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古屍本不腐,但在它們坐起後,皮膚接觸到空氣,開始極速的發黑並腐爛,非常的恐怖。
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就有幾口石棺,因此我們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些屍體完整的腐爛過程。
崔先生那些人可真是坑人不淺,他們離出口相對較近,已經第一時間逃了出去,卻害得我們陷入了無數腐屍的包圍之中。
腐屍們都扭頭望著我們這邊,目光毫無生氣,傳達給我們的盡是死亡的氣息。
我抽出一根鐵釺,沈大力則抽出一根洛陽鏟的加長杆,我們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一邊小心向前移動。
因為麵對的是腐屍,我不知道朱砂有沒有用,但想到多一種手段沒有壞處,便又取出了我那一小葫蘆朱砂。
這種時候,也不需要再去管石磚下的機關了,因為崔先生那夥人已經驗證過,最大的機關觸發後,剩下的機關已經處於凍結狀態。
在我們緊張的注視下,那些腐屍終於動了起來,抬起幹枯的手,扒住棺材邊緣,緩緩從棺材裏麵站了起來,然後笨拙的爬出石棺,摔倒一片。
一時間,爛腦袋、斷腿、斷胳膊落得滿地都是。
沈大力喜道:“五哥,這群家夥一出來就報廢了。”
冷月淡淡道:“沒有。”
冷月話音剛落,我們就看到那些腐屍掙紮著抓起掉落的“零部件”,“噗噗”的插回身體裏。
至此還不算完,它們在骨關節的碰撞聲中笨拙的起身,回頭從石棺裏掏出各種各樣的兵器。
緊接著,它們再次望向我們這邊,裂開大嘴,從喉嚨間擠出“咯咯咯咯”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它們手中的兵器呈現不同程度的損毀,有的刀刃變成了鋸條,有的長槍變成了鐵棍,有的幹脆就隻剩下了刀柄。
沈大力惱火的說:“這些玩意實在太多,看樣子根本打不死,五哥,你說朱砂有用沒?”
我咬著牙說:“有沒有用試過了才知道。”
就在我說這話的時候,靠著我們最近的幾具腐屍已經靠了過來。
我舉起小葫蘆,咬掉瓶塞,倒一點朱砂塗抹在鐵鉗的頭上,向著一具腐屍刺了過去。
那腐屍反應極慢,根本來不及躲避,生生受了我這一刺。
隻聽“噗”的一聲,那具腐屍被我刺了個透心涼,但行動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舉起手中的破刀,就要向我砍落。
我以為朱砂沒用,心頭一涼,想將鐵鉗抽回來,卻發現鐵鉗被卡住,用力一扯,隻把那腐屍扯到了我的身前。
就在我以為腐屍的刀要砍下來時,卻驚喜的發現腐屍被我刺中的地方冒出絲絲白氣,並且發出“滋滋”聲響,就好似生肉落在滾燙的烤爐上一樣。
緊接著,我順利抽回鐵鉗,而那具腐屍則萎靡倒地,散成了幾塊,一動不動。
這個發現給我們打了一陣強心劑,我急忙大喊:“朱砂有用!”
沈大力已經揮舞著手中的鐵管打翻了幾具腐屍,冷月也用鐵筷子甩飛幾具腐屍,但他倆都正愁於腐屍打倒還會跑回來,聽我的喊話,精神為之一震。
沈大力學著我的樣子,將朱砂倒在手心上,塗抹在鐵管前端,變橫掃為前刺,勇猛無比,一下刺散一具腐屍。
冷月將他那一雙鐵筷子夾在腋下,一手用透明絲線限製住近前的腐屍行動,一邊向我伸出了手,並對我說:“給我點。”
我心想:你小子跟我們下過兩次鬥了,就不知道自己備著點嗎?
雖然這樣想著,但我還是把我那一小葫蘆朱砂遞給了他,並囑咐道:“全給你了,給我剩點。”
有了朱砂加持,冷月爆發出了他強大的戰鬥力,雙手各持粘有朱砂的鐵筷子,凶猛的在前麵開路。
我和沈大力緊隨他之後,雖然頻遇驚險,但好在沒有受傷。
就在我以為我們可以憑此方式一路順暢的走到本層盡頭的時候,那些腐屍忽然退了回去,胡亂爬回了自己的石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冷月也為此場景疑惑,隨即想起了什麽,急道:“注意機關!”
說著,他快速的將兩腳踩回到沒有圖案的石磚上。
我的反應也很快,急忙確定了落腳的位置。
沈大力因為站得比較偏,雖然努力在往回找位置,卻因為太過著急,越找越慌。
待那些腐屍回到石棺內後,棺材蓋就好像受到了控製一樣,忽然高高翻轉而起,精準的落回到了石棺上,發出連續不斷的震耳響聲。
此時,沈大力已經有一隻腳找到了位置,但另一隻腳卻仍踩在一塊有花紋的石磚上。
我一把拽住沈大力的胳膊,急道:“抬腳!”
沈大力慌忙抬腳,但已經晚了。
隻聽“沙沙”石磚間摩擦的聲音,那塊被沈大力踩中的石磚竟然向下陷了一截。
我忙舉起手電向那塊石磚照看,竟然看到上麵是一個錐形圖案,上麵還有圓點,難以辨認出是個什麽東西。
那塊石磚陷下去後,又滑了上來,很快恢複如初。
這偌大的空間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詭異無比,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般。
我懷疑,那些腐屍之所以回到石棺裏,很有可能是我們踩到了某個可以解除機關的石磚,但此時想找真如大海撈針。
相對比較,我現在更關注接下來將會麵對怎樣的危機。
正想著,我忽然聽到有水流聲遠遠傳來,越來越近,到達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後,一道極粗的水柱從上墜下,衝刷在一具石棺上,水花濺射得到處都是。
緊接著,一隻巨大的生物隨著水流落了下來,“吧唧”一聲落在石棺上。
我看著那怪物,暗道一聲“冤家路窄”。
那竟然是我曾遇到過的巨大章魚,正甩動著觸手胡亂舞動。
這隻章魚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每一條觸手都仿若一直尖頭巨蟒,若是揮過來,恐怕我們根本就無法阻擋。
沈大力在我們三人裏麵,算是身材相對魁梧的了,但與那巨型章魚相比,卻仿佛是嬰兒與大人之間的差距一般。
我的心提了起來,直到我看到章魚的一根觸手上掛著的東西。
那竟然是一隻巨大的老鼠,正死咬著章魚的觸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