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向前奔跑,一邊憑聲音和記憶判斷前方可能出現的阻礙,並進行躲避。
忽然,我感覺腳尖踢到了堅硬的東西,身體不由自主的前傾摔倒。
關鍵時刻,我睜開了雙眼,伸手在地麵上撐了一下,以使身體側倒,摔在雪中。
很久沒有鍛煉,確實能力減弱了不少。我懊惱的揮拳捶了一下地麵,再次起身,回到了原點。
一次的失敗不算什麽,想當初我在孫佛爺的棍棒下,可沒少摔出一身傷。那時候艱難的起步都熬過來了,如今這點挫敗又算什麽?
我一次次摔倒,一次次返回原點,但每一次的嚐試,都會有進步。
我清晰的感覺到,我的狀態在逐漸的恢複。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甚至可以不需要閉眼,因為這條巷子已經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
不知到了第幾次嚐試,我終於順暢的跑出了極遠。再睜開眼時,我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巷子的盡頭。
終於,我又做到了!
我很開心,因為這種感覺很熟悉,又回來了。
“你好無聊。”忽然一個聲音從我的上方傳下來。
我猛的抬起頭,看到了那一雙綠眸。
冷月不知什麽時候蹲在了一間平房的屋頂上,正向下俯視著我。
我淡淡一笑,沒有辯駁。
在接下來的幾天,劉胖子和沈大力每天外出補充裝備,楊晴和趙梓桐則忙著網購和收快遞。張毅已經恢複了不少,至少日常的活動靈活如常。而冷月則比我還無聊,總偷偷看我做日常的鍛煉。
雖然我常常會摔倒,但雪地保護了我,使我最多隻受點點擦傷。
待裝備全部備齊之後,我們的行動終於要再次開始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我們這一次選擇在淩晨四五點鍾出發,並在天色大亮之時,到達了上次停車的地方。我們下車後,合力從後備箱抽出了折疊鋼板,並將之拚成了簡易的鋼板房。
這個鋼板房是由趙梓桐及楊晴合力設計完成的,不僅采用了方便隨車攜帶的折疊鋼板,還在鋼板房下設置了滑軌和滾輪,並以燃油發動機為動力源,以鏈條牽引鋼板房向前移動,可以替我們攜帶包裹,還能避風和休息,為我們節省了許多的體力。並且這東西拆裝方便,以保證我們在走山林的時候可以攜帶穿過。
最近一段時間,牙克石及其周邊沒有下雪。我們根據上次在這裏留下的痕跡,找到了那個山窩。
因為是在白天,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錯,並且我們沒再遇到老屁狐精之類的東西。我們齊心合力,小心的清理積雪,終於又找到了埋有狴犴石雕的大坑。
這樣一來,我們便又接上了那天晚上的進度。
到了這一步,接下來該如何做,大家都沒了主意,都以目光來向我詢問。
我走到坑邊,將附近地麵的上的積雪撥開,觀察了一陣後,伸手向沈大力說:“精鋼鶴嘴鎬。”
沈大力連忙將一支鶴嘴鎬遞了過來。
我接過鶴嘴鎬,沿著與狴犴石雕朝向相反的方向走出三十五步,對沈大力和劉胖子說:“把這片雪給我清了。”
沈大力和劉胖子提著工兵鏟跑了過來,劉胖子不幹活,卻站在旁邊盯著我看。
我皺眉問他:“你個死胖子又犯什麽毛病?”
沈大力在旁邊大喊:“五哥,你最好讓他滾蛋,不管什麽活,我一個人都幹的了。”
劉胖子瞥了沈大力一眼,說:“大力啊,你有沒有發現五哥有變化?”
沈大力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誰變也沒你劉胖子變的快,一肚子花花腸子,真想給你掏出來看看是不是五顏六色的。”
“看吧,你真沒發現。你沒覺得,五哥好像複活了一樣嗎?”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皺眉說:“劉胖子,你要不是不想幹,趕緊滾一邊玩去。”
“我幹,我幹。”劉胖子笑著應道,忙回身與沈大力一起清理積雪,沒一會便使地麵露出了地表上那層鬆軟的鬆針層。
將鬆針層清理之後,青灰色的凍土終於呈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上次挖狴犴石雕,我和張毅向下挖了有一米深,依然沒能打穿凍土層。
考慮到鬆針可能會對地麵起到保溫作用,以及當前一段時間的氣溫,我估算,凍土層應該在一米五到兩米之間。憑齊齊哈爾這邊的溫度,正常的凍土層該超過兩米。
開凍土的工作量太大了,選位置可絕對不能選錯了。
在反複確認狴犴石雕相對於我的方位之後,我揮起精鋼鶴嘴鎬,在地麵上敲出了一個洞,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這種開洞的技巧,源自陝西派。
圈內的團夥不計其數,但總體來分,主要有三個流派:陝西派,洛陽派以及長沙派。
三派劃分了半個中國大地,並立下規矩,互不能幹預,更不能到其他地盤上動鏟子,否則就是壞了規矩,該受剁手和吃土的懲罰。
東北、西南以及新疆、西藏等地,屬於公共區域,如有人發現古墓,當支鍋共同開發。
我隨孫佛爺,當屬長沙一派,擅長的是風水尋龍,嗅土定穴。
通常情況下,開東北的棺,陝西那夥人該是主力,他們對付凍土層很有一套,由實際回歸理論,整理出“挖、鑽、掏、鑿、敲、撬”六大技能。
不過,以我現在的身份,就算發消息去邀人家支鍋,也不會有人敢來。更何況,我隻下鬥,不翻瓤子,不帶東西出來,也就不算壞規矩了。
這是規矩裏的空子,畢竟誰也不至於呆著沒事走空鬥溜達玩。
雖然我是長沙一派,但陝西那夥人的本事我曾學過,雖然並不精熟,但現在隻能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上了。
我在特定的一些位置,用精鋼鶴嘴鎬打下了圓洞,然後讓沈大力以撬杠翻碎一層凍土,再由劉胖子和張毅將碎土清理到一旁,我則繼續向下打洞,如此反複。
其實,這種開盜土的方法難點在於用鶴嘴鎬打洞,稍不合適,土就撬不起來。
好在我對力道和角度把握的好,加上我們人多力量大,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在沒動用火藥的情況下,我們利用了半天的時間,終於挖穿了近兩米厚的凍土層。
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我拎著鐵釺跳進我們剛挖出來的這個大坑裏,開始向下探。
不多時,我感覺鐵釺吃力,無法再向下,並能感受到自探針傳回來的興奮顫動。
我拉出鐵釺,查看探頭的損壞程度,控製不住的笑了笑。
這下麵,果然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