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對曆史很有研究,於是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台灣曆史來。
采月也喜歡曆史,開始是聽蕭天講,後來就與他辯論。兩人你一來我一往,電視就顧不上看了。辯論得越來越起勁時,蕭天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幾聲。
“餓死我了,再不吃點東西我是沒力氣再辯下去了。”蕭天用手撫了撫肚子,算是為這場局麵僵持的辯論劃了個句號。
看看時間,的確是應該進廚房繼續奮鬥了。
誰知,李姐早不回晚不回,這會兒散完步回別墅了。今天散步,在小區裏遇上個認識的大媽帶著主人家的寶寶,李姐一時興起就多聊了幾句,所以,今天散步的時間就比平時長了不少。
見蕭天和采月罕見地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李姐先是一呆,然後就趕緊放輕了腳步,想偷偷地遛進自己的房裏,免得打擾了兩人好不容易才有的獨處。
可是,她進別墅大門時的聲音,還是被采月聽到了。
“李姐,你回來得正好,廚房裏我正醒著麵,蕭天說,他想吃你做的手擀麵。”
李姐一聽立刻就明白,原來蕭天還沒吃飯,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麽辦法,讓采月答應了給他做麵,所以兩人現在坐在這裏,是在等醒麵。
“啊,采月小姐,那個我剛剛在外麵陪劉總家的孩子玩,不小心閃了腰,這會兒後腰正疼著呢,今晚這麵,我怕是做不成了。”說著,李姐用一隻手扶著後腰,做出一副腰疼的模樣。
采月哪裏肯信,她又不是才認識李姐,李姐的身體那可是棒棒的,沒聽說過她有腰不好的毛病。
“董事長,采月小姐,我上床上躺會兒去啊。”李姐怕采月再問什麽她會露餡,趕緊閃了人。
蕭天在心裏給李姐狂點了幾百個讚。
“走吧,這麵再不做出來,我怕是也要和李姐一樣,餓得直不起腰了。”
采月明知道李姐這是在故意給她和蕭天製造機會,但她也實在不好說什麽,總不能真的衝去李姐房間對著她的腰來一拳,以試探她的腰疼是真還是假吧。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地一起進了廚房,繼續前麵的分工協作。蕭天拾掇牛肉和其它蔬菜,采月繼續揉麵,排骨湯依舊在砂鍋裏熬著,這會兒已經轉成小火了。
又是揉、又是敲、又是打,采月終於覺得麵團差不多了。
“你來看看,這麵揉成這樣行了嗎?”論起廚房的手藝,尤其是麵食,采月實在沒把握掌握好。
蕭天用手指按了按,“還不夠勁,我來。”
采月讓開,蕭天站在采月之前站的位置繼續地揉。采月在一旁眼睛不眨地看著,那麵團在蕭天的手裏變換成各種形狀。他的動作非常熟練,才不一會兒,采月就覺得這團麵明顯和在她手裏時,不太一樣了。
又揉了一會兒,蕭天按了按,這才點點頭,“可以了。”
采月拿起擀麵杖抹了點麵粉在上麵,把麵團切成了三小塊,然後取過其中一塊來,在麵板上開始擀。
蕭天那邊的菜料都備得差不多了,隻等采月這邊把麵擀好、切好下鍋煮,然後他就可以直接把菜下鍋炒了。手裏沒事可做了,他就站在一旁看著采月擀麵。
采月的動作的確不算熟練,看得出,她為他做這頓麵其實是勉為其難、硬著頭皮上的。她很努力地想把麵餅攤得盡量厚薄均勻,但顯然,以她現在的水平而言,這有點困難。
蕭天不想她這麽辛苦,很想接過她手裏的擀麵杖自己來擀,可是他又更期待吃到這一碗由她親自為他做的手擀麵。所以,他忍住了走過去的衝動,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一下一下地擀平那張麵餅。
今天是周末,又是在家裏,所以采月穿了件寬鬆的純棉短袖家居套頭衫。頭發也沒有打理得很齊整,就隻是用一條發帶隨便地綁了一下,有不少的碎發散亂地垂在額前。
雖然天黑了,但這樣地擀了好一會兒的麵,采月的額頭和鼻尖還是冒了汗。有一小縷頭發沾在她的額前,讓她覺得有點難受,就抬手用手背蹭了一下額頭,但手背上的麵粉還是不小心沾上了前額。
蕭天想為她擦去額頭沾的麵粉。可是,等他走至她身邊,伸出的手卻隻是頓在了半空。
采月正專心地垂著腦袋,與那柔軟又總是不斷伸縮的麵餅做著奮鬥,不想,一隻手突然就伸到她的麵前不動了。她立刻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了蕭天那雙賊眼正毫不掩飾地盯著她的某個部位。
她立刻下意識地一低頭,這才發現她身上的套頭衫,因為她不斷地彎腰揉麵的動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完全歪了,胸前那道深溝簡直是一覽無遺地暴露於人前。她趕緊地把衣服前襟往上提了提。
“看什麽看?流氓!”
