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身上生滿長發,看起來就像一個大毛球,伸出來的八隻足上蒙有帶著血跡的人皮,足尖上有尖長的指甲,非常的肮髒。
它立在棺材上,輕微擺動身體,似在左右搖晃。
然後,它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發出低沉的怒吼,從棺材上跳了下來。
它身上的長發在空中舞動,露出一張非常醜陋的人臉,就好似那具女屍被拉長的麵容。
我盯著那個怪物,手腳不停,從縫隙內鑽出,對冷月焦急的大喊:“快出來!”
就在我話音剛落時,那隻大怪物忽然吐出蛛絲,向著冷月疾射而來。
冷月為了躲避怪物的攻擊,不得已抽回鐵筷子回身格擋。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屋牆下墜,落在地上,將冷月困在了裏麵。
我在外麵看不到裏麵發生的狀況,隻能隱約聽到打鬥聲,猜測冷月陷入危機,心中焦急不已。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冷月那麽大的力氣,但我還是不甘心的伸手去摳牆邊,妄想將我們所在的這個牆角抬起來。
趙梓桐和黑子此時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急忙跑過來幫忙。
可是,任憑我們三人如何使力,卻是抬不動這屋牆分毫。
忽然,我注意到房子的另一邊有異響聲傳來,連忙扭頭去看,竟然看到一根鋼索纏在屋前的一個假山石上,而後繃緊著向後延伸,直通向四季假山園方向,與湖邊的一座假山石連在一起。
我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崔先生那夥人發現橋身損壞後做出的越湖方案,於是連忙讓黑子和趙梓桐隨我關掉手電筒,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警惕的關注著那邊的動靜。
憑借許多搖晃的手電光束,我可以辨識出那些人此時已經攀登上了對麵的那座假山。
而在我們這邊的假山群下,在那滿眼的漆黑當中,我勉強辨識出那隻怪首巨蟒已經化成了一個圓球,靜靜的藏在一個類似火山口一樣的假山凹陷處。
“他們這是要幹嘛?要憑這麽一根繩子就過來?太誇張了。”趙梓桐在旁邊小聲驚歎。
我連忙衝她做出噤聲的手勢,然後壓低聲音說:“那些可都是亡命之徒,一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發出聲音。”
不過,我的擔心其實有些多餘。
或許是因為冷月正在與屋內的怪物大戰,房屋持續的劇烈顫動,並伴隨著震耳的響聲發出。
我非常擔心冷月的安危,但是在幾次嚐試後,卻無法抬動屋角分毫,又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幹著急。
這時,對麵那些人終於有了進一步動作。
雖然因為距離太遠且光線不好,我看不清楚他們在做什麽,但是我完全可以憑借光束的位置變化,想象到他們吊在繩索上向這邊滑行的畫麵。
果然,不多時,隨著一道光束的源頭越來越近,一人落在了我們這邊的假山山腰處。
他行動敏捷,反應很快,減緩衝動作十分嫻熟,很有可能是雇傭兵。
動用雇傭兵盜墓,那個崔先生也是真想得出來。
我們國家的古墓並不是都那麽容易盜的,如果不懂行,就算盜墓的人再勇猛,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想當年,孫殿英這個喪心病狂的大軍閥,為了盜慈禧的墓,動用了一個師的兵力,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後,才打開定東陵的地宮大門。之後,憤怒的孫殿英不止盜取財物,甚至將慈禧的屍體拿出來羞辱以泄恨。
而經曆冷兵器開鑿,火藥爆破過無數次的乾陵,也就是武則天的“萬年壽域”,至今也沒有人成功進入過裏麵,連黃巢動用的四十萬大軍也不例外。
甚至此墓所在的梁山都已經被鏟平了半座,依然可以至今獨善其身。
還記得上次的龍首山古墓裏,崔先生帶去的那些人全軍覆沒,就連他自己都差一點死在裏麵。
這種人,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抵達這邊假山的那人在落地位置稍稍停留之後,開始向上攀爬,速度非常之快,就像是一隻敏捷的大馬猴一樣。
我示意黑子和趙梓桐不要再動,然後警惕的關注著那個人的動向,心裏期盼冷月能快一點安然無恙的出來。
不多時,那人已經爬上最高點,來到了這座大屋的門前。
他舉著手電警惕的觀察了一陣,稍稍後退,舉起手中的槍,將槍口對準房門。
隻聽“噠噠噠”的槍響,又見火蛇自槍口噴吐,他已經連開數槍。
出乎那人的想象,但在我的意料之中,那些子彈擊打在房門上,打得火星四濺,卻似乎並沒有對那種看起來是木質的屋門造成任何損壞。
房屋還在整體震蕩,裏麵的打鬥聲越來越大。
那人不敢進屋,徘徊在屋門口,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忽然,“砰”一聲響,屋門猛的打開,一根蛛絲疾射而出,眨眼間纏住了那人的身體,在他的驚呼聲中,將他扯進了屋內。
緊接著,房門再次閉合,淒厲的慘叫聲從屋內發出,聽得我渾身起滿雞皮疙瘩,手心裏全是汗。
看著那人掉落在地上的手電,黑子哆哆嗦嗦在旁邊問我:“五哥,咱們那個人不會有事吧?”
我此時正盯著陸續到達這邊的那些人,頭也不回的說:“別說話。”
在我讓黑子閉嘴的同時,有數人已經到了這邊,開始向上爬,但是沒有直接奔向屋子的正門,看樣子是因為剛失去一個同伴而有了防備。
可是,讓我鬱悶的是,他們向哪邊移動不好,非要向著我們這邊跑。
在這樣緊迫的形式下,我雖然心裏不想撇下冷月,但更不能讓我們三人落在這些亡命之徒的手裏。
於是,我回身衝趙梓桐和黑子做了一個手勢,壓低聲音說:“有人上來了,咱們繞到另一邊去。”
趙梓桐這一次沒有耍脾氣任性,說了一聲“好”,轉身摸著牆邊向前走。
因為沒有手電照亮,我們隻能在黑暗中摸著牆走。為了不被那些人發現,我們又必須要加快速度。
我的心懸在半空,非常擔心會有人腳下忽然踩空從假山上摔下去。
不多時,我們繞過另一個牆角,出了雜草叢,踏上石磚地麵,來到了這間船型大屋的後門。
我剛要鬆出一口氣,卻忽然從震耳的響聲中辨識出雜亂的腳步聲。
我心知不妙,一手拉著黑子,一手拽著趙梓桐,摸到門口的一個極大的陶缸類擺設,藏在其後。
緊接著,許多的手電光束照在了我們剛剛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船型大屋的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