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步子邁的不大,行進的速度也不快,腳步聲也非常的輕緩,與對麵拎著金刀向這邊急衝的高大金甲戰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是,他此時在我看來,卻是氣場十足,如果不是那一雙鐵筷子實在太違和,我甚至會被他感染得熱血沸騰。
沈大力小聲問我:“五哥,咱們要不要去幫他?他一個人行不行?”
就在沈大力問這句話的時候,冷月左邊的牢房裏剛衝出一個粽子,搖晃著撲向冷月。
冷月看也沒看那粽子一眼,抬腿就是一腳,將那粽子“砰”的一聲踹回牢房裏。
沈大力怔了怔,自言自語一樣低聲說:“算了,看他樣子似乎狀態正好,不去添亂了。”
我無奈笑了笑,緊張的心情稍緩。我壓低聲音對沈大力說:“咱們跟著他一起過去,稍微保持一定距離。這樣當他遇到危險的時候能第一時間幫忙,如果他能短時間限製那大家夥的行動,咱們也能趁機跑過去,給他減少壓力。”
而後,我和沈大力小心跟了上去。
在冷月與那金甲戰士遭遇之前,冷月打倒一些忽然出來攔路的粽子,而那金甲戰士也用手中金刀砍碎了幾個不長眼的粽子。
一人一屍,在這漆黑寂靜的通道裏,迎麵而行,一快一慢,即將遭遇。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沈大力也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還有五米、四米、三米……
終於,冷月和那金甲戰士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了一米,再各邁一步就要撞到一起。
幾乎同時,一人一屍停了下來。
金甲戰士似乎對於大張旗鼓出現在它前麵的冷月非常惱火,喉嚨間擠出“嗚嗚”聲響,揮起手中的寬背金刀就要向冷月當頭砍落。
冷月抬頭望著金甲戰士手中揚起的金刀,看得我和沈大力非常著急。
但是,我和沈大力誰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擔心會讓冷月分心。
冷月一開始一點反應也沒有,待那金刀停在最高點,即將揮落的時候,冷月終於有了動作。
隻見他猛的挺起手中的鐵筷子,迅捷如閃電一般直接點向金甲戰士的肘關節處。
隻聽“哢嚓”一聲輕微的骨裂脆響,冷月的鐵筷子精準的從金甲的縫隙中刺入,隻一下便捅碎了金甲戰士的肘關節某處骨頭。
金甲戰士不知疼痛,但終究揮起的金刀沒能劈下,而是脫手墜落。
冷月快速抽回鐵筷子,伸手去抓那柄金刀。
可是,一隻大手忽然橫空伸了過去,提前抓住了刀柄,並順勢向著冷月砍落。
手自然是金甲戰士的另一隻手,被冷月刺碎手骨的金甲戰士極度憤怒,從喉嚨間擠出野獸一樣的嘶吼聲,揮下的刀使足了力氣。
冷月似乎早有預料,快速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身子向旁邊側讓開半米,堪堪避過這一記猛劈。
金刀幾乎是擦著冷月的鼻尖落下,重重砸在地麵上,將堅硬的地磚劈成了碎塊。
冷月抬腳踩在金刀刀背上,借著金甲戰士抽刀之力,縱身一躍,輕盈的落在了金甲戰士的頭上。
隻見他單腳用力向下一踏,金甲戰士一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撲到在地。
它頭上的金盔頂到金刀的刀柄上,將金刀頂到一旁,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在這走廊內回蕩。
冷月抬頭看了我和沈大力一眼,我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連忙對沈大力說:“快,趁機衝過去。”
然後,我和沈大力使足了力氣向前衝,很快來到了冷月的旁邊。
我腳步不停,三兩步便衝了過去。
沈大力卻稍微停了一下,落在了我的後麵。
我忙回頭叫沈大力,卻見他正將手裏的一把朱砂灑在金甲戰士的身上。
朱砂的量不多,大多數落在金甲上,沒有起任何的反應。隻有極少數的朱砂落進金甲的縫隙之間。
“嘶嘶嘶……”絲絲白氣從金甲縫隙裏冒處,金甲戰士似乎感到痛苦,咆哮著要站起來,卻被冷月死死踩住了腦袋,隻能無力的蹬腿掙紮。
沈大力對冷月大聲說:“我們在前麵等你。”
冷月淡淡回應:“好。”
而後,沈大力快速追到我旁邊,與我一起繼續向前跑。
走廊很長,也很空曠,地上隨處可見被劈成碎塊的屍骨。但也有一些身體不完整的粽子仍保存著行動能力,手腳並用的向前爬行,與地麵摩擦時發出瘮人的“沙沙”聲。
我和沈大力大概跑出了四五十米遠才停下,而後回身用手電向遠處照看。
金甲戰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站了起來,正揮動金刀沒有章法的劈砍冷月。
冷月靈活的躲避,不時用鐵筷子攻擊,卻都刺在金甲上,並沒能對那金甲戰士的本體造成傷害。
我向冷月大喊:“別打了,快過來!”
可就在我說這話的時候,地麵忽然顫了一下,緊接著我又一次聽到地磚翻動的聲音,就像之前大包出現時的聲音一樣。
我聞聲大驚,忙轉身向走廊的盡頭望去,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相。
正疑惑時,身邊的沈大力驚慌的大喊:“我靠!那東西怎麽又回來了?”
我忙回頭看,竟然看到地磚拱成的大包剛從金甲戰士和冷月的腳下掠過,順著我們來時的路,向著我們這邊快速的移動過來。
冷月也意識到情況將惡劣化,瞧準一個間隙,將那金甲戰士踹翻在地,掉頭向我們這邊跑了過來。
這一次,那大包的速度非常的快,很快就從我和沈大力腳下掠過,向著通道盡頭飛速而去。
因為之前的遭遇,我可以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冷月此時已經跑到了我和沈大力近前,大聲喊道:“跑!”
當下我們不再遲疑,掉頭就跑。
人在極度的危機麵前,隻要有求生欲望,就必然能夠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此時我們的狀態正是如此,短暫的忘掉了疲憊,一心想著盡快跑到盡頭,離開這一層。
大概跑了十分鍾,我們三人終於到達了走廊的盡頭。
在我們的正前方,有一個直徑半米的大坑,與我們之前看到的是完全一樣的漏鬥形。而在我們的左右,各立有狴犴石像。
其中一個狴犴石像的腦袋已經被紅色液體染紅,地上已經積了一小灘紅色液體。
再往前看時,我頓時驚得呆住了。
我竟然看到,在前方不遠處,立著五口大鼎,鼎後是一口大型的石質船型棺材。
沈大力驚道:“五哥,咱們不會是跑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