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幺朵那隻鷹的帶領下,我們翻山越嶺過橋,終於回到了鬼域石林的外圍區域。
救援隊的人已經離開,連個帳篷都沒有留下。若不是那殘留下來的那一堆焦黑火炭,我甚至會懷疑我們走錯了地方。
不過想來也能理解,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們又不在這裏,他們自然沒有繼續留守下去的必要。
劉胖子擠到張毅旁邊,搓著手讓張毅再調用一架直升機過來支援我們。畢竟我們已經有了地圖,自空中著陸是最能避免危險的途徑。
張毅不悅的說,上一架直升機隻是臨時過來協助救援,如今救援工作已經結束,他沒能力再調來直升機,接下來的事情隻能靠我們自己解決。
我們揮別幺朵的鷹之後,在夜色即將降臨時,圍坐在一起,商討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按照我的想法,隻有我和張毅進石林,其餘的人都留在外麵接應,卻引起了兄弟們的強烈反對。
在一番溝通之後,最終確定增加沈大力陪同我和張毅進去找冷月和古墓,劉胖子則留下來照顧趙梓桐和楊晴。
臨別之前,趙梓桐在楊晴手繪的地圖上畫下了通往古墓入口的路線,並與我登山確定了入口位置。
在天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我們三人終於踏上的生死未知的前路。
根據地圖上的指引,我們需要繞過一座山,從代表著“乾”的那座山峰下去找入口。
林中的夜晚理應充滿凶險,但不知是我們幸運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竟然一路平安無事的抵達了鬼域石林外圈的石峰腳下。
通過入口進門,我們一路直行,抵達第一個八門區域。
這裏沒有石質山神廟,沒有老嫗的石像,也沒有石屋,隻有一塊光滑無比的巨石橫在場地中央。
經曆過無數凶險的我們自然不敢去亂動那塊巨石,按照地圖的指引繼續行進,繞過了十幾座石峰。
這時,遠處忽然暴起連天的黑影,通過狼眼手電的照射,我們立刻認出,那是我們曾經遭遇過的瘴氣。
於是,我們連忙戴上防毒麵罩。
很快,瘴氣彌漫了過來,將整片鬼域石林包裹其中。
我們頂著瘴氣,忍受無數飛蟲的侵襲,繼續前行,但速度已經慢了下來,畢竟能見度實在太低。
我們沒走多久,忽然有一個黑影從旁邊竄了出來,重重落地,擋住了我們的路。
沈大力抽出鋼管,警惕的攔在了我的身前。
我定睛一看,我靠,這不是老熟人嗎?正是那曾被冷月掰掉一顆牙的白毛山魈。
那山魈眨著雙眼注視著我們,而後張牙舞爪的怪叫一陣,似乎是讓我們跟它走。
沈大力不明所以,以為那白毛山魈是要襲擊我們,拎著鋼管就衝了上去。還好我眼疾手快,連忙拽住了沈大力,避免一場不必要的衝突。
我心中懷疑,這隻白毛山魈很有可能是要帶我們去找冷月。
於是,我衝那白毛山魈點了點頭,表示我們願意同行。
為了防止迷路,我們沿途做了記號,跟著那山魈繞過一座座石峰,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當我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無數白毛山魈時,我心中“咯噔”一下,暗呼不妙,以為它是要報複我們,才把我們引到它的老巢。
正當我們驚疑不定的時候,白毛山魈竟然讓出了一條路,將躲在瘴氣之中的一個人影亮了出來。
那人背對著我們,正盤腿坐在一個火堆旁邊,不知道在忙碌著什麽。
憑那背影我可以判斷出,那人正是冷月。
冷月回過頭,看到我們後,眨著瑩綠色的雙眸,咧嘴微笑,然後抬手招呼我們過去。
沈大力有些生氣的大喊:“你在這地方裝神弄鬼的給誰看呢?”說罷,便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走近了我們才發現,冷月前方不遠處,是一條小河。而他此時正在火堆邊轉動著一根鐵筷子,竟然是在烤魚。
這家夥烤魚的水平非常糟糕,已經將好好一條魚烤糊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竟然還有地方沒熟,魚肚子裏還有血淋淋的腸子和內髒露在外麵。
冷月衝我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烤魚遞了過來,淡淡道:“請你。”
我一時無語,沒有接那烤魚,因為他烤得實在是太惡心了。
我曾想象過在石林中再見到冷月時的場景,深深懷疑他不是一身疲憊的茫然亂竄,就是渾身傷口的躺在地上,萬萬沒有想到這貨竟然在這裏悠閑的烤魚。
畢竟我們也幾乎一天沒有吃什麽東西了,雖然周圍有瘴氣,但其毒性應該不至於讓我們短時間內中毒。
於是,沈大力在我的授意下,摘掉了防毒麵罩,從背包裏取出一些罐頭、壓縮餅幹和清水。
冷月看到罐頭後,雙眼一亮,連忙起身,走到沈大力的旁邊說是要拿那隻半糊半生的烤魚來換,真是讓我哭笑不得。
破烤魚自然沒人吃,我們圍坐在一起,胡亂吃了些東西果腹,將剩下的分給了周圍的那些白毛山魈,然後開始商討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當冷月知道我們有了這裏的地圖和行進路線之後,明顯的有些驚訝,但沒有說什麽,而是老老實實的收拾好了東西,等待我們一起離開。
我們沿途尋找記號,回到了正常的路線上,繼續向前走。
沒走多遠,我們便又到了一片石屋區域。
我想到那些獸首人身的怪物,有些緊張,將我們此前的遭遇告知了冷月。
冷月一言不發,抽出鐵筷子並將之甩長,擺出了迎接戰鬥的準備。
我其實很希望我們這些防備是多餘的,可是,很快我就看到,一個豬頭人身的怪物從一間石屋裏搖搖晃晃的飄走出來,站在了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瞪著一雙小眼睛,冷冷的注視著我們。
冷月望著那怪物,緩慢向前走出一步,那怪物跟著就後退一步。冷月一愣,連忙後退一步,那怪物就跟著靠近一步。
他倆進一步,退一步,就像是在隔空跳交際舞一樣,看得我們其餘三人一頭黑線,無語至極。
忽然,那豬頭怪物掉頭回到了石屋裏,而後,有更多的豬頭人身怪從不同石屋衝出,呈扇形,將我們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