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你說……是誰能淘汰你族內那麽多優秀子弟?”
洪天羅消停了許久後,仿佛又找到了談資,連忙繼續纏著柳永年問道。
後者之前的火氣也得以平複了許多,然而聽他這麽一問,頓時又湧現出些許不耐煩的情緒,“不知道,人家明顯是抹掉了他們山河珠上的本命法印,排行榜上並沒有什麽人出現了飆升的情況。”
他的話引得百裏破浪深以為然地附和點頭,“嗯,我想,此人應該是怕引起外界的注意,所以故意隱匿身份,沒有急著吸納。”
“不錯,也算是心性不錯。”北蒼燭龍亦是讚同道:“要知道尋常人守著一座金庫,能忍住欲望不去動金庫內的巨額寶藏者乃是極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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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沙漠中。
雷嶽、梧桐二人正靠在一塊兒大石頭上休息。
“老大,我們這十個珠子就這麽先藏著麽?”
後者麵帶倦意地問道。
雷嶽一直在思考該怎麽解救祁淵的事,此時聽了梧桐的問題後點點頭,“這十個人每個人的珠子裏麵至少都得有兩百份靈氣以上,我們一旦將之盡數吸納,恐怕名次會立馬飆升到惹人注目的程度,這不正是在向某些有心人宣告,正是我們將是個柳族子弟打得重傷淘汰嗎?”
說到這,他旋即又補充了一句,“我師傅和柳族長的關係還不錯,不能做太絕了。”
如此解釋,梧桐自然會意,他轉而又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那祁淵怎麽辦。”
這也是最讓雷嶽傷腦筋的一點。
救吧,純粹就是去闖龍潭虎穴,弄不好,自己兩人都得順帶著搭上。不救吧?那更不可能了,三人從大比初期一路走過來,沒有基情也有友情了,如何能棄朋友於不顧?
“我也還是考慮……但想來有柳晏紫在,祁淵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隻不過吃點苦頭是在所難免了。”雷嶽歎了口氣。
“那我們不能走遠了?”梧桐問道。
“是啊,走遠了,還怎麽救?”
雷嶽苦笑了起來,如果光考慮法相和相力的綜合戰力,自己倒是有信心和柳聖哲一爭高下,然而考慮到渾身的裝備配置,真身護體之光對本體的強大防禦力等綜合因素,他斷然不會是此等精英的一合之將。
縱使他在紅蓮軍中曾經擊敗過真身境修士百裏爍。
然而後者和柳聖哲這等受到舉族最優秀資源培養起來的年輕人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硬來既然不行,自然隻有曲線救國一條路了。
想到這,雷嶽不免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趁著催眠柳元的機會,將其擒獲,以至於給了他可趁之機逃走。
想來後者能夠被委以帶領隊伍之重任和在此期間表現出來的頭腦,在整個柳族陣營中地位也相當不低。
如若自己現在手裏能握住這樣一張牌。
那眼下也不至於如此頭疼了,恐怕雷嶽就敢直接明目張膽的找上門去與柳聖哲談判。
“也是情急之下失策了啊。”
雷嶽懊喪地拍了拍腦門。
兩人於是就在這樣的前後為難中,度過了漫漫長夜。
翌日清晨,在離雷嶽他們極遠的一處樹林地底深處。
山河圖靈正閉目盤膝,他那由藍色光能量凝聚而成的身形正被亮晶晶的細絲緊緊裹住,雖說看不清分明的五官線條,但那明顯在痛苦齜牙的嘴,還是相當的醒目。
“卑微的螻蟻,本座縱死也不會屈服於你!既然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
“反正老子活了五千多年,早就膩了!”
他豁然睜開雙眼,發狠似的頂住渾身的壓製之力,艱難地站了起來,隨即便消失在了此處。
貴為法器之靈,即便力量被限製,可在這山河空間中,依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封靈石,嘿嘿,你以為有這東西,就能讓本座甘願臣服,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圖靈的笑容很是有著幾分癲狂,在玉石俱焚的情緒促使之下,他又平添了幾分力氣,快速朝著自己心目中感應的位置風馳電掣行去……
幾位洪族天才正在林間中快步行走。
他們忽然感覺到身旁掠到一道勁風,回過神來望去,隻看到一條藍色的流光已經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
“好快的速度啊。”
其中一人瞠目結舌地說道,“這是什麽東西?”
他想了想轉而詢問,“莫非是個人?”
“啪……”帶頭者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腦門,“你見過誰會飛?”
被打之人無辜地嘟囔道,“可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嘛。”
“我也不知道……”帶頭者打完人卻回答不出個所以然,好整以暇地負手重新回到了領頭的位置。
徒留下被打之人呆若木雞地站在遠處,滿腹委屈加愕然。
當然,這隻是山河圖靈在奔襲之路上的一個小插曲。
此時此刻,雷嶽和梧桐兩人正躲在距離柳族營地不遠處的一株仙人掌背後,他們決定以閃電般的速度殺其不備,先發製人,趁柳族剩下的人還沒回過神的當機,將祁淵救走。
自從“陣亡”了十個同族弟兄之後,原本陣容齊整的營區就變得人影寥落,成員鬆散。
如此慘重的損失引得柳族殘員們驚詫不已的同時,更是讓柳聖哲雷霆大怒,痛斥了柳元一頓後,將所有怒火都發泄在了祁淵身上。
短短一夜,後者身上就已經布滿了刀子的劃口,鞭子抽出的血色印記,甚至還有用烙鐵燙出來的腐爛皮肉。
“哼,你要怪,就怪你那個沒用的廢物老大吧。”柳聖哲嘿嘿冷笑著拿著把亮錚錚地小刀,從祁淵身上刮下一片片血淋淋的筋肉,仿佛削樹皮一樣臉不紅心不跳。
而柳晏紫因為極其反對,則是直接被他安排人軟禁了起來,免得耳根子不清淨。
“柳永年族長威名遠揚,以高風亮節著稱,你這樣齷蹉殘忍之人隻會髒了部族的顏麵,給柳族長臉上抹黑!”
祁淵一邊倒抽涼氣,一邊強忍著刻骨的劇痛憋著股勁罵道。
他性子軟,卻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俗話說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是蘄蛇部族的公子哥。
明知獲救希望渺茫,與其忍氣吞聲被動挨虐,不如豁出去破口大罵。
這至少能讓柳聖哲心裏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