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砂可以除掉這個讓冷月焦頭爛額的東西,我的心裏一喜,剛要告訴冷月應對的辦法,卻聽到“呼呼”風聲,緊接著我看到一個釘耙已經砸到了我的眼前。
竟然是另一個家丁撇下冷月不管,跑過來攻擊我。
此時那釘耙距離我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並且來勢極猛,我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
我驚呆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以為自己即將死在這個鬼地方。
忽然我看到亮光一閃,一根鐵筷子從斜地裏橫伸過來,擋在了我的身前。
“當!”
金屬交擊聲中,火花四濺,釘耙已經被冷月用鐵筷子格擋住。
那幾根陰氣森森的釘耙齒懸在我的頭頂,傳下來的冰涼溫度讓我從體內向外發寒,身子不受控製的打了一個寒顫。
死裏逃生之餘,我沒有竊喜,沒有慌張,也沒有發呆,而是以我最快的速度回過神,彎身向前衝出,撲向那個家丁。
我抬起還沾有朱砂的手,向著那個家丁的胸口印去。
隨著“刺啦”一聲,我直接穿過了那個家丁的身體,衝出了好幾步,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在我的身後,此時傳來“滋滋”響聲。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我的朱砂再次發了神威。
冷月忽然來到我的身邊,以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一般,手中的大鐵筷子明晃晃的被他拎著,發出微弱但冰涼的寒光。
我忙說:“朱砂有效。”
冷月眨了一下眼睛,“哦”了一聲,抬頭向前方看去。
在我們前方的翠樓門口,那個身著長袍馬褂的男子一臉的錯愕,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我們能夠如此輕易的解決掉他召喚出來的家丁。
他將目光移向我,目露狠毒之光,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生怕再出現什麽變故,將手中的鐵釺快速塞回背包裏,並再次取出小葫蘆,倒出一小把朱砂在手裏。
冷月用那雙綠眸盯著翠樓門口那人,不動聲色的將大鐵筷子的端部遞到我的眼前。
我立刻知道了他的意圖,伸手將朱砂塗抹在他的大鐵筷子端部。
翠樓前那人驚怒不已,轉身進入月洞門,反手將門“砰”的一聲砸關上。
我問冷月:“他應該是怕了吧?”
冷月搖頭,沒有說話。
我倆警惕的等待了片刻後,互視一眼,繼續向前走。
走過翠樓,我們又一次來到了竹林的邊緣。
上一次在這個地方,我們被一方怪異的太湖石攔住了去路,然後是冷月挺身而出,打碎太湖石,也同時害我們莫名其妙的回到分叉路口。
這一次,我希望不要再遇到那種怪異的太湖石。
但是,我沒有看到攔路的太湖石,卻看到了一大片假山,而那些假山盡是由太湖石堆壘而成。
這些石頭堆成很怪異的形狀,構成一道大門,就在我們這條路的前方。
在那道門之外,有塊一人高的大石,上麵有朱紅色的刻字,因為距離太遠,我無法將上麵的字辨識清楚。
冷月在一旁低聲說:“四季山居園。”
我一開始沒有在意冷月莫名其妙冒出的這一句話,但是當我們與那假山越來越近的時候,我借著手電的光亮已經能夠看清,那塊大石上麵刻的竟然是“四季山居園”五個紅色大字。
冷月的眼睛究竟是什麽做的,怎麽這麽厲害?不僅能夜視,還能隔那麽遠的距離看到石頭上的刻字,真是讓我驚為天人。
巨大的假山群占地麵積極廣,向兩側無邊延伸,不知通往何處。
而在山體附近,則種有草木花卉,精致排布,錯落有致。
若不是這裏鬼氣森森,氣氛詭異,危機四伏,真的可以算得上一處不錯的園林賞地。
我和冷月站在假山門口,警惕的關注了一陣周圍的動靜。
除了有輕微的風聲和草木聲,竟是連一聲蟲鳴都沒有。
我有心想問冷月要不要進去,但是想到這家夥的說話方式,終究忍住了沒有問。
可是,我倆就這麽站在這裏到處亂看,算是怎麽回事?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抬腿邁步正要往假山大門裏走,卻被冷月猛的拉住。
“幹嘛?不能進?”我疑惑詢問。
冷月“嗯”了一聲,繼續往左右看,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找什麽。
忽然,我聽到“啪”的一聲,隱隱約約從我的右邊遠處傳來。
我一怔,指著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壓低聲音問冷月:“聽到沒有?”
冷月猛的瞪圓雙眼,望向我手指的方向,一臉的凝重。
他手中的大鐵筷子端部被我塗上了朱砂,鮮紅如血,好似饑渴的猛獸滿心期待著要飲血一般。
“啪!”
又是一聲脆響,但是比上一聲更為清晰,距離我們更加的近了。
冷月咬著牙說:“來了。”
來了?難道是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我驚愕無比,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沒過多久,又是一聲“啪”傳來,同時,我遠遠的看到濃霧之下,草木林中,出現了一個搖晃著的黑影,高度與林中的樹木差不多。
“那是什麽東西?”
我壓低聲音問冷月,問完我就後悔了。
“猜。”
果然,這家夥的回答與我剛才想到的一模一樣,真的是讓人抓狂。
“啪啪啪啪……”
忽然那怪聲如連發子彈一樣響起,竟好似有很多的鞭子在抽打地麵一般。
同時,我看到那片樹林中的黑影猛的加快速度,向著我和冷月這邊奔來。
我舉起手電,讓光束延伸,照在那黑影之上,想看清那黑影的本來麵目。
這一看不要緊,我被嚇了一跳。
其實,在我的心裏,已經對那黑影的原型做出了許多種猜想,但我完全沒有猜中,因為那東西的存在,真的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那是一棵高大粗壯的柳樹,柳枝像是它的頭發一般,隨它的行動而飄逸飛揚。
它的根部沒有深入地下,而是像是章魚的觸手一般,怪異的拍打著地麵,起到了腳的作用,使這如妖精一樣的柳樹,幾近瘋狂的姿態,向我們這邊衝了過來。
如果現在掉頭就跑的話,我可以確定,冷月應該可以跑的掉,而我,很有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那怪樹追上。
不過,冷月沒有後退,而是向著那棵柳樹迎麵衝了上去。
我隻是個盜墓賊,完全不擅長與怪異的生物搏命,但看著冷月已經衝出去了,我沒有退的道理,隻能硬著頭皮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