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同樣看著蕭天,隻是沒有與他一樣地眼底和嘴角帶著那絲笑意。
“你還在乎我願意不願意嗎?”
蕭天的嘴角帶著笑意,回答的語氣卻相當的認真,“當然在乎!”
“那我說我不願意,你會停止嗎?”
“不會!”蕭天根本沒有絲毫的考慮和猶豫,眼角和嘴角也依舊是笑意。
“那你還問?那你還說在乎?”
采月發誓,如果這會兒枕頭邊有個榔頭,她絕對會拿起來一榔頭揮過去,隻為了再也不要看到他那令她惱火又毫無辦法對付的笑。
“兩回事!我在乎你,但並不表示我會完全聽憑你。你口裏說不願意,也並不表示你心裏真不願意。即或你心裏不願意,我也有信心讓你一會兒變得願意。”
說完“變得願意”四個字,蕭天還伸出一根手指,在采月的下嘴唇上來回地輕擦。
這是采月截止到目前為止聽過的,世上最有意義的廢話。
她真的覺得和蕭天在一起這麽久,沒被他氣死真的是她造化大了。這會兒的她,就又一次被他氣得直翻白眼。
蕭天再次無視她的白眼,又發出了不差一字的同樣的命令。
“把腿張開!”
“蕭天,你大爺的!”采月氣得直接暴了粗口,“想發泄找妓|女去!”
蕭天被她如此地大吼,居然絲毫不生氣。
“你就是我的專屬妓|女!我就找你!”
一時之間暴怒漲膽,熱血衝上了她的大腦,任性的話脫口而出。
“我就不張!你能怎樣?”
蕭天邪笑了一下,“不怎樣,我會取消今天下午的一切安排,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你!滿意嗎?”
又是赤果果的威脅!
若在以前,這樣的威脅雖然無恥,卻非常有效,而且屢試不爽。可是眼下,她被蕭天用這種圈禁的方式把她困在這裏,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犯人一樣,就算是明知抵抗無效,她也非要抵抗。總之就是不想屈服於他的這種淫威。
“有本事你強了我,反正你也不是沒這麽做過。要麽就殺了我!不然,我就不張!”
蕭天盯著她的眼,微微咪了咪。
兩人再次像昨晚一樣僵持不下。
再一次,蕭天翻身下了床,背對著她。
“那晚我隻是因為你要逃跑,氣怒不過才對你做了那樣的事。隻要你不要再想著逃離我,我就不會再強迫你!再怎麽樣,我也要讓你自願。”
說著,他再次進了洗浴間。一陣水聲傳來,采月想蕭天是在衝澡。
趁著他洗澡,她去了旁邊另一間臥室的浴室。剛剛雖然並沒有和他真的怎樣,但兩人僵持間她還是出了一身的薄汗。這樣的天氣裏,身上一出汗,就讓人覺得粘膩得難受。
從浴室出來,就看到蕭天正倚著臥室的門在等著她。
“幫我刮刮胡子吧。”他輕輕地說道。
他臉上淺淺的烏青還在,明顯是洗了澡卻沒有刮胡子。隻有一個晚上,所以隻有很薄的一層淡青色。這讓他那張帥得如同妖孽一般的臉,額外地增添了幾分特別的陽剛之氣。
蕭天很少用電動剃須刀,卻喜歡用剃須刀。有時候,他還喜歡把刀遞到采月的手裏,讓她幫他刮。
采月第一次手裏拿著那鋒利的剃須刀,為蕭天刮去短短的胡茬時,手都是抖的。有好幾次,她因為力道不對,把蕭天的皮膚弄破了,甚至是出了血。蕭天總是笑笑,說一回生、二回熟。技術都是需要常常練習,才能提高的。
每次采月為他處理傷口時,都要心疼地問他:“你自己刮不行嗎?為什麽非要受這皮肉之苦?”
