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嶽徐徐走近這個和自己充滿了無數糾葛的地方。
每一次來,似乎都沒什麽好事兒……
要麽撕逼,要麽被人欺負到頭上。
“你……站住。”守衛長底氣不足地出言製止道,他已經看清了來人的長相,和傳言中那個煞星別無二致,這頓時令他如臨大敵,緊張不已。
雷嶽見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自己對視,頓時明白了什麽,咧開嘴笑了起來,“別怕,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隻是要買點東西。”
他說完,亮了亮青陽軍的身份牌,“怎麽樣,可以進去吧?”
“呃……”那守衛長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可……可以。”
“多謝了。”雷嶽也懶得和這個素不相識的人計較,昂首闊步地走進了出雲殿。
待得他離去後,守衛長背後的士兵才好奇地問道:“老大,剛剛那個穿著布衣的是誰?”
“似乎你很少對人那麽客氣啊。”
其實,他們的言下之意是,沒見過你這麽慫的時候啊。
守衛長不是傻子,如何能聽不出?這不禁令他羞怒萬分,在屬下麵前,怎麽能丟了麵子,於是厲聲嗬斥道:“糊塗,一襲布衣,器宇不凡,凶神惡煞,麵帶獠牙,你們還不知道是誰?這種人部族內有幾個?”
“敢和大公子大打出手,把一層掀了個底朝天,最後還安然無事。”
“還聽說上次,他無視迷魂香把大長老他們都敲詐了一通。”
“這種魔鬼,你讓我去招惹他?!”
“呃……”一眾士兵聞言,皆是默然低頭,經他這麽提點,也都明悟過來。————
閣樓之中。
第一層較之以往的門庭寥落,寂靜冷清而言,倒是要熱鬧了幾分。
幾個身穿錦衣,麵相卻風塵仆仆的客商扮相之人站在櫃台前激烈地和掌櫃討價還價……
“我要買東西。”雷嶽對迎上來的女侍者說道。
後者態度很好,明顯是不認識眼前這個早已被出雲殿高層,基層人士熟知的喪門星。
“請問您要購買什麽呢?”女侍者保持著端莊有禮的態度,不過卻有意無意地朝雷嶽的布衣瞄了幾眼,心忖怎麽來這的人會穿得如此奇怪呢?
“沸騰催化爐。”雷嶽語出驚人,讓那女侍者徒然愣住。
果然穿著布衣也不能小瞧,人家一開口就是要買如此昂貴的東西,她當即不敢怠慢,立馬恭恭敬敬地答道:“這是屬於特殊物品,請上三樓珍品行問詢。”
“三樓?”雷嶽挑了挑眉,心道這又上了一個層次,上次賣引魂法是在二樓,這次卻又更上一層,不知道會不會麵對更加難纏的奸商。
“行,那我自己上去。”想罷,他朝女侍者微微點了點頭,徑直進入了二樓的階梯之中。
這次他在中途沒作停留,直接是來到了目的地。
三樓的果然是另外一番景象,這裏是一個正方形的廣闊大廳,正對門處,便是一個由晶瑩石料打造而成的櫃台,眾多年齡各異,穿著不同的櫃員站在其後,為各種事務而忙碌。
較之下麵兩層,這裏堪稱人氣火爆。
在四處透明的展櫃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展覽品,裏麵皆是些價值不菲之物,許多人圍在各個展櫃前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不愧是號稱珍品行。”
雷嶽的確生出一種自己和此地格格不入的感覺,縱觀四下,所有人都穿著華貴的衣著,舉止之間盡顯沉穩優越,這是久居上位形成的絕對自信。
“哪裏來的叫花子,滾出去!”這時,一個囂張的聲音很是不和諧的打破了珍寶行的氣氛。
不遠處,隻見百裏飛鶴正毫不客氣地指著他地鼻子聲音尖利地奚落踐踏。
他的身旁十來個護衛凶神惡煞地怒目圓瞪,殺氣濃鬱,觀其氣勢,實力應該都在虛相中後期,並且在其身後那名敞袖青衣的年輕人更是散發著隱隱約約的陣道氣息,這竟然也是一名馭陣師。
自從悟透七星璿璣法真意後,雷嶽就發現自己對於別人身上展露的陣道氣息尤為敏感。
此時經百裏飛鶴這麽一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雷嶽的身上,大都嫌惡地皺起了眉頭,還有好事者,更是起著哄:“這裏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快滾!”
不過雷嶽全然沒有在意,對於這幫人骨子裏的優越感,他早已體會了多次,隻是自顧自地徑直走向櫃台,看著那名眼底也是充滿鄙棄的櫃員,完全沒有壓低聲音:“我要買沸騰催化爐。”
“什麽?沸騰催化爐!?”聽他這話,當即便有人訝然驚呼,這群自詡為貴族上位者的人滿臉皆是不可思議地表情,質疑道:“他能買得起那東西?”
“五六千金的東西呢,我買都得肉痛好久,這土鱉怎麽可能買得起!”
“我看是打腫臉充胖子吧……”
而百裏飛鶴也是愣在原地,待得回過神來,忽然大聲向眾人別有所指地問道:“在我們這,信口詢問遠超購買力的東西,屬於什麽行為?”
“欺詐!”所有人高聲附和。
聽到這回答,雷嶽差點沒一頭栽倒,就問個價格,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欺詐?這出雲殿的規矩可真稱得上奇葩。
欺窮,無處不在。
不過他兜裏有錢,胸中自然底氣十足,麵對櫃員的冷漠,毫不避讓地與之對視,他的目光氣勢何等淩厲,豈是一個小小的櫃員能夠抗衡的?
隻是數秒鍾,這勢利眼便敗下陣來,隻是生硬地說了一句,“在這等著。”
等待過程中,百裏飛鶴還在用各種語言極盡所能的叫囂譏嘲:“身份低劣的東西,還想體驗上層人的生活,什麽東西?”
“下賤的賤種!狗爹狗娘養的!”
“勸你趁早滾,免得到時候被亂棒打死!”
見大公子都是這麽說,周圍的貴族階層自然也是跟著唾沫星子橫飛,“有的人天生血脈就是下等人,豬狗不如,出現在這,簡直髒了我的眼睛,不知道他爹媽多犯賤才能生下這東西!”
聽到這,雷嶽終於是緩緩轉過身來,這些人的髒言髒語,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之間他的雙目宛若一頭饑餓嗜血的殘忍野狼,綻放著凜然而強烈的殺機。
這光彩,讓與之目光相對的人,皆是渾身寒戰,頭皮發麻。
“怎麽不說了?繼續說啊??”雷嶽直接鎖定了始作俑者百裏飛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