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剛剛走出石屋,我就聽到有破水的震響聲接連響起,緊接著透過迷霧看到許許多多條巨型觸手伸了出來,並且好像還卷帶著許多個巨大的黑影。
由於煙霧實在太厚,我看不清那些黑影究竟是什麽東西,但我可以確定,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些巨大的觸手在平台外卷著那團東西在不斷搖晃舞動,就像是印度人使邪術引發的群蛇亂舞一樣。
我的疑惑沒有持續太久,那些觸手仿佛長了眼睛一樣,帶著那團黑影分別向著我這邊以及沈大力那邊砸了下來。
冷月大喊一聲小心,拽著我向旁邊躲出。
隻聽“轟轟”響聲不斷,巨型觸手將帶著的東西砸在我們之前所站的位置後,便立刻打卷收了回去,重新回到了水裏。
我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定睛一看,發現觸手帶上來的竟然是石牛。
這些石牛與我們常見的牛一模一樣,完全按照比例一比一製造,雕刻得非常精致,甚至連毛發都雕刻得非常清晰。
我抬手摘掉防毒麵罩,大聲疾呼:“沈大力,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沈大力大聲回應:“沒事,五哥,你快看,怎麽弄上來這麽多石牛?”
我暗鬆一口氣,定睛去看那石牛,卻驚訝的看到石牛的眼珠轉動了起來,隨後停下,就好像在轉移視線看向我這邊一樣。
冷月忽然大喊一聲:“快躲!”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石牛的眼珠裏忽然射出一跳水線,直奔著我而來,速度極快。
因為有了冷月的提醒,我及時作出了躲避,使得那水線射了空,撞擊到我旁邊石屋的牆壁上,四散而起。
我離那牆麵非常的近,再想做出躲避的動作已經來不及,竟被散開的水花灑了滿臉。
我生怕這水帶有毒性或者腐蝕性,忙抬手摸蹭,卻感覺不到任何灼燒感,反而感覺滿臉的冰涼清爽,說不出的舒適。
這些石牛噴出來的這些水究竟是做什麽用的?如果不是為了害我們,那該有什麽作用呢?
我正疑惑,睜開雙眼,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在煙霧之中,就在我擦臉的這麽一會功夫,竟然忽然多處了許多黑色的人影,正在匆忙的來回奔走,手中似乎都捧著東西,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冷月站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皺眉看著我,什麽話也沒說,對於周圍的黑影視而不見。
“這裏怎麽忽然多出這麽多人,怎麽回事?”我忙問冷月。
冷月左右望了望,有些茫然,又有些擔心的再次盯著我看,好像對那些黑色人影完全看不到一樣。
我心頭一震,意識到我所看到的景象很有可能與那石牛射出的水有關。
忽然,我腦中如過電一樣,想到了一件與通靈和牛相關的時。
據說,古時的通靈術之中,有一個媒介占據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牛眼淚。
會通靈術的人,在施展通靈術與亡魂或鬼神溝通的時候,除了祭法升壇,點香燒紙,畫符念咒之外,還需要再眼皮上塗抹牛眼淚。
牛眼淚對於通靈術非常的珍貴,想得到也非常艱難。
牛通人性,並且也有淚腺,理論上會流淚,但實際上很少看到牛哭。
為了得到牛眼淚,通靈者會將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牛聚集在一起,並取其中一隻牛在眾牛麵前用鐵錘活活砸死。
通人性的牛看到同伴被殺,聯想自己可能會遭遇到的命運,會忍不住留下眼淚,被通靈者收集。
不過,這個通靈術都是民間傳下來的,很多人曾試過,從沒奏效過。
況且,這個傳說是漢人之間傳統文化裏的一部分,怎麽想也不該和這遙遠的苗疆扯上關係才對,畢竟古時苗疆和外麵的漢人接觸的非常少。
也或者,降術裏麵也有這麽一套?
不管怎麽說,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我被使用了通靈術,而石牛射出來的水就是牛眼淚,能夠讓我看到鬼魂。
這些在迷霧之中的黑色人影一定就是鬼魂無疑了。
沈大力在那邊也大聲驚呼了起來:“我靠!五哥,我他媽見鬼了!”
冷月對我說:“什麽也別管,跟我走。”
我點頭,但是對沈大力他們非常不放心,於是對冷月說:“要把沈大力他們一起接過來,我不想他們出事。”
冷月點頭說:“正有此意。”
於是,他拽著我的胳膊,向著沈大力他們那邊跑了過去。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通靈術竟然開始出現了升級。
那些黑色的人影在我眼前已經不隻是黑乎乎的一團,還生出了五官,還穿上了遮羞的東西,皮膚上還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彩繪,看起來就像是忽然複生的苗疆古人一樣。
我不想再看,緊緊閉上雙眼,隻憑聲音來趕路。
這是我的特長,是我為了盜墓練出來的,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起到了這麽關鍵的作用。
然而,通靈術仍然在升級。
我雖然閉上了雙眼,卻已經能夠聽到那些東西發出的聲音。
他們似乎都聚集到了我的旁邊,正在對我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這樣一來,我的聽力也受到了影響,導致我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不到,能夠聽到屬於我自己的,就是呼吸聲和心跳聲。
冷月拉著我跑了一會後,讓我停下, 然後鬆開我離開。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找沈大力、張毅和幺朵去了。
不多時,罵罵咧咧的沈大力和驚慌失措的張毅、幺朵都被冷月拽了過來。
我說:“咱們拉成一條線,誰也不要鬆開誰,讓冷月帶路。”
眾人沒有表示任何異議,非常配合的拉起了對方的胳膊。
唯獨幺朵聽不懂我的話,正在呀呀哇哇的亂叫,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
我們不由分說,將她安排在最中間,由我和沈大力拉著,跟著冷月一路狂奔。
因為看不清腳下的路,我們好幾次差點跌倒。
好在冷月的力氣夠大,否則我們都會摔得不輕。
不知道跑出了多遠,畢竟我們的速度沒有辦法太快。冷月忽然停了下來,我正以為我們已經到了地方,卻聽冷月沉聲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