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發現巨型章魚的身上多處掛有巨鼠,那樣子就像是掛有各種禮物的聖誕樹一樣,很是滑稽。
不過,在這樣的處境下,我們沒有人能夠笑得出來。
料想這個機關的設計者最初想法是利用水壓將地下河裏的巨型章魚吸過來,讓狂暴的巨型章魚將侵入者拍成肉泥。
可是,漫漫歲月,隨著巨型章魚的繁衍,它的天敵也越來越強大,兩個種群之間無時無刻的不在爭鬥。
章魚忙於與巨鼠拚命,雖然注意到了我們這邊,但根本就沒有心思理會我們。
沈大力驚喜的指著那些巨鼠說:“五哥,快看,是它們!”
我急道:“看個屁,趕緊走,小心那破章魚一會亂按機關……”
沒想到,我話還沒說完就已經靈驗。
巨型章魚的體型太大,雖然被諸多石棺架住,但它的巨爪卻為了甩掉巨鼠而四處亂甩,就在我們的注視下,接連不斷的拍中地上的石磚。
一時間,諸多機關相繼啟動。
隻聽“嗖嗖”破空之聲,密密麻麻的弩箭橫向疾射而來。
我連忙扯著冷月和沈大力蹲下身子,利用石棺的阻擋,堪堪避過一排排射過的弩箭。
就在我們剛要抬頭的時候,又是一道火柱從不遠處衝天而起,繼而化為火牆,向著我們這邊橫推了過來。
火牆過後,石棺忽然像碰碰車一樣四處亂撞,好幾次差點撞到我們。若不是躲得及時,恐怕已被撞得骨斷筋折。
石棺碰撞之後,還沒來得及回到原位,竟然有一大片粉紅色的氣體自四麵八方向我們這邊撲了過來。
我們忙帶上口罩,卻還沒等接觸到毒氣,忽然感覺到地麵震動,緊接著我們看到許多的石球碾壓著地麵滾了過來。
看著這麽多的機關接二連三而來,我心生退意。
在這樣的處境下,別說向前走,隻要能保住性命已經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
剛躲過石球,冒著蒸汽的滾燙水柱又從上方衝撞下來,害得我們已經顧不上腳下的石磚,疲於奔命。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越是這麽躲避,我們踩中的機關就越多,之後的處境就越來越艱難。
慌亂中,我瞥了那巨型章魚一眼,發現它早就已經死掉,身上紮滿了弩箭,還有多處焦黑。
不隻是那巨型章魚,就連它身上掛著的那幾隻巨鼠,也沒能幸免,被活活紮成了刺蝟。
我們艱難的撐過一輪又一輪生死考驗,一遍遍突破著所能達到的極限,若不是冷月在幾次關鍵的時刻幫助我和沈大力,估計以我倆那正常人的實力,早就已經變成屍體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的機關終於都停下了,廬內這一層裏,已是一片狼藉。
就在我以為已經成功躲過了所有機關時,卻聽到“嘶嘶”聲響,那聲音就像是數百條蛇在吐信一般。
這個季節根本就不可能有蛇,難道又要麵對幻覺?
沒想到,接下來出現的卻不是蛇,而是從上方緩緩墜下的一隻隻巨繭,數量超過百個。
每一隻巨繭的大小都足以裝進一個成年人,在石棺上微晃著懸掛,並有細微的聲音從中發出,就好像要有什麽東西破繭而出一般。
果然,在我們的注視下,那些巨繭相繼裂開。
“吧唧”一聲,一團濕淋淋的東西從巨繭裏麵滑出,落在石棺上,又滑滾到地上。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團血糊糊的大肉塊,卻又不是,上麵帶有青白色的管狀物,直接連在巨繭內。
我皺眉觀察,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時間分辨不出那是個什麽東西。
沈大力氣喘籲籲的罵道:“他媽的,又搞什麽鬼?有能耐就玩死我。”
冷月淡淡道:“胎盤。”
我靠!還真是胎盤!
這東西我隻在美國那種惡心的恐怖片裏見過,實際生活中從未曾接觸過。
如果從巨繭裏落下的是胎盤,那裏麵還沒出來的,難道會是嬰兒?
我剛想到這裏,忽然聽到有嬰兒的啼哭聲。
“哇……哇……”
啼哭聲非常刺耳,受空間回聲的影響,又特別響亮。
在此起彼伏的嬰兒啼哭聲中,我感覺渾身發麻,心情煩躁到了極點,有種抓心腦肺的感覺,非常的痛苦。
抬手捂住了耳朵,估計他的感覺不比我好多少。
沈大力倒是能堅持住,料想應與他在軍隊經曆過各種惡劣的環境有關。
啼哭聲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忽然停了下來,就好似有人按下了靜音鍵一樣。
不過,這安寧持續了幾秒後,嬰兒的笑聲又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笑聲雖然比哭聲好聽不少,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卻實在讓我的心頭發毛,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如此又過了十幾秒的時間,巨繭繼續開始破裂,緊接著我看到有一隻隻怪異的生物落了下來。
那些東西看起來似是嬰兒,但落地就能用四肢支撐起身體。
它們的背部和頭頂都長滿黑毛,其餘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鮮紅色,瞪著的銅鈴大小的雙眼,竟然沒有眼白。
“我靠!這是什麽東西?”沈大力驚呼出聲,搶了我的台詞。
我劇烈呼吸,手心滿是汗水,感覺渾身僵硬。
聽說嶺南一帶有一種名為降頭邪術,專門拿剛出生的嬰兒煉小鬼。
煉成的小鬼非常凶猛,可以保家護宅,可以幫助主人斂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主人的敵人殺死。
後來,這種邪術傳到了東南亞、泰國等地,而在國內已經非常少見了。
據說是因為降頭師大多作惡太多,天理難容,一個個最終都死於非命並且留不下任何子嗣,因此早就斷了傳承。
至於傳到國外的降頭術,其實隻是正統降頭術的一點點皮毛,但也足以興風作浪了。
沒想到,在內蒙古東北的元代古墓裏,我們竟然能夠親眼見識到降頭術中的小鬼。
真不知道這是我們的幸運,還是我們極大的不幸。
“小心,是小鬼。”我咬著牙提醒沈大力和冷月。
冷月橫著鐵筷子,淡淡道:“知道。”
那些小鬼手腳並用,呲牙嘶吼著向我們一步步的靠了過來。
靠我們最近的,我已經能夠看到它那上下兩排尖牙,以及猙獰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