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提高效率,我和沈大力兩個人分開兩路,以我們當前所在的位置為起點,繞著湖開始尋找。
湖麵很平靜,枯骨很淒涼。
看著這些同行業的前輩們死無葬身之地的慘狀,我的心情非常的壓抑。
幹盜墓這一行,本就是腳踏兩個棺材,一個是別人的,一個是自己的。一招走錯,就滿盤皆輸。
揮金如土自是無限風光,慘死又留臭名,是隨時會麵對的人生結局。
按迷信的說法,盜墓還會損陰德,禍子孫。
我不知道當初入這一行到底對不對,也無法考量值不值,我隻想我和身邊的人都能過的好一點,這樣真的有錯嗎?
我走在湖畔,焦急的四下尋找劉胖子,但看到的盡是滿地的枯骨,看得我頭皮發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忽然,我察覺到一絲異樣,來源於我旁邊原本平靜的湖麵。
湖麵上蕩起了漣漪,就好似被風吹過一樣。
可是,在這樣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風。
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就是有什麽東西掉進了湖水中,也或者是有什麽東西從湖裏麵要衝出來。
我被自己的這個推斷嚇了一跳,大聲問遠處的沈大力:“大力,你是不是踩到湖水了?”
沈大力疑惑的回應:“沒有啊,怎麽了?”
難道,是那個黑衣人搞出的動靜?可是他現在已經不在這附近了才對啊。
我正暗自推測著,忽然發現漣漪越蕩越激烈,竟演變成波浪,拍打在岸邊,激起水花四濺。
“我靠!”
我驚呼一聲,連忙後退,躲出老遠,生怕沾到湖水。
雖說隻有飲用被鐵線蟲汙染的水才會導致感染,但這裏的鐵線蟲明顯更為強悍,我不想作出任何嚐試。
這時,我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空曠而寂靜的大廳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我驚疑不定的將手電的光束移到湖水中央,頓時驚呆在原地。
在這座湖的正中央,此時正有氣泡不斷冒出,就好似那局部的水域已經沸騰了一般。
我意識到真的是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連忙高喊:“沈大力快跑!”
聲音落時,我看到有手臂粗細的尖頭怪物從氣泡的位置探出了腦袋,扭動的身體像是翩翩起舞的巨蟒一般。
“我靠,好大的鐵線蟲!”
沈大力驚呼一聲,掉頭就往回跑。
我也立刻做出的反應,向著我和沈大力約定的起點位置跑去。
在那個附近,有我們進來的洞口,那是目前對於我們來說最安全的去處。
巨大的鐵線蟲豎在湖麵中央,扭動了好一陣後,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和沈大力,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們這邊遊了過來。
在我和沈大力到達我留有“五”字加箭頭標記的洞口時,巨型鐵線蟲已經上了岸,距離我們隻有很短的距離,我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它表皮上的褶皺以及略微突起的圓點。
雖然我和沈大力已經到達了洞口,但是我可以確定,以這隻巨型鐵線蟲的速度,我和沈大力根本逃不掉。
“沈大力,富貴險中求,死地求生存,抄家夥跟它拚了。”
我說著,抬手探進背包裏,摸索了一陣,竟是沒找到什麽合適的東西當防身武器。
沈大力遞過來一柄匕首,對我說:“五哥,這是你上次出去時丟下的。”
在我接過匕首之後,他從包裏取出洛陽鏟的鏟頭以及幾根鐵管,快速的拚裝在了一起,橫在身前當起了武器。
我倆全副戒備狀態,隻待那隻惡心的鐵線蟲過來,就跟它玩命幹一場。
出乎我的意料,巨型鐵線蟲在地麵上扭動了一陣後,沒有到我們這邊,而是找到了被黑衣人夾出來的那隻鐵線蟲。
小鐵線蟲還在翻騰,但是動作幅度非常的小,似乎已經離死不遠了一般。
巨型鐵線蟲忽然的到來,讓小鐵線蟲興奮了起來,快速的纏繞在了巨型鐵線蟲的身上。
之後,巨型鐵線蟲竟是將我和沈大力都當成了空氣,扭動著身體,又返回到了湖水中。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它好像還刻意的躲著我和沈大力。
它碩大的身軀拍打在湖水中,激蕩出“嘩嘩”響聲,沒一會的時間就沉進了湖水中。
我愣愣的看著這一幕,感覺莫名其妙。
沈大力看了看還在晃蕩的湖麵,又看了看我,壓低聲音問:“五哥,這玩意難道也會護崽?”
我有心想說不可能,但是剛剛發生的一幕卻是實實在在的,讓我沒有辦法否認。
沈大力一P股坐到地上,將洛陽鏟隨手放在旁邊,喘著粗氣,看樣子這一次是被刺激得不輕。
“沈大力,咱們大風大浪的經曆過不少吧?”
沈大力被我問的一愣,疑惑反問我:“五哥,你突然問這個幹啥?”
“我想問你一下,咱們有怕過嗎?”
沈大力聽了我的話,像打了雞血一樣,蹦了起來,抄起洛陽鏟大聲說:“當然沒怕過了!”
我搖了搖頭,說:“大力,其實說實話,我怕過。每一次下鬥,我都怕我有能力帶你們進去,卻沒能力帶你們出去。”
沈大力沉默了一陣,問我:“五哥,你到底想說什麽?我是個粗人,直腸子,你有啥話就直接說。”
我低頭措辭了許久後,才對沈大力說:“你替我去照顧好趙爺和楊晴吧。劉胖子是我帶進來的,那就由我來找到他,帶他出去……”
沈大力打斷我的話,怒道:“五哥,我沈大力再不濟,也肯定不是累贅。我知道你這次壓根就沒打算帶我來,但我來了,就肯定不會一個人出去。”
我看他這麽堅決,也來了氣,質問他:“你要是出事了,你爹媽咋辦?誰給他們養老?你忍心白發人送黑發人?”
讓我沒想到的是,沈大力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道:“我和楊小妹交代過了,我這次要是回不去,我爹媽就是她爹媽。”
我沉默許久,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我已經感受到了沈大力的堅決,知道以他的性格,我說什麽都不會有用。
輕輕搖了搖頭,我苦笑一聲,不再多說什麽。
我正想轉移話題,改善一下目前壓抑的氣氛,卻忽然聽到“嘩嘩”水聲又響了起來。
我和沈大力都是渾身一顫,扭頭望向湖麵,齊齊呆若木雞。
湖水此時正在翻騰,激射起的浪花和白沫之間,數不清的巨型鐵線蟲冒了出來,如憤怒的巨蟒一般,相互交纏扭動,繼而陸續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