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運話音落下,竟是不由分說地搶先攻擊。
水伯見狀,迅速將柳晏紫推開,緊接著,渾身蒙上了一層仿若金屬的光澤。
“老家夥,早就聽聞你相當抗打,不知道傳言是否是真的?姑且就讓我來試試。”
柳承運大喝一聲,憑空祭出一記重拳,夾帶著滾滾浪潮和巨大的力道轟在水伯骨瘦如柴的身體之上。
但結果似乎並不湊效,老人並沒有因此而倒退,反倒是穩如泰山動也不動。
這頓時令柳承運窩火不已。
因為她明顯從柳晏紫的眼中看到了嘲諷的目光。
最讓男人不能接受的事,來自於心儀女性的鄙視,柳承運此時就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恥辱。
“很好,老不死的,我幹脆就拿你的首級當做重禮,這樣活命的把握就更大了,給我去見閻王吧!”
柳承運癲狂地叫囂出聲,攻勢更加凶猛淩厲。
而老者的打法似乎有點兒極端側重於防守,以至於他在進攻上麵並沒有太多的手段。
與此同時,柳承運的眼前忽然有道絲綾卷來,這東西的模樣,別提有多熟悉了,他很清楚的知道,柳晏紫已經出手。
兩者可算是撕破臉皮。
既然如此,柳承運也是索性完全放開手腳,攻擊目標豁然從水伯轉向了柳晏紫,因為前者在攻擊方麵的能力實在太弱,後者反而能製造更大的威脅。
“嘿嘿,紫兒,事到如今,也非我所願,沒辦法,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樣愚昧的,到現在這一步,也不能怪我。”
柳承運步步逼近。
看似緩慢的腳步之中,實則是圓潤自如的躲過了長綾的蜿蜒纏繞。
“嚎。”
這時,柳晏紫忽然釋放出了一隻潔白的狐狸,這正是他修煉的本命法相靈月狐。
皎潔生冷的乳白色匹練氣貫長虹的命中了柳承運。
然而後者隻是渾身輕輕一顫,便將這看似龐大的能量盡數迫散。
多如牛毛的空氣細針旋即從柳承運的毛孔中噴發而出,這正是他法相的天賦奧義無影針雨。
而他的法相本體,則是一隻氣爆刺蝟。
這種特殊的生物,能在體內積蓄大量的空氣,然後在關鍵時候突然爆發,射出如同身上覆蓋的尖刺那樣的針雨,這些由氣流凝結形成的能量雨線,衝擊在目標身上,會產生強大的爆炸,威力不容小覷。
可以說,這種技能沒有花裏胡哨的能量光芒,但卻相當的實用。
一根空氣細針的爆炸或許還能夠忍受。
那麽兩根,三根,甚至是成千上萬呢?
同時轟炸在普通真身境強者的護體光膜上,或許都能直接爆穿防禦,命中裏麵的血肉本體。
對於此,柳晏紫雖然深感壓力。
不過水伯卻在此時擋在了她的身前。
覆蓋全身的金屬色光膜華耀大作,整體厚度在飛速的增長,這是水伯在不斷的加強力量灌注的表現。
“碰碰碰碰碰。”
一聲接著一聲的響亮氣爆聲傳入柳晏紫到耳中。
她當即便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於是挪動輕盈的腳步迅速竄了出去,屈指一彈,握在手中的長綾再度飛彈射出,狠狠的拍在柳承運的身上,在脆響之後,迅速的繞上其身,將之狠狠地捆綁了起來。
相器的堅韌程度可不比一般繩索。
這根本不是普通真身境強者就能掙脫而出的。
事實證明,柳承運還沒有變態到百裏東亭和北蒼耀那種程度。
他被死死地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這也使得他的天賦奧義被大大限製,許多牛毛細針無法穿透捆得密不透風的長綾。
隻能被憋在裏麵,有的甚至是改變了射出的方向,反而對柳承運自己產生了極大的威脅。
這令後者連忙收起法相奧義。
整個人再度蛻變,身軀膨脹一圈,渾身長出了根根密密麻麻的金黃色尖刺,如劍似刀地從長綾因為身軀脹大而被撐開的縫隙中破出,模樣完全不像一般刺蝟那樣細長。
完成了戰鬥真身的蛻變。
柳承運趁著綾帶被強行撐開,迅速地做出動作,整個人抱成一團,也不管身上還被長綾包著,咕嚕咕嚕地急速翻滾著朝柳晏紫衝來,可想而知,如果少女當真被這密布“刀劍”的肉球滾中的話,絕對會受到重創,甚至直接香消玉殞。
“該死的東西。”
又是水伯擋了過來。
他好不容易卸掉所有來自於牛毛氣針的爆炸威力,又馬不停蹄地阻在了刺球的行進方向前。
這樣的連續防守,絲毫沒有調整的間隙,是相當消耗力量的。
但自身的情況如何,外麵的戰況又如何,他根本無暇顧及,老人的心裏,隻是想要護住柳晏紫周全,僅此而已。
“砰!”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碰撞聲。
老者這次終於是承受不住,真身護體光膜轟然崩破,整個人噴出一口濃重的血霧倒飛而出,瘦弱的身體砸在帳篷的橫梁上,直接是將這根不算細的木梁從中生生砸斷。
“咚~”
他重重摔在地上後,連續翻滾了好幾圈方才停住。
由此可見柳承運這個凶悍地翻滾蘊含著何等威力。
柳晏紫撲向了老者,急切地詢問道,“水伯,水伯,您怎麽樣了?”
“小姐小心!”
水伯沒來得及匯報自身的情況,立馬將柳晏紫推向一旁,自己也借著這股力道順勢往旁邊翻滾,險險地避開了柳承運趁勝追擊地一記重拳。
這落空的拳頭砸在地上,頓時土石爆飛,生生地出現了個不大不小的坑洞。
“老不死的,不是說要清理門戶麽?你倒是清理啊?哈哈哈哈,老子懶得和你廢話了,沒想到花費了那麽久的時間,再繼續下去恐怕戰鬥就要結束了,那時候我還去投靠個屁啊。”
“我可不想和你們一起死,好自為之吧。”
柳承運下意識地看了眼帳篷外麵的情況,火急火燎地轉身離開了這塊區域。
經曆了如此緊張的戰鬥,柳晏紫總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她重新來到了老者的身旁,輕輕問道,“水伯,您怎麽樣了。”
“咳咳……”老者劇烈了咳嗽了幾聲,五官都痛苦地皺成了一團,“暫時……暫時還死不了,這孽障的力量真是遠超我的想象。”
“呼呼……”他重重地喘著粗氣,透過柳承運破開的豁口瞥了外麵一眼,心如死灰地搖了搖頭,旋即從懷裏拿出了一顆天賦丹說道,“小姐,這是鑽地鼴鼠的天賦丹,你趕快跑,拿著這個入地潛行,跑得越遠越好!”
“水伯,我……我不……”柳晏紫眼中升騰起蒙蒙霧氣,梨花帶雨地連連搖頭。
可水伯絲毫沒有因此而心軟,兀自是篤定地咆哮道,“趁著我們還未完全潰敗,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