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大人,您應該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北蒼元洪臉上掛起微笑,說心裏話,他也不願意得罪這個深得上級信任的人,隻不過讓他放下手中正在進行的一切著實有點不甘心。
想了想,他還是打消了去親自詢問北蒼陽的念頭,而是再度建立起了和廖輝之間的聯係,這一次,他說話的聲音相當緩和,“特使大人,本將還有一事不明。”
“我們抓到了一個小子,是那雷山的兒子,也是部族親自點名的重要通緝人物,連他也要一起放掉嗎?”
沒過多久,那邊便傳來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我說的還不明白嗎?暫且擱置手中一切事物,放掉所有俘虜,要是帶著個人延誤了戰機,從而造成北蒼淩昊將軍那邊重大的損失,這個責任你擔待的起嗎?”
“這……”北蒼元洪聞言之後陷入了沉默。
他也是個久經戰場的人物,能夠通過別人說話時的聲音揣測出諸多隱藏因素,而聽這個特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口吻,他就覺得應該所言非虛。
然而憑借著直覺,又感覺這事兒應該沒那麽簡單。
縱然想親口向北蒼陽征詢具體情況,可卻不敢冒這個風險。
因為一旦得知情況屬實,說不準就會得罪那個年輕的特使,後者絕對會因為他的不信任舉措記恨在心,到時候恐怕少不了在上級麵前進他的讒言。
斟酌又斟酌,思量又思量。
北蒼元洪幾次從座位上站起,又幾次坐下,他權衡再三,還是捏著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的做出了決定,“也罷,就姑且先放他們一馬,撤!”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輾轉糾結的時候,坐在高蓋馬車裏的廖輝也是如坐針氈。
因為雖然蒼龍軍遇襲的情報屬實,北蒼陽命令鳳凰特衛隊放下手中一切事務的指令也屬實,但卻並沒有說要放了雷嶽,換句話說,他並不知道後者已經被擒住。
但是不難想象,以雷嶽對北蒼部落造成的傷害,以及北蒼大太上對其殺掉北蒼耀刻骨至深的仇恨,一旦得知這個消息,絕對沒有撒手放過他的道理。
也就是說,廖輝是擅自下達了讓鳳凰特衛隊放人的決定。
他也隻能寄希望於北蒼元洪懾於他身份的壓力而不敢向高層求證。
事實證明,他的賭博,對了。
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想象中北蒼陽發來的質問。
廖輝旋即大大的鬆了口氣。
如果事後北蒼陽和北蒼元洪通過交流提起了今日之事,他大可以推脫說因為軍情緊急刻不容緩,過分擔憂蒼龍軍精英的安危,才一時口快回答了北蒼元洪的問題。
想來以自己的地位和利用價值,北蒼部落並不會因此而過分追究什麽。
隻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出什麽岔子,待得北蒼軍力全部撤走,雷嶽逃出生天,也就達到了目的……
此時此刻,雷嶽也從空靈的心境中脫離出來。
睜開眼睛過後,並沒有看到行刑者的身影,不由長舒口氣。
“終於可以實行計劃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過菩提心將全身上下的傷勢恢複了個徹徹底底,然後就靜待深夜的降臨,好解開身上的繩索來實施早就設定好的計劃。
他以為,那群人既然離開了,就應該暫時不會回來了。
可是沒想到,身上的傷口剛剛愈合,那幾個鳳凰特衛隊的士兵又走了進來。
一瞬間,雷嶽立刻閉上了眼睛,重新陷入了“沉睡”模式。
“咦,這小子還在睡。”
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奇了怪了,他身上的傷痕怎麽都沒有了,這小子真是邪門了。”
緊接著,說話的聲音就來到了雷嶽麵前咫尺之遙的位置。
“還真是啊,老大,這是怎麽回事?”
“這小子的恢複能力真是厲害,怎麽就是不睜眼?難道是一門特殊的功法?”沉默了少頃,士兵甲那特有的嗓音響了起來,而後便自問自答道,“有可能,畢竟是能戰勝耀公子奪得四族大比冠軍的人物,身上有些厲害的底牌也實屬正常。”
“馬上上刑具,我覺得這小子肯定是在裝睡。”
他很快便斬釘截鐵地命令道,“還是用酸毒加刮刑,我就不信他還能忍。”
“是!”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再次動刑的時候,士兵甲腰間的傳訊玉牌忽然有了動靜。
“別管那小子死活了,火速在出去的山洞口前集合,有緊急軍情。”
那邊傳來了北蒼元洪火急火燎的喊聲。
“什麽?”士兵甲當即便傻了眼。
他的表情落在了其他人的眼裏,頓時引來一陣詢問,“老大,怎麽了?”
“這個,將軍讓我們別管這個小子死活了,馬上去出去的那個山洞口前集合。”
“什麽?!不可能吧,老大什麽意思,這小子可是必殺榜上的人物,說放就放?”鳳凰特衛隊的隊員們臉上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士兵甲也是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說是有緊急軍情,總之,聲音是將軍的沒錯,馬上聽令去集合吧。”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不過我們也不能真的就這麽走了,絕不能便宜了這個小子,聽我號令,把酸毒全部倒進他嘴裏。”
“什麽?老大,這小子會死的。”隊員們皆是驚呼道,“上頭怪罪下來,我們承受不起啊。”
士兵甲眼神狠辣地笑了笑,“管他死不死,反正我們的努力不能白費,我敢肯定,而且如果讓他活著,未來必將是我們最為可怕的對手,雖然我不知道將軍為什麽會下此命令,但我知道,今日決不能就這麽撒手離去,放虎歸山!比起將來我們可能承受的大禍,我一人受罰又有何妨?!”
“出了問題,我扛了,給我倒,不光是酸毒,把所有的毒素都給我灌進去!”
士兵甲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極其堅決強硬的氣勢。
“好!”
他的情緒也感染了所有人,幾個行刑者目露堅決地將頭一點,旋即各拿了一種毒劑,來到了雷嶽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