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北蒼部落的士兵邊跑邊吼。
可那隻蟒紋獵豹速度實在是過於迅猛,頃刻間便追上了手伸進兜裏正胡亂摸索信號筒的矮個士兵。
“你傻啊,信號筒放哪……”
“啊!”
高個士兵還沒說完背後便吃了一記大力撞擊。
他頓時失去重心,失控的往前撲飛跌出。
砸在地上的瞬間,他雙臂前探,在地麵上順勢一帶,靈活的用打滾緩衝掉所有撞擊力,順勢站起身。
他剛一轉過身來,就看到矮個士兵已經被那隻可怕的蟒紋獵豹踩到了腳下,發出一聲聲呻·吟。
那隻獵豹沒有理會它腳下踩著的人,而是用一對幽幽的綠眸逼視自己,張開血盆大口,利齒如劍,喉嚨裏發出噝噝的低嘯聲。
“看來今天是跑不掉了啊。”高個士兵笑了笑。
在他的頭上,徐徐有法相凝結而成。
深厚的灌木叢內,雷震東眉頭越皺越深,其他人看不到灌木叢外發生了什麽,可他和法相宛若一體,能直接通過蟒紋獵豹的視角看到一切。
這高個士兵的法相不是任何野獸,也不是任何植物。
而是一個渾身通透,湛藍的人形生物。
它耳朵很尖,上麵長著一個小缺口,五官看起來精巧細致,如同寶石般的眸子閃爍著星輝。
“水精靈!”
雷震東頓時沉下臉。
精靈,乃是天生地養之靈物,非獸,非花草樹木,亦非更加稀有的器物類法相,它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堪稱天地的寵兒。
天生便攜帶自然界元素力量,並且激發這個力量不需要憑借相力,即便是初相期修士在攻擊的時候,都會自動觸發。
就好像獸類法相天生便會撕咬撞擊一般。
元素攻擊,便是精靈舉止投足間便有的能力。
在這種條件下,它們的天賦力量顯得更加恐怖,精靈乃是群居靈物,每一隻都至少在靈階以上,捕捉難度相當之高。
這高個士兵竟然是精靈法相的擁有者,這不免讓雷震東大呼頭疼。
“什麽情況。”雷嶽看到這位長輩的異樣,不免出言詢問。
雷震東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講述了一遍之後,就發出一聲悶哼。
他的法相被精靈的水鞭煽中,得虧靠著他相力足夠渾厚,才隻是踉蹌了幾步。
“東叔,有事沒?”雷嶽關切道。
雷震東搖搖頭,“他的相力修為隻是初相後期,實力不算太強,水精靈的生命層次大致在靈階上品,我尚能應付。”
“隻不過我怕他有更厲害的手段。”
“這人能擁有一隻水精靈,要麽擁有非凡的際遇,要麽就是身份不簡單。”
雷嶽聞言,“我或許能壓製他。”
“什麽?”雷震東詫異地扭過頭來。
“他之所以能對您造成傷害,不就是因為法相品質高麽?”雷嶽神秘一笑,便跳出灌木叢,直接來到了蟒紋獵豹身後。
那高個士兵嚇了一跳,隨即笑道:“你終於出來了,天雷部落的餘孽,我以為你準備靠著法相當縮頭烏龜呢。”
雷嶽絲毫沒因為他言語中的輕佻而動怒,隻是不鹹不淡地回應了一句:“有沒有人給你說過,精靈,可以給你帶來血光之災。”
高個士兵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不錯,所以我之前並沒有戰鬥的打算,眼下你既然逼得我破了戒,我就隻有斬草除根了。”
雷嶽搖了搖手指,“其實,你或許看錯了,這個法相,並不是我的。”
在他的腦後,菩提樹悄無聲息地浮現當空。
“怪不得那麽有底氣,原來是一棵樹,想不到一個小部落裏也有這種法相,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高個士兵似乎並沒有急著攻擊,“不過,礙於我精靈法相的特殊性,我不想和你糾纏,記住,我不是打不過你,隻是不想和你糾纏。”