每次蕭天的回答也都如出一轍,“先苦後甜,你不知道嗎?等你練得熟練了,我就可以享清福了。”
但顯然,采月在為男人刮胡子這方麵,實在是沒有天賦。她剃須的水平,絲毫沒有因為練習次數的增加而有所提高。她依舊是常常把蕭天弄得鮮血淋漓,尤其是在下巴和臉部連接的弧線之處,總是處理不好。
還好,這個部位即使留下疤痕也不會太顯眼。而且,那幾道淺淺的若有似無的傷疤,還讓蕭天那帥酷到不行的下巴,更多了幾分別樣的性感。
但這還是讓采月耿耿於懷,說他好好的一張臉被她弄得破相了,如此地破壞大眾男神的高大形象是要遭天譴的。
蕭天卻非說那是他們愛愛的記號,而且留在肉裏,隨身帶著,誰都搶不走,他喜歡到不行。
不過,采月後來還是堅決地拒絕再為他提供所謂的刮胡子服務。蕭天身上的那些傷痕告訴她,他受過的傷已經夠多了,她受不了他的身上再多加上她弄的傷痕,哪怕是淺到幾乎看不見的也不行。
此刻,蕭天又讓她幫他刮胡子,采月還是毫不猶豫就拒絕了他,“我會把你弄傷的,還是你自己來吧。”
蕭天眼神不變地看著她,含著期待和溫柔,“更重的傷都受過了,那樣的小傷不算什麽。沒事,來吧!就算是流血,我也喜歡你幫我刮。”
她有些受不了蕭天的目光,垂下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見采月不動,蕭天歎了口氣:“這樣的皮外傷你都舍不得施加給我,怎麽就忍得下心,這樣地傷我的心?”
采月聽他這話,以為他又是在試探她對他的態度,就走了過去,“那你坐到靠椅上去吧。”
她不想讓自己再陷進他的溫柔裏,也不想他繼續纏著她,所以,讓他死心就是幫她自己脫困。不就是流一點血麽?硬硬心腸也就過去了。
畢竟不是專業的理發店發型屋,沒有專業的那種可調節式的躺椅,蕭天就把臥室一張靠椅搬到了挨近床邊不遠的光線充足之處,然後坐下,微微仰起脖子將頭靠在牆上試了試,覺得還好,就閉著眼說道:“這樣就可以。”
采月將剃須膏、球型軟刷、軟膠圈、毛巾、剃須刀、須後水等刮胡子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從浴室搬到了蕭天的身邊,然後就按標準的剃須步驟,開始逐一操作。
很長時間沒為他剃須了,她手上的動作越發地顯得生疏而僵硬。蕭天仿佛被剃須的人不是他,隻是閉著眼,任采月很是有些手忙腳亂地為他服務著。
用熱毛巾敷過他的臉後,剃須膏總算還算均勻地塗在了蕭天下巴、兩腮和人中等胡茬最集中的部位。拿起那把明晃晃的剃須刀,采月的手又開始有些打顫了。
“好久沒摸過剃須刀了,我覺得手生得很。不然,還是算了吧?”她又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我才是可能流血受傷的那個人,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麽呢?”蕭天閉著眼,平靜地說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磨嘰和廢話,拿起刀開始輕輕地為他刮起來。
這把剃須刀是全進口的全鋼刀片,刀刃非常鋒利,刀柄的手感也非常的好。她微微地彎著腰,非常仔細地,輕輕地將剃須刀貼著蕭天臉上的皮膚,小心地移動著。先是左右兩腮、然後慢慢地是下巴、人中、脖子等處。
剃須刀移到脖子處時,采月格外地小心,動作放得很輕。
誰知,蕭天突然就開口說話了,“你知不知道…”
采月嚇得快速地將刀拿開了。因為蕭天一說話,喉結就會動,這小小的移動,對於她手中這把鋒利的剃須刀而言,也是很危險的舉動。
蕭天才說了幾個字,采月就冒火了,不等他說完,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還要不要命?我的刀這會兒就在你脖子這,我剛剛要是反應稍微慢一點,你的喉嚨可能就被割破了。”
蕭天睜開了眼,眼神有些深邃地看著她,接著他剛剛要說、卻被她打斷了的話,繼續往下說。
“你知不知道,隻要你想,你隻需要把剃須刀往這裏稍微用點力地一割,隻需要幾分鍾我就會死,想救都救不過來。”
蕭天說著,就指著他脖子側麵的勁動脈所在之處,還像真的用刀割一樣地筆劃了一下。筆劃完,他就雙眼不眨地盯著手裏還拿著剃須刀的采月。
采月身體不自覺地就抖了一下,“你…幹嘛要和我說這些?”
蕭天笑了笑:“你不是很想擺脫我嗎?我說過,除非我死、除非你死,不然我不會放手。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你可以成功地擺脫我。”
“你這個瘋子!”
采月扔下剃須刀就想離開,蕭天卻立即起身拉住了她。
“做完!”
“我不想再侍候你