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那個姓崔的?”我皺眉詢問。
冷月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轉身向著船型建築走去。
我將趙梓桐扶起,對著冷月的背影大聲詢問:“怎麽才能離開這裏?除了殺陰蜃。”
冷月止步,沒有回頭,但什麽也沒說,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看了看黑子,又看了看趙梓桐,聽著遠處響起的槍聲,無奈的歎了口氣,對冷月說:“算了,一起把那玩意宰了,然後咱們再一起離開這裏。”
冷月聽完我說的話,回過頭,一雙綠眸看著我,緩緩點了點頭。
在一片漆黑之中,冷月的瑩綠色雙眸非常醒目,嚇得趙梓桐往我身後躲藏。
我將沾有朱砂的桃木劍遞給趙梓桐,要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用來防身,並又取出一個口罩為她戴上。
趙梓桐此時的精神狀態已經恢複了不少,瞪著紅腫的雙眼看著我,抬手扯掉了口罩,對我說:“你不想知道我在這裏都遇到了什麽嗎?”
我見趙梓桐這麽快就從昏迷初醒的狀態恢複,很是驚訝,皺眉問她:“你要說什麽?有什麽事的話,有命離開這裏再說。”
趙梓桐堅決的搖頭說:“ 不,我就要現在說。”
她如此的任性,讓我很生氣。
換做其他地方,換在其他環境,我都可以將就她的任性,畢竟我內心對趙爺是愧疚的,我甘願將趙爺對丫丫的那份愛與嗬護承載下來。
可是,這裏每一步都可能遭遇危機,每一秒都可能麵對生死,她這麽不分場合的任性,真是太不懂事了。
冷月似乎看穿了我內心的想法,轉身走了回來,一步步向著趙梓桐逼近。
趙梓桐很害怕冷月,躲在我的身後,緊緊揪著我的衣服,還連帶掐到了我背上的肉,疼得我想打人。
她從我旁邊探出腦袋,瑟瑟發抖的問冷月:“你……你要幹嘛?”
冷月抬起右手比劃了一下,淡淡道:“打暈你。”
我無語,瞪著冷月暗想:你要真準備這麽幹,能不能別這麽直接說出來?這下我想假裝不知道都不行了。
冷月見我不讓開,扭頭對黑子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黑子把趙梓桐從我背後拽出去。
黑子現在對冷月很敬畏,猶豫都沒猶豫就走了過來。
趙梓桐尖叫一聲,揪著我的後背上的肉,扯著我轉身,拿我當擋箭牌。
看到我擋在前麵,黑子連忙止步,臉色很難看的問我:“五哥,我該怎麽辦?”
“滾蛋!”我惱火的罵了一句,然後對趙梓桐說:“你先鬆開我,他們不會當著我的麵把你怎麽樣的。你有什麽重要的話非要現在說?知不知道這裏不是喝茶聊天的地方?”
趙梓桐帶著哭腔說:“我知道關於這座宅子的一些事。”
我聞言就是一愣,抬手拍掉趙梓桐揪著我背部的雙手,轉身問她:“你怎麽知道的?”
趙梓桐哆哆嗦嗦抬起手,指向湖心亭子內剩下的那個人,說:“他講給我聽的。”
“他?”
我嚇了一跳,舉起手電照向湖心亭。
此時,我所在的位置距離湖心亭的距離已經足夠近,可以看到亭子內光束照著的地方。
可是,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已經不知了去向,唯有一個防毒麵罩被擺在座椅上。
“那東西不見了。”我驚呼出聲。
其餘人聞言連忙扭頭向湖心亭看去,表情不一。
冷月自然是萬年不變的死人臉;黑子則是微微張嘴,略顯驚訝,估計是被嚇得麻木了;趙梓桐捂住了嘴,雙眼瞪大,似乎被眼前所見嚇得不輕。
“那東西也是霧氣變化成的?”我扭頭問冷月。
冷月攤開雙手,似乎在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稍作猶豫,對趙梓桐說:“行,你長話短說,要說什麽快點說。”
趙梓桐深吸一口氣,手捂著胸口,調勻呼吸後,開始了她的講述。
雖說我要她長話短說,但她還是從小山包裏冒出霧氣開始講起。
在冷月和我相繼消失在她和黑子眼前後,黑子有些慌了,也站了起來,然後立刻就消失在了趙梓桐的眼前。
趙梓桐帶著防毒麵罩,在這麽濃的霧氣中,視線不是很好。
她以為我們就在離她不遠的位置,便起身找我們,卻沒想到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一座人工湖邊。
她遇到的人工湖,就是此時我們眼前的這一座。
忽然莫名奇妙的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方,她開始感到害怕,就想要離開,但是卻不知道該往哪走。
就在此時,她忽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就在湖心亭裏。
她以為是我們,就大聲問了一句,但是湖心亭裏的人卻不理她。
於是,她開始小心摸索著向湖心亭走去。
聽到這裏,黑子疑惑的問:“你沒有遇到食人魚?”
趙梓桐眨了眨眼,反問:“什麽食人魚?”
黑子默不作聲的將手電光束照在湖麵上,讓趙梓桐看到了裏麵仍在互相啃噬的魚群,以及已經鮮紅的湖水。
趙梓桐驚呼一聲,捂住了嘴,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我不耐煩的揮手說:“別煩她,讓她繼續往後說。”
黑子連忙閉嘴,關掉了手電,不再說話。
趙梓桐沉默了一會,繼續講述。
她扶著長廊的欄杆摸索著走到了湖心亭,因為緊張,甚至忘記了拿出手電。
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亭子裏隻有一個人,正蹲坐在亭子的一角。
她小聲問那人是誰,沒想到那人沒有回答她,反而低聲的哭了起來,哭得很是傷心,哭得很是悲苦。
這時,趙梓桐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也想起來了拿手電出來。
她一邊反手掏手電,一邊警惕的向後邊退。
而她麵前的那個人,始終蹲坐在地上埋頭痛哭,哭聲斷斷續續,偶爾還很驚悚的怪笑一聲。
不多時,趙梓桐哆哆嗦嗦的取出了手電,點亮光束,照在那個人的身上。
當她看到那人身子的時候,嚇得控製不住的尖叫了起來。
那人身上不著一縷,皮膚幹癟得全是褶子,鬆垮垮的貼在骨頭上,就像是一具幹屍一般。
趙梓桐正想轉身逃跑,卻沒想到,那具幹屍停止了哭聲,變為怪笑,緩緩的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