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
我和劉胖子異口同聲詢問,然後我倆應該是想到了一處,驚訝的互視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冷月忽然一聲不吭衝了出去,速度極快,如一隻披著夜色的黑豹,沒一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大急,弓身就要追過去,卻被劉胖子攔腰抱住,一起摔倒在雪地裏。
好在積雪和鬆針很厚,起到了緩衝的作用,否則這一下估計摔得不輕。
我怒道:“你他媽幹什麽?鬆開我!”
劉胖子急道:“我就不鬆,有能耐你就把我吃了。”
我心說:你這一身板油,我吃你幹屁?
我惱火的試著掙脫,但劉胖子勒得我實在太緊,差點讓我背過氣去。
這時,幾道手電光束照了過來,竟然是鋼板房裏的其他人找向這邊。
趙梓桐和沈大力當先急衝衝跑了過來,看到我和劉胖子糾纏在一起的樣子,俱是明顯一愣。
沈大力當先反應過來,反綁劉胖子的胳膊讓我得到了解脫。
我連忙起身,再想去追冷月,卻不知道該往何處追。
張毅護著楊晴隨後趕到,緊張的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他們則一言不發的靜靜聆聽。
沈大力鬆開劉胖子,說:“五哥,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冷月,咱們就一起進林子裏去找他。”
我用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發現大家都被凍得上下牙打架,隻好歎氣說:“算了,現在再去追冷月,估計是追不上了。咱們先回鋼板房裏再說吧。”
趙梓桐雖然冷得直哆嗦,但並不著急回去,而是不停用手電向山林裏照看,經楊晴幾次勸說才往回走。
鋼板房裏原本溫度還好,但因為剛才大家出去的匆忙,忘記了關門,以至於和外麵的溫度差不太多。
我們圍在火爐附近取暖,久久沒人說一句話。
現在離天亮還早,但是眾人睡意全無。
爐火跳躍,卻趕不走冰寒刺骨的溫度,隻讓我的心情越來越焦躁。
我在心裏不停的安慰自己:冷月一直都是一個人,他有超出常人理解範疇的諸多強大手段,他一定不會有事。
可是,即使我心裏這樣想,但卻控製不住腦子裏盤旋冷月那幾次遇險的畫麵。
我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安,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站了起來。
“張毅,劉胖子,你倆陪我出去找冷月。大力,你留下來保護趙梓桐和楊晴。”
沈大力還沒等發表意見,趙梓桐急著起身大喊:“我不需要誰保護,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
劉胖子不屑道:“娘們就在這裏老實待著,省的給我們當累贅。”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爭執了起來,讓我煩躁到了極點,怒道:“都他媽給我閉嘴,吵什麽吵?就按我剛才說的。行了,別廢話了,走。”
我說著,快步走到門口,伸手就要扭動把手開門。
就在我的手即將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哢哢”響聲,然後看到門把手被擰的緩緩轉了起來。
我大驚失色,後退半步,皺眉凝視那道門,看著門被緩緩拉開。
隨著冷風灌進屋內,一張臉探了進來。
“冷月?”我沒想到,冷月竟然回來了。
冷月的身上沾了不少雪沫,部分位置還粘有幹枯的鬆針,外套多處被劃破,臉色很蒼白,頭頂冒著白氣。
他看到我在門口,愣了愣,然後衝我點了一下頭,進屋關門,走到火爐旁拍掉身上的雪和鬆針,摘掉手套,開始烤火。
我們一群人注視著冷月,都是瞪圓了眼睛,心中充滿了諸多的疑惑。
我回頭看一眼其他人,然後走到冷月旁邊,皺眉問:“你剛才去哪了?”
冷月頭也不回的說:“散步。”
劉胖子跑過來怒道:“三更半夜的你散你媽的步。說,你到底幹嘛去了?害得我差點和那臭娘們打起來。”
趙梓桐怒道:“死胖子,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劉胖子還想繼續鬥嘴,卻看到冷月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之後竟然不再理他。他更怒,張口就要開罵,被我拉到了後麵。
我皺眉問冷月:“你說有船,你找到了嗎?”
冷月搖頭說:“不見了。”
我指著他衣服的破損處問:“你這又是怎麽回事?”
冷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淡淡道:“跑快了。”
還行,這小子沒說讓我猜。
憑我對冷月的了解,知道除非他主動說,否則不可能從他嘴裏打聽到任何事,因此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回身打發大家繼續睡覺。
我單獨把劉胖子叫過來,向他詢問他那次看到船的事。
劉胖子一臉苦相,說他當時就顧著跑了,沒仔細看,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丁點有用的信息。
算了,如果我們遇不到那莫名其妙又時隱時現的怪船固然是好事,如果遇到,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夜無話,因為想的太多,我幾乎是睜著眼睛迎接晨光出現。
大家溫水就著壓縮餅幹當早餐,用過後,陸續整頓好,走出鋼板房。
這一次,楊晴也注意到那坑及陶罐和骨架的消失,並將她的發現告訴了我們。
沈大力拎著工兵鏟問我,要不要重新挖。我考慮片刻後,搖頭說:“算了,這裏不是主墓,再怎麽挖也沒有意義。按劉胖子說的,那墓的附近有一塊被埋的石碑,還有一個鐵錨,咱們就以此為線索找吧。”
這一次,我們不再盲目,以挖出矮人屍骨的區域為圓心,逐漸向外擴散著尋找。既然劉胖子他們當時已經挖到了石碑,那石碑就很有可能還在地麵上,我們隻管清理地麵積雪就行。
因為冬季晝短夜長,我們每天能夠利用的時間很少。
慶幸的是,老屁狐精以及野狼在這一階段都不曾出現。我們沒有遇到任何凶險或者詭異的事,有的隻是和寒冷不斷抵抗的意誌,以及疲憊和無聊。
如此重複而單調的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周。
在一日傍晚,我們付出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而真正的凶險,也逐漸開始向我們逼近。
夕陽斜斜下墜到不知名的山巔,因為樹木遮擋光線,鬆林中已經漆黑得像是夜晚。
我正準備招呼大家停下手上的活準備晚飯,卻忽然聽到張毅以激動到發抖的聲音大喊:“大家快過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