊走來。
我靠!這麽多粽子,超市大促銷嗎?
不敢再多做絲毫停留,我連忙衝出墓門,看到冷月剛剛把沈大力弄醒。
沈大力表情痛苦的掙紮起身,抹了一把額頭上流出的血,罵了一句:“真他媽背”。
我向冷月急問:“開門時你做的拐釘鑰匙哪去了?裏麵他媽的一大堆粽子要出來。”
似乎是為了印證我的話,一隻高度腐爛的手從墓門的縫隙裏伸了出來,但很快就被冷月用鐵筷子捅了回去。
沈大力掙紮起身,踉踉蹌蹌走到一旁,從地上撿起一物,正是我們之前丟下來的拐釘鑰匙。
我衝冷月急喊:“快關門!”
冷月凝重點頭,雙手各抓住墓門一邊,用力對著向裏麵拉。
厚重的石門摩擦著地麵,發出“哢哢哢”響聲,我則站在一旁不停用鐵筷子將想衝出來的粽子捅回去。
待石門被冷月拉得合到一定程度,我連忙讓他閃開,然後硬著頭皮將拐釘鑰匙前麵的鉤子伸進去,卻沒想到被粽子抓住,於是我開始咬牙和對方拚力氣。
冷月在旁邊看不下去了,說了一聲“我來”,便不由分說將拐釘鑰匙搶走,猛的抽了回來。
我急道:“你抽出來幹嘛,怎麽推起來的自來石再怎麽放倒。”
冷月點頭,再次將拐釘鑰匙插進門縫,鼓弄了一陣後,微微沉氣,猛的拉了一下。
“轟!”
自來是倒下,壓得雙開的墓門合攏,將那無數的粽子留在了裏麵。
我感覺自己快虛脫了,一P股坐到地上,左右看了看,問沈大力:“其他人呢?”
沈大力正在自己給自己包頭部的傷口,聽我問他,連忙答道:“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