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具女屍呈北鬥七星的方位懸吊在甬道上方,身體毫無生氣的向下垂著,雙眼凸出,嘴巴張得很大,舌頭稍稍伸出。
這七個女人一定死得很痛苦,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作為可憐的陪葬者,她們一定是先被套住了脖子,然後才被拉上去的,並且必然整個過程中都還活著,最終死於頸動脈堵塞或窒息。
如果類似絞刑那種方式吊死的人,一定不會有這樣痛苦的表情,因為死因是瞬間墜落,慣性力拉斷了頸椎,整個過程的時間非常短。
楊晴應是也看到了這些女屍,也不提要去後室看了,像隻可憐的小貓一樣,躲到了我的身後,柔弱的身體瑟瑟發抖。
沈大力回過神,不敢再往上看,向我問:“五哥,這些女屍穿成這樣,還按這樣的方位吊著,是不是有什麽說道啊?”
我搖頭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能猜測。古代帝王將自己所在的方位,定為紫微星。紫微星就是北極星,是鬥數之主。而北鬥七星則是圍繞著紫微星四季旋轉,從不遠離。加上之前你看到那個粽子身上的十二紋章冕服,我覺得基本可以斷定,墓主人是一個帝王。而這七個女屍生前應該是墓主人最喜愛的七個妃子。墓主人估計是希望,自己死後回歸紫微星位,依然能夠夜宿北鬥七星位的七個小娘子。可惜了,這樣的死法,實在是太醜了點。”
沈大力搖頭罵道:“什麽破帝王,把人命都當什麽了?我真應該去好好鞭鞭屍……”
我連忙擺手打斷沈大力的話,說:“咱們還在墓裏,別什麽話都說。”
我的話音剛落,忽然不知何處出現一聲悶響,緊接著整座墓室的地麵產生了輕微的震動,不知是什麽原因。
沈大力嚇了一跳,急道:“五哥,我就是隨便說了句話,不至於吧。”
“等等,別說話。”
我擺手示意其他人先不要發出聲音,因為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響,有點像是“咕咚咕咚”氣泡碎裂的聲音,就在每一麵牆壁的後麵,聲音有些發悶。
古墓沉寂千年的灰塵隨著碎裂的麵層“嗖嗖”掉落,我們頂上那七具女屍也忽然開始搖擺了起來,繩索摩擦在岩石縫隙中,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仿佛會隨時斷裂將女屍丟下一般。
然而,這些並不是真正讓我們感到恐懼的。
在微微搖晃的手電光束照射下,我們竟然看到,滿牆的朱砂竟然成了鮮紅色的液體,沿著牆麵向下流淌,不一會就匯成了一條條如血液一般的小溪,滿地亂流。
如血液般的紅色,對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造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我可以猜得到,他們一定如我一般感到渾身涼颼颼的。
然而,這還不算完。
在牆上那些朱砂如潮水般消退之後,從牆麵頂端的一個個非常隱蔽的圓洞內,竟然鑽出了一隻隻手腕粗細的蜈蚣。
這些蜈蚣沿著牆壁向下爬,“啪啪”落在滿地的紅色漿液內,染得滿身都是血紅色。
說實話,我剛剛還在想,在那座地宮內我們遭遇了那麽多的凶險,在這座正牌古墓內,所有的一切相比之下變得平靜了許多,沒想到,危機竟然在這個時候等著我們。
我頭也不回,焦急的對沈大力說:“快!趕緊往回跑!”
沈大力大喊:“五哥,我們回去的路都已經被堵死了。”
我心下一驚,以為身後的路是被那些蜈蚣堵住了。
於是,我快速抽出一隻鐵鉗,咬著牙說:“沈大力,不行咱們殺出去。”
沈大力聲音發顫的問我:“五哥,這玩意兒咱可怎麽殺呀?”
我聽他說這樣的話,很是不理解。
“不就是幾隻蜈蚣嗎,有什麽……”
說這話的時候,我回過身向後望去。
當我看到左側室門口的情景時,被徹底驚呆住了,話才說一半已戛然而止。
在左側室的門口,那些半截的古人屍體竟然如複活了一般爬了出來,尖長的指甲抓在地麵上,劃出一條條淺痕。
任我再見多識廣,也不曾見過此等情景,一時間驚得幾乎魂飛天外。
楊晴這一次竟然出乎意料的堅強,雖然已經驚得臉上沒了血色,但她死咬著嘴唇,始終沒有發出一聲尖叫。
張毅急道:“五爺啊,我看紀錄片裏那些考古隊開發古墓的時候,也沒怎麽著,怎麽這個地方什麽東西都有啊?”
我哪有心情跟他解釋,咬著牙說:“就連童話都是騙人的,更別提你看過的那些玩意。”
其實,說句實話,紀錄片裏麵所講述的,都是考古隊在古墓裏遇到的能夠拿出來見人的,離奇的東西都是國家的高度機密,怎麽可能放到電視上增加無畏的恐慌?
“五哥,頭頂!”
楊晴在我旁邊,很小聲的提醒我,她被嚇得說話都帶有哭腔。
我的頭頂有什麽?不就是那七具古代女屍嗎?
難不成,就連她們也複活了?
果不其然,那七具女屍已經開始來回晃蕩,並且不停揮動著四肢,仿佛臨死前的苦苦掙紮,又似在跳著詭異的舞蹈。
如此短的時間,我們竟然麵臨如此恐怖的包圍,每個人的眉目間都開始顯露出不安與惶恐。
張毅快速掏出手槍,對準一隻離他最近的蜈蚣,但沒能射出子彈,隻鼓動出兩聲“哢哢”脆響,頓時氣得他臉色煞白。
他槍內的子彈都被那黑衣人給下掉了,一柄空槍在這情境下,反而不如我手中的鐵釺更加靠譜。
沈大力從背包裏掏出折疊工兵鏟,塞進張毅懷裏,對他說:“用這個!”
張毅接過工兵鏟,尖頭向下,對著那隻已經臨近他腳邊的蜈蚣,用力的剁了下去。
蜈蚣的身體非常堅硬,但還是敵不過進口工兵鏟的鋒利刃口。
隻聽“哢嚓”脆響,巨大的蜈蚣被張毅剁成了兩截。
可是,已經斷成兩截的蜈蚣,仿佛每一半的身體都具有了自我意識一般,竟然繼續向著張毅逼近。
張毅如同瘋了一般,一邊大叫著,一邊一鏟鏟的剁下去,將那隻蜈蚣剁成了無數截。
可是,那些已經斷成小截的蜈蚣,竟然都具有了意識,如同一隻隻體型怪異的多足蟲一般,繼續向我們包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