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食日是民間的說法,其實那就是我們常聽到的日食。
日食在封建迷信的古代被視為不祥之兆,每次出現,都必然會驚得朝野打亂,稍有不慎就會引發農民起義或者戰爭。
有人做過統計,在上個世紀的整整百年之間,日食現象共發生了兩百多次,相當於每年兩次。
隻不過,日食的程度不同,加之觀察者所在的位置不同,並不是每一次都會被發現。
科學上來講,當地球公轉到一定位置,恰逢月亮公轉到地球和太陽之間,在月亮投放在地球的陰影區域內的人,可以看到日食現象。
而有些事,並不是科學能夠說得清楚的。
日食那一刻時間,世間陰氣蓋過陽氣,呈現陰盛陽衰之勢,會引起諸多怪異的事情發生。
而對我們這些倒鬥工作者來說,如果在分金定穴的時候出現日全食,必然會將之視為墓主人的驚天之怒,無論地下藏有怎樣的寶貝,都會立刻罷手,回填探洞,就此離開。
可是,我現在被那些怪異的石像包在這裏,想離開也離開不了。
我對於自己的生死並不是特別擔心,我最擔心的是失蹤的趙梓桐他們,如果趙梓桐和沈大力出了事,我到陰間那天,拿什麽臉麵去見趙爺?
不管怎樣,我要想辦法快點找到他們。
如此強烈的欲望,導致我腎上腺素大量分泌,熱血上湧,一下子變得前所未有的勇敢。
因為我的位置沒有變過,我可以確定死門所在的方位。
雖然那擋路的石像仍在,但我還是快速邁大步衝了過去。
日食還在進行,天色越來越暗。
為了防止一會有可能出現的暫時天黑狀況,我忙停下,取出了手電,以備不時之需。
攔在我前麵的,是一個苗人裝扮的中年男子,赤著上身,張開雙臂,擺出的就是攔路的姿勢。
我快步衝至,在極度的忐忑之中,繞過那石像,繼續向前走。
可就在這時,日食已經進行到高潮階段,天色立刻黑了下來,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是也已經很暗。
我繼續向前,還沒等走出幾步,忽然感覺衣領一緊,竟是被什麽東西扯住了。
在我身後的,隻有那個苗人男子的石像。
想及此處,我心中大駭,想也沒想就回頭揮起工兵鏟砸了下去。
忽然,我聽到身後有人很小聲的對我說:“停下,是我。”
我嚇了一跳,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生生止住了下劈的工兵鏟,而鏟頭此時距離那石像隻剩下一拳的距離。
“是誰?”我皺眉低聲詢問,並關注周圍動靜,卻什麽聲音也沒有聽到。
就在我納悶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是我。”
我用力扯回衣領,小心後退,警惕的關注周圍,同時也觀察那石像。
石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回過了身,正用那石頭雕成的雙眼看著我,好像真的有了生命一樣。
石頭怎麽會說話?難道是我聽錯了?不可能呀!
我正疑惑時,卻見那石像動了起來,動作緩慢,並伴隨著有“哢哢”的石頭碰撞聲響起。
不會是……石像複活了吧?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甚至比我們之前遇到的蠱嬰還要讓人不敢相信。
不過,很快我發現了一絲異樣。
那看起來像是石像,實際好像是塗有黃灰色漆的木雕,並且在關鍵位置都設置有關節。如果有機關牽連著它的幾個關鍵位置,確實會實現它的行動。
可是,剛剛那聲音又是從哪來的呢?
就在我無比疑惑的時候,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可視距離已經不超過一米。
我連忙點亮手電,用光束照向那如石雕一樣的木雕,然後,我看到木雕的部分連接處,竟然有鮮血流出,空氣中立刻彌漫起刺鼻的血腥味。
從氣味判斷,我可以確定,它體內流出的一定是血。
木雕緩緩抬起僵硬的手,向我伸了過來,似乎還想將我抓住。
我大驚失色,不再去想太多,揮起工兵鏟劈了下去。
我這鏟子的鏟頭非常鋒利,堪比刀刃。
隻聽一陣碎裂的響聲,木雕伸過來的那條手臂,被我一下劈碎,化為幾段掉落在了地上。
看著地上的斷臂,我又是一陣心驚。
因為,我清楚的看到,在一圈薄層的包圍內,竟然真的有一條手臂。
再看眼前那木雕,我已經化恐懼為震驚。
畢竟身處此地,我擔心木雕上會被安置蠱毒,不敢用手直接觸摸,上前抬腿一腳踹出,將那木雕一腳踹倒在地。
木雕直挺挺倒在地上,摔得很重,表層多處出現碎裂,甚至有地方已經剝落,露出裏麵的柔軟布料,應是被困之人穿著的衣褲。
我上前一步踩住那木雕,防止它會再不老實,然後,我用工兵鏟費力的一下下將薄皮層剝掉,使裏麵藏著的那人將真正的麵孔呈現在我的眼前。
這一看不要緊,我又是被嚇得不輕。
我看到的,竟然不是一張臉,而是濃密的黑發。
黑發不長,沾滿血汙,黏在一起。
這畫麵,讓我想起曾看到過的日本恐怖片,裏麵那女鬼也是一下下撥開擋臉的頭發,露出的卻依然是頭發,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臉。
該不會這麽操蛋的事情,在這破地方讓我遇到了吧?
我強壓心中恐懼,繼續撥開目標的表層,使裏麵的人完全展現在我的麵前,但我看到那人竟是身子正麵對著我成躺姿,而對著我的卻隻有頭發沒有臉。
這人穿的是現代人衣服,而且從傷口流出的血液來看,應該剛死不久。
剛死不久的人,怎麽會被裝進這麽精致的木雕裏麵?而且,它的臉又去了哪裏?
我壯著膽子,用工兵鏟去掀死者的腦袋,卻沒想到那腦袋被我輕易的便鏟翻了過來,而那身子竟是一動不動,腦袋和脖子相連之處看起來已經斷裂,隻剩下一層表皮連在一起。
腦袋的另一麵,是一張青紫色的臉,大口張開,雙眼怒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這個人我竟然從照片上見過,分明就是陳教授的兒子——陳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