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具高度腐爛的男屍恐怖而惡心的樣子,我差一點吐出來。我想招呼大家向後躲一躲,但我們的後方就是那口“咕咚咕咚”冒泡的石鍋,誰也不知道它接下來會不會再噴出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前後都有危險,我們處在中間,陷入兩難境地。
沈大力盯著那具越來越近的男屍,忽然問張毅:“剛才那個你都看吐了,這個你怎麽不吐?”
張毅苦著臉說:“別鬧,我吐空了。”
冷月忽然在一旁淡淡道:“可以幹嘔。”
我急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在那開玩笑,都想想辦法。”
此時,誰也沒有辦法,隻能暫時先躲在這個石台上。
我低聲對冷月說:“一會那東西一旦上了台子,你就用你那加長杆把那東西抽下去,問題大不大?”
石台的周圍沒有護欄,並且麵積不是特別大,憑冷月的力氣,隻要不留餘力,就算那東西是金屬做的,也能被冷月打下去,就能給我們爭取到時間。
冷月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靜候腐爛男屍的到來。
眼看著那具男屍離我們這邊越來越近,我的心都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然而,當男屍到底平台邊緣時,竟然沒有上來,甚至連看也沒看我們這邊一眼,繼續瘋狂的向上跑,留下麵麵相覷的我們。
真心不懂,這裏的這些粽子好像行為方式與我以前見過的完全不同,讓我無法猜透它們下一步會做什麽。
在石柱上紅光的照明中,我們眼睜睜看著男屍繞到了石柱的另一麵,過不多久出現在我們上方,衝進了我們頭頂上的第二個石台。
我皺眉,隱隱覺得這些粽子的行為似乎隱隱影射著什麽,甚至一度懷疑是與這座平台上祝由科代表的“輪回”一詞相關,但怎麽想也想不到其中的聯係。
沒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大力長出一口氣,說:“你們說,這上麵會不會也有一口石鍋,和這個一樣的,而那個屍體會不會現在正在往鍋裏跳?”
想到剛剛我們見到的場景,我頓時一陣反胃。好在我自製力強,沒有像張毅那樣當場吐出來。
不管怎樣,如果想解開入口處那五座石台的秘密,我們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走,尋找可能存在的第三個根金杖。
我們小心進入螺旋斜坡,警惕的向前行進,繞著黏糊糊又發著紅光的巨大石柱,我們靠近了第二層的石台。
還沒等抵達石台位置,我便聽到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什麽野獸在啃食東西一樣,除了牙齒的碰撞聲,撕扯聲,還有“咕嚕咕嚕”的吞咽聲。
沈大力這次走在最前麵,第一個看到平台上的場景,驚呼道:“我靠,這個更惡心。”
話音落時,他當場彎腰吐了起來,張毅則在旁邊陪著他幹嘔。
我疑惑不解,提前在心裏有了準備,但還是被石台上的場景嚇了一跳,胃中一陣陣翻騰,要不是我強忍著,我就要去陪沈大力一起吐了。
石台上,到處可見血糊糊的東西,看起來有些像動物的殘肢和內髒,而剛剛跑上來那具男屍竟然蹲在地上,將那些惡心的東西不斷往嘴裏塞。
因為男屍腐爛的太嚴重,他的胃部明顯已經爛穿,使他吃的東西全部從腐爛的身體裏漏了出來,而它卻沒有知覺,撿起來繼續往嘴裏塞,並發出又惡心又歡快的“咕嚕”聲。
沈大力這時候吐得差不多了,擦著嘴巴走了過來,小聲問我:“五哥,這是什麽鬼?怎麽看起來有點像餓死鬼?”
我搖了搖頭,小聲說:“別驚擾到它,趕緊繼續往上走。”
可是,那男屍這時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猛的轉過頭,望著我們這邊,微微揚起嘴角,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露出了一個非常猙獰的怪異笑容。
冷月一言不發將鐵筷子甩到身側,上前一步,踏上石台。
我急道:“冷月,趕緊跑啊,你要幹嘛?”
冷月冷冰冰的答道:“幹掉他!”
他要這麽做,確實沒什麽問題,畢竟誰也不希望後麵隨時可能會冒出個這東西,在石台上有空間讓我們解決問題,而在狹窄的斜坡上,恐怕危險就要翻上好幾倍。
可是,他畢竟身體狀況還沒有完全恢複,我很擔心他。
男屍看著冷月,緩緩收起冷笑,抬起沾滿血和碎肉塊的手,伸進了嘴裏。
我以為它是要舔舐手心,卻沒想到它竟然“哢嚓”一聲,將自己的手給咬斷了,並拚了命的往下咽。
至此還不算完,它把自己的這個手吃掉後,又開始吃另一隻手,而被他咬碎的手掌鮮血淋漓的從他腹部的口子裏掉了出來,落在地上,強烈的刺激著我們的視覺。
冷月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動如山,似乎在靜靜等待著什麽。
其實我現在心裏也有期待,希望這個男屍能自己把自己撕咬成碎片,這樣就省了我們很多麻煩。
可是,事與願違,男屍吃掉自己的兩隻手後,用爛糊糊的手骨觸地,支撐起上半身,低吼一聲,兩腿用力在地上一蹬,如獵豹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冷月猛撲過來。
在空中,它將嘴巴張大最大,露出沾滿鮮血的兩排牙齒和血糊糊的口腔,宛若饑餓的獵手在撲向自己的晚餐。
冷月站在原地依然沒動,待那男屍躍到距離他身前不足兩米距離的時候,他忽然甩起那一雙鐵筷子,對準男屍的肋骨,畫圈在空中揮了過去。
“砰!”
沉悶的響聲中,男屍哀嚎一聲側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高高的拋物線,隻見其高,不見其遠,堪堪擦著這層石台的邊緣,揮舞著四肢向下墜落,“嘩”的一聲準確落進了下層石台的那口大石鍋裏,砸得石鍋內滾燙的液體灑得到處都是。
男屍從水裏掙紮著站起,想從石鍋裏翻出來,但因為已經沒了雙手,根本沒法找到著力點撐起身體,隻能徒勞的忙活,最後倒在鍋裏,與那具女屍做了伴,共同成就了一鍋湯。
冷月擦了擦他那雙鐵筷子,回身看著我問:“準不?”
我手扶額頭,賞了他個白眼。
忽然,我聽到有沉悶的跑步聲自下方傳來,並且越來越近,好像是有什麽東西上來了。
我心頭一驚,連忙招呼眾人也別管是不是惡心了,先上這層石台上避一避。
不多時,我們驚愕的看到一隻怪物出現在了紅光之中,沿著螺旋斜坡疾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