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個多月,再次回到紅蓮西築。
雷嶽這次意氣風發。
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無人自開。
昂首闊步地走入其中,一眼就看到百裏芙蓉坐在靠近蓮花池的窗台處看書。
她明顯是察覺到了雷嶽進門的動靜,於是放下書,“你來了?”
“師傅,弟子已經完成了您給我布置的作業。”
雷嶽恭敬地看著她。
“是麽?”百裏芙蓉站了起來,背對著他幽幽地說道,“你的速度,超出了我的預期。”
“你且說說,怎麽做到的?”
聽她的意思,似乎根本不準備檢查雷嶽的陣道絲線。
後者於是把全過程,包括在破題中途得出的領悟,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
百裏芙蓉聽後,少有了露出了一絲讚許,“不得不說,你學習馭陣,的確挺有天賦。”
“七星璿璣法是我在機緣巧合下得到的絕世引魂法。”她說出這句話,頓時讓麵前的青年暗自提起精神。
“想來,你應該知道馭陣師的分級吧,從一星到九星,其中三星高級馭陣師到四星地煞大師,是一個分水嶺,幾乎無法逾越,而傳說中的上三星更是虛無縹緲。”
“這卷七星璿璣法,的確是一卷可讓你突破到七星極境的法門。”
“別高興太早,我話還沒說完。”
見雷嶽麵露欣喜之意,百裏芙蓉話鋒突變,眼含戲謔地道:“可惜,這卷絕世功法乃是殘本,我隻有前兩卷,不好意思,讓你空歡喜了一場。”
“呃……”
聽她這麽說,雷嶽雙目的神采微微一黯,仍憑誰在大喜之後再經曆急轉直下的變化,心裏都會因為強烈的落差感而失望。
不過他情緒也僅僅低落了一時,強大的內心調節能力,很快便讓他心平氣和了。
“能學習到馭陣,徒兒便已覺得足夠,本就沒有奢求太多,何必因為一些超出預期的得失影響心情?”雷嶽風輕雲淡地反應,倒是令百裏芙蓉愣住。
後者麵紗後清冷地眼睛總算是閃過一絲欣賞之意,“你能這樣想,的確很不錯,從明天起,你可以到我這裏來拿書去看,馭陣一道,本就隻有不停的閱讀,參悟引魂法之陣道,除此別無他法。”
“第一階段的考核,完成得不錯。”
她說完,便坐回寬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是,師傅。”雷嶽鞠了個躬,他知道百裏芙蓉的性格,當即也沒有多說,然而在書架上篩選了會兒,挑了一本名為《域外星空》的書,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紅蓮西築。
就在他離去不久。
房間的隔間內,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墨綠色深衣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和百裏芙蓉很相似,甚至於猶有過之,仔細一看,在其眼中,完全找不到任何感情存在,就好像一潭死水。
“你覺得怎麽樣?”百裏芙蓉出人意料地主動開口說話,並且語氣之間帶有明顯的征詢之意。
倘若讓熟悉她的人看到,定然會被驚得目瞪口呆。
中年人嘴唇上下輕動,聲音壓得很低:“還有待考察,初步印象不錯,還有,你確定他才修習馭陣沒有多久?”
“那是自然,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百裏芙蓉略有慍色地瞪了他一眼。
“很好,如果真是這樣,那再考察一段時間,符合我的要求,我就帶他去天陣宗!”中年人說完,便憑空消失———— 回到青陽軍,雷嶽本想直接營帳去好好盤坐調息片刻,恢複恢複氣力,不過他卻想起了一件事,於是掉頭朝著總兵處走去。
總兵處門口。
敲門而入,蔡晨正站在百裏青陽身旁說著些什麽,見雷嶽進來,目光齊刷刷地投射過來。 “雷兄弟,來我這有什麽事嗎?”百裏青陽問道。
“呃,是有一事相求”雷嶽見他心情似乎還不錯,於是也不拐彎抹角,“我為好友購置了一枚啟靈用的相晶,但盤纏不夠,現在學習馭陣更是開銷巨大,攢不起來錢,所以我想麻煩青陽大哥能給我安排個差事。”
“差事?”百裏青陽愣了愣,搖頭苦笑,“雷兄弟,你是想使用靈陣吧,不瞞你說,我這裏的職位不賺錢,即便是我,要想湊足八百八十金元都得需要好幾年,上次我之所以那麽敢用靈陣,一是因為北蒼部落的脅迫,二是因為三公子開出的酬金很豐厚。”
他無奈地眼神讓雷嶽明白,或許真是因為以前在天雷部落養尊處優,不知生活疾苦,產生了錯誤的價值觀,以至於認為錢很好賺。
百裏青陽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失望之色,於是建議道:“如果真想快速換錢,隻有兩種方法。”
說這話時,他情不自禁地蹙起眉頭,然而看到雷嶽那渴求地眼神,微微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說道:“其一,就是如果你身上有足夠值錢的東西,可以拿去出雲殿出售,其二,則是參與生死搏鬥,贏取巨額賭金分紅。”
“生死搏殺?”雷嶽腦子裏豁然閃過初至百裏部落去見三公子時的場景,當時那高台下的兩個浴血拚殺的人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想到這,他澀聲問道:“可是百裏飛雲喜歡看的那種比武?”
百裏青陽本還在琢磨著說辭,聽雷嶽自己問了出來,索性接上話,“不錯,那種搏殺主要是敵對勢力的俘虜,不過也有很多族人因為各種原因參與進其中,或為錢,或為變強。”
“總之,那是一塊兒血腥之地,但也是寶地。”百裏青陽說到這,話鋒一轉,“就比如百裏飛火,就是從裏麵殺出來的,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年紀輕輕便可以掌握一支軍隊,光憑真身境修為?”
雷嶽聽後,不由心驚肉跳。
見他這般模樣,百裏青陽聲音放緩,“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什麽,生死搏殺分為生搏和死搏,前者具有嚴格的規則限製,幾乎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重傷或被廢卻是時常可以得見,並且賭金遠不如死搏,贏一場估摸著也有一兩個金元……”
“那,死搏呢?” 雷嶽想了想咬牙問。
贏一場才一兩個金元,還是冒著被重創或被廢的風險,實在是不值。 隻是他不知道,就這點錢,都足以讓許多人甘願前往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