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我幾乎什麽都沒吃,不是因為不餓,而是心事太多,沒有胃口。
我感覺,張毅要麽就是對我有欺瞞,要麽就是被人騙了。
我有預感,這一次去呼倫貝爾找帝王墓,很有可能不會比龍首山那一行好多少,甚至更為凶險。
幹我們這一行久了,關於成吉思汗墓的傳說可聽的不少。
可以這樣說,作為一個土夫子,如果沒聽說過成吉思汗墓,出門都不好意思和別人打招呼。
成吉思汗是對世界影響最大的男人,他的鐵騎曾橫掃歐亞大陸,創造了世界曆史上版圖最大的帝國。
因此,圈內人常說,誰若能夠找到成吉思汗墓,誰將獲得世上最大的財富,可以錦衣玉食的過上幾輩子,甚至還花不完。
不隻是我們國內的土夫子們,幾乎全世界的探險隊,乃至整個考古界,都在尋找這位馬上帝王的陵墓。
但凡有一點成陵相關消息傳出來,整個地球都會抖上一抖。
關於成吉思汗墓的位置,一直是全世界熱議的話題。
談到我國的古代墓葬,影響力最大的要數漢代陵墓。
那些堅信漢王朝統治能夠千秋萬代的驕傲帝王,都將自己死後的歸宿選在風水寶地,地宮上蓋有規則丘陵狀的封土堆,其上又修建陵園,非常高調。
後麵朝代雖有變化,但對我們這些土夫子來說,定穴的方式大同小異。
不過,元朝的帝王墓卻與我們傳統的認知完全不同。我至今還沒聽說圈內有誰進過元朝的帝王陵墓。
元朝所有的帝王,都遵循祖訓及風俗,采用密藏的形式。
修建陵墓的工匠全部為秘密征調,待地宮修建完成後,那些工匠會被盡數屠戮。
地宮上僅留有封土層,以極為龐大數量的馬匹將封土層踏平,其上植樹造林。
陵墓及其附近區域會被設為禁地,由龐大軍隊把守,直至草木成林,才撤除軍隊。
而那些把守禁地的官兵,最終會被全部賜死,使墓地所在位置成謎。
成吉思汗一生跨馬出征,居無定所,因此他的陵墓所在地,更是謎中之謎。
曾有人引經據典的分析,成吉思汗的墓最有可能在五個地方:
一是位於蒙古國境內的肯特山南、克魯倫河以北的地方;二是位於蒙古國的杭愛山;三是位於中國寧夏的六盤山;四是位於中國內蒙古鄂爾多斯鄂托克旗境內的千裏山;五是吉爾吉斯斯坦的伊塞克湖底。
其中第一和第五個地方,都有發掘出成吉思汗時期的器物,包括銅錢、瓷器等較為常見的冥器。
而第一個地方,也就是那片占地極廣的肯特山山脈,還發生過許多離奇的事情。
曾有一隻資金與實力都很強悍的考古隊在那十幾萬公裏的巨大山脈間,鎖定了成吉思汗墓的位置,並進行了挖掘。
在挖掘過程中,不斷有毒蛇從地下竄出,咬死咬傷不少人。
不止如此,他們開去的汽車,還會無緣無故的自己墜崖損毀。
當地居民及政府認為這隻考古隊擾怒了死者的靈魂,阻止了考古隊的挖掘。
可是,那些考古隊員並不甘心,繼續偷偷挖掘,最終找出的卻並不是成吉思汗陵墓,而是某位元朝皇子的墓穴,最終大失所望,黯然離去。
全世界都找不到的成吉思汗墓,怎麽可能那麽巧就被劉胖子發現了?而且還是在呼倫貝爾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的地方。
那些考古專家和相關部門的領導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憑劉胖子滿是漏洞的忽悠,就深信不疑?
即使他們找不到那座陵墓,也完全沒理由讓我這樣身份的一個人去找啊?
再說了,由於科技發展還不到位,有效的保護手段缺乏,國家不會允許非搶救性質的挖掘才對啊。
分析來分析去,我越發覺得這次如果我真的同意了,恐怕將要踏上的,會是九死一生的危險旅程。
可是,我又真的沒有辦法拒絕。
以我當前的處境,我真是沒的選擇。
管它刀山火海,我恐怕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吃過飯後,我問張毅,什麽時候出發。
張毅告訴我越快越好,但必要的準備必須要做好,因為這一次我們的行動非常機密,得到的資源很有限,一切隻能靠自己。
我在迎賓館的前台借了紙和筆,列了一份清單給張毅,讓他想辦法把東西湊齊。
張毅看完清單後,皺眉問我:“你瘋了嗎?你要火藥幹嘛?”
劉胖子在旁邊聽到張毅的話也急了,湊過來說:“五哥啊,你不是最看不起那些玩悶炮的嗎?你和那個叫黑子的,不就是因為這個事鬧翻的嗎?”
“這個季節,東北有很厚的凍土層,不用火藥的話,你就開個挖掘機過去。”
對張毅說完,我扭頭盯著劉胖子說:“你不要再提黑子,他死了。”
說完,我頭也不會的就向外走。
張毅和劉胖子很快都追了過來,詢問我要去哪裏,並都說要跟我一起去。
張毅估計是擔心我跑了,可他個死胖子非要粘著我做什麽?
萬般無奈,我隻能帶著他倆一起乘車抵達甘泉鎮。
在路口,我遠遠看到了擺攤賣老鵝的趙梓桐。
她正坐在一旁的路基上擺弄著手機,對於過往的人理也不理,根本就不像做生意的樣子。
當我走近才發現,趙梓桐放在膝蓋上的手機竟然是待機狀態,她正肩頭一顫一顫的在低聲抽泣。
“你在哭什麽?”我皺眉小聲問趙梓桐。
趙梓桐忽然身體僵住了,生硬的抬起頭,眨著淚眼望著我,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好一陣,劉胖子最先受不了,湊過來說:“你就是丫丫?原來不是小女孩了啊。我是你爺爺的朋友,你叫我劉叔或者宇哥都行。”
趙梓桐瞪了劉胖子一眼,不耐煩的罵了一聲“滾蛋”,抬起胳膊擦掉眼淚,走到攤位前開始收拾東西,竟是一句話也沒跟我說。
或許,她是在生我的氣,也或者是在憎恨我吧?
我無奈的笑了笑,心想:看到這丫頭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回頭把趙爺的撫恤金交給她,我就不再來打擾她的生活了。
我這樣想著,正要走,卻聽已經收拾好攤位的趙梓桐大聲問我:“伍一書,你是喝啤的,還是喝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