說完,水精靈竟然是化作一顆顆水滴消失不見。
他竟然是將法相收了回去。
“記住,我的名字叫做廖輝,你們既然能逃到這,或許以後還能再見。”
他話音剛落,便在雷嶽愣然的神情中扔出一枚黑色鐵丸。
“避開!”蟒紋獵豹連忙將雷嶽撲倒。
然而那個鐵丸隻是砸在地上揚起了濃厚的煙霧。
待得煙霧散去,那個叫廖輝的士兵已經不見了蹤影,唯獨剩下倒在地上,慘嚎不已的矮個士兵。
片刻後,天雷部落隊員全部都從灌木叢內走出。
雷嶽看著廖輝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這人真奇怪啊。”
這時,樊超峰忽然開口道:”那鐵丸我見過。“
“哦?”所有人皆是好奇的望向他。
然而樊超峰說完之後,就再不開口了,引得眾人唉聲歎氣。
對於他的惜字如金,一幫人早就習以為常。
雷震東則是分析道:“我想這人之所以不戀戰,除了怕使用精靈法相引起精靈一族的感應之外,還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準備幫北蒼部落戰鬥。”
“要知道,一個擁有精靈法相的人,怎麽可能被安排在外圍部隊?又怎麽可能穿著普通的士兵服?”
這樣一說,大家也覺得似乎是那麽回事,隻有雷嶽兀自是在沉思。
他憑空生出強烈的直覺,在未來,這個廖輝或許會和自己產生不小的交集。
“行了,把地上這人綁了,給我問清楚北蒼部落現在情況怎樣了!”
雷震東一聲令下,幾名隊員立馬跑過去,將那名矮個士兵五花大綁得嚴嚴實實……
跋涉旅途是艱難的。
一路上,天雷小隊遭遇了數不清的猛獸襲擊,和數次北蒼大軍零散部隊的阻路,但所幸都有驚無險的避過。
傷亡算是比較小。
一次又一次的戰鬥,讓雷嶽對法相的感悟越來越深,實戰能力也是越來越強。
他在這支隊伍中的地位也漸漸和樊超峰並駕齊驅。
看著他的神奇表現,雷池和安小虎兩人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啟靈融相。
但始終得不到雷震東首肯,倒不是單純的因為兩人還有一段時間才達到十八歲這個標準,更因為根本沒有人帶了可供啟靈的相晶。
退一萬步講,啟靈這事作為事關終生的大事,即便有人帶了相晶,也斷然不可能草率行事……
“嶽哥,還有多久啊。”雷池有氣無力的問道。
一周前,他還是生龍活虎,容光煥發,然而一周後,他已經變得蓬頭垢麵,渾身的衣服也是破洞百出。
蠻荒的環境就是如此,隊伍其他的人的形象也都大同小異。
可沒有人有怨言。
時間衝淡了他們因為部落被毀的傷感,也是使得他們對於新族地的向往日漸強烈。
“我總覺得我們離曲波山越來越近。”雷震東忽然說道。
“這條路,我以前隨隊長征戰的時候來過,通往絕地曲波山。”
他伸手一指。
雷嶽見狀,眼睛一亮,點頭道:“在我的感應中就是這個方向,大概還有十來裏地。”
“那看來是曲波山沒錯了。”
雷震東說完,看向隊伍末尾一個被大麻繩綁得嚴嚴實實,嘴裏塞著一團破樹葉的人。
那正是他們擒獲的矮個士兵。
這人的嘴巴出奇的硬,雖然受盡酷刑,腦子也不太好使,可就是無論怎麽問,他都不說話。
“嘴還挺硬,給我問,今天如果再問不出個所以然,直接宰了。”雷震東給樊超峰使了個顏色。
樊超峰會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朝他矮個士兵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