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遠地看著沈大力和楊晴,看著他們兩個人一步步的走向我,心情複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我這個時候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我隻知道,他們又回來了。
秋冬季節的風有些冷,霧霾使一切事物都變得很朦朧,這種感覺,讓我仿佛置身於真實與幻象之間。
我回過身,有些惱怒的問趙梓桐:“是你讓他倆過來的?”
趙梓桐反問:“你自己昨晚做的事,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
我很驚訝,皺眉回憶,卻怎樣也記不得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麽。
正錯愕時,沈大力和楊晴已經走了過來。
楊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俏皮的笑著問:“五哥,有沒有想我們倆?”
我無語,隻能苦笑。
沈大力在旁邊沒向我打招呼,而是瞪著劉胖子問:“你來幹嘛?”
劉胖子熱情的上前搭沈大力的肩膀說:“幹嘛一見麵就這語氣……”
沈大力不客氣的把劉胖子推到一邊,怒道:“一邊玩去,最煩看到你。”
然後,他看向我這邊,憨笑著說:“五哥,聽你召喚,我和楊小妹來的還算快吧?”
我聞言更添錯愕。
難道,真是我昨晚喝多了,叫他倆丟下工作,舍棄現有生活,跑過來陪我涉險?
不可能啊!
現在這狀況,想太多已經沒有意義,我隻能接受這個現實了。
張毅走過來小聲問我:“今晚的車票要不要退掉?”
他問這話的時候,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其他的人應該都聽得清楚。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等待我的決定。
趙梓桐趁機向我這邊湊了湊,雙眸中飽含期待,故意在我眼前指了指她懷中趙爺的遺像。
我有些氣悶,考慮了好一陣後,向張毅搖了搖頭。
沈大力、楊晴以及趙梓桐齊齊緊張的喚道:“五哥……”
我沒看她們三人,繼續對張毅說:“再幫忙多訂三張票吧。”
因為之前我特別著急想離開揚州,所以我讓張毅定的是當天晚上揚州通向北京的那趟直達列車。
白天稍作整頓之後,晚上七點多,我們幾個人抵達火車站,並很快登上火車,睡了一夜,於次日早上抵達了北京。
因為考慮到要過安檢,所以我們除了隨身衣物、食品及普通藥物等非違禁物品,其他的東西都留在了揚州,寄存在趙梓桐的一個鄰居那裏。
那人正是當初差一點騎車撞到沈大力的中年男人,為人比較豪爽,答應等我們到地方了之後把地址發給他,他會第一時間寄給我們。
我們在北京沒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買最近的一班動車,到達了哈爾濱。
哈爾濱已經下過一場雪,馬路兩邊堆積的是灰白相間的一個個雪堆,氣溫已經到了零下。
我們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對這個時間東北的低溫估計不足,被冷風刮得直哆嗦。
出了出站口,便有許多黑車司機偷偷湊過來,問我們去哪。
所有人都望著我,等待我給出答複。
我見天色已黑,猶豫一陣後,決定先在哈爾濱停留整頓一夜。
我們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開了三個房間,分別安頓妥當,然後出外覓食。
按劉胖子的話說,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嘴裏都淡出鳥了。
我原本打算就近隨便找一個餐館隨便吃點就算了,但劉胖子卻非吵著要去看冰燈,或者去俄羅斯風情一條街去看看,並且得到了其他人的讚同。
這剛剛入冬的時節,我可沒那麽大本事變出冰燈給他們看。
想到這氣氛緊張的一路,確實應該讓大家放鬆一下,因此我沒有拒絕,攔下兩輛出租車,奔向位於道裏區中央大街的瓦西裏俄羅斯風情文化街。
說是俄羅斯風情文化街,實際上那裏有多國的建築風格,整體就是一條步行街。
因為這個時間比較寒冷,街上遊玩的人並不擁擠,部分店鋪已經關門。
大部分商店裏賣的都是套娃、火機、巧克力這類東西。
看起來好像是俄羅斯的東西,其實仔細看看,發現大多數都是中國製造。
街上的餐館不多,異域風情的旅館倒是不少,惹得劉胖子嚷嚷著要回去退房,想搬這邊來住。
按照我的計劃,明天一早就要趕奔次目的地齊齊哈爾,自然不會由著劉胖子胡鬧。
雖然我們不能去旅館體驗,但是完全可以到餐館感受一下異域美食。
趙梓桐心情不錯,抽出銀行卡舉過頭頂,開心的大喊:“這頓飯我請了。”
從第一次見到趙梓桐到現在,我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麽開心。
我們找了一家俄羅斯人開的餐廳,要體驗就體驗正宗的西餐。
老板娘身材高挑,容貌美豔,並沒有像我印象中的斯拉夫民族的婦女那樣在婚後發福的厲害。
劉胖子昂著肥臉跑過去套近乎,張口閉口就會一句“哈勒少”,卻沒想到人家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老板娘來這邊生活已經超過了十年,東北話非常溜,並且被東北文化熏陶的很會插科打諢,很對劉胖子胃口,兩人聊的特別開心,反而把我們其餘的人給冷落了。
趙梓桐白了劉胖子背影一眼,從俄羅斯帥哥服務生手裏接過菜單,掃了一眼後,臉色大變,吐著舌頭嘀咕:“怎麽這麽貴?”
她抬頭問我:“五哥,紅菜湯是什麽東西,怎麽要三十多?餃湯又是什麽,居然也要二十多塊。還有,他這裏的牛扒都是黃金做的嗎?”
我笑著伸手向她要菜單,說:“這頓飯怎麽也不該你請,我來吧。”
趙梓桐連忙把菜單護在懷裏,急道:“說了是我請,就是我請。服務員,這個一千多塊的牛扒給我們一人來一份。”
我無奈搖頭,沒再說什麽。
待餐點上桌後,劉胖子笑嗬嗬的回來了,搬了張椅子擠在我的旁邊,小聲在我耳邊說:“五哥,巧了。你知道那外國娘們的爺爺是做什麽的嗎?”
“我哪知道?”我不耐煩的白了劉胖子一眼。
劉胖子急忙做手勢讓我小點聲,然後繼續鬼鬼祟祟的小聲對我說:“還記得那個特別出名的帖木兒詛咒嗎?當初遠赴撒馬爾罕開啟帖木兒元代墓的蘇聯考古團隊裏,就有那外國娘們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