蕭天很無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他發誓,剛剛他真的隻是想為她擦擦汗、也擦掉她額頭不小心沾上的麵粉。隻是等他走至她麵前了,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這真的隻是一個意外。為什麽每回他的運氣,都那麽地寸呢?
“你額頭上有麵粉,我就隻想幫你擦擦,沒想別的。”他徒勞地解釋著。
還好,除了那天在浴室不小心的意外,他這段時間對采月都相當地老實,所以采月這會兒的防禦心理也沒那麽強。而且,她剛剛的確是用手背擦了額頭的。
采月沒說什麽,自己用小臂在額頭上大麵積地一抹,估計再怎樣的麵粉沾上,這麽一抹也應該都弄掉了。
蕭天手裏沒事可做,可他又想一直呆在廚房,就幹脆從冰箱裏找了些別的食材出來,為明天的午飯做準備。
采月也不拆穿他,隻管忙自己手裏的活兒。隻是接下來,為了避免剛剛那種走光的事情再度發生,她基本上是擀幾下麵餅,就要拉一下衣領。
蕭天專心地忙著手裏的事,剛剛不小心看到的圖景,他原本已經努力從腦子裏擠出去了,采月這不斷地扒拉衣領的動作,反倒不斷地提醒他想起那一片無限美好的風光。
也不知道采月是第幾次又要去拉衣領,蕭天終於受不了了。
“我都看進腦子裏去了,你再怎麽遮也沒用了。”
聽了蕭天的話,采月並不打算與他多理論。以她對蕭天的了解,這種話她最好別接,因為怎麽接都阻止不了他的嘴犯罪。
麵餅已經攤得很薄了,采月在麵餅的兩麵都撲上了足夠的幹麵粉,把麵餅卷起來,然後從刀架上取過刀來,開始切麵。
在心裏,她打定了主意,這張麵餅切出來的麵,已足夠今晚蕭天吃的量了,剩下的兩團麵一會兒她就用保鮮膜包起來放冰箱裏,明天讓李姐繼續擀。所以,她頂多切完這些麵,就不用再和蕭天呆在這廚房裏了。
蕭天見采月沒理她,隻好乖乖地閉上嘴,也忍下了各種的念頭,繼續忙他手裏的事。
采月手裏切著麵,嘴裏對蕭天說道:“你現在開火吧,麵就快好了。”
蕭天指了指案板上被碗扣著的另兩團麵,“不是還有兩團麵沒擀出來嗎?”
采月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我現在擀出來,你吃得下嗎?”
蕭天承認,那他的確是吃不下。
“擀完這張,你就不擀了?”他的語氣明顯有些失落。雖然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了,但他還想和她在這廚房裏再多呆上一陣子、兩陣子。
“嗯。”采月幾乎是從鼻孔裏擠出了這個音。
蕭天沒再說什麽了,至少,今晚這一碗麵是她親手擀的。
蕭天開了光波爐,把排骨湯移過去加了適量的鹽繼續熬著。這邊灶上座上水,一會兒煮麵用。另一邊灶上,他開始爆炒牛肉。
不一會兒,一股濃鬱的蔥段加牛肉的香氣就飄了出來。采月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雖然晚飯她才剛吃過兩個小時不到,但這會兒,她覺得她又有了食欲。
麵很快就切好了,采月用手指輕輕抓著麵條,一一抖散。麵條切得很細、很均勻,美中不足的是,她擀麵的功夫實在不怎麽地,麵餅厚薄不是太均勻,所以麵條也是有些粗細不均,不過不算嚴重。她覺得,這是她有史以來做得最成功、最完美的一次手擀麵。
“我說話算話,麵我是給你做出來了。你能吃多少,一會兒自己就下多少。”
她邊說邊走到洗菜池邊,擰開水籠頭洗去手上的麵粉。洗完了手,她就轉身打算離開廚房。
蕭天正好剛把牛肉爆炒好,把火關了。見她要走,一把就拉住了她。她的身後正好是一人多高的六門冰箱,蕭天毫不客氣地把她頂在了冰箱壁上。
采月毫無思想準備,眼前這事來得太突然了,事先毫無征兆。她努力地想把身體縮起來。這家夥這陣子不是挺老實的嗎,今天這是怎麽了?
“你…你想做什麽?”
蕭天嘴唇微張,輕輕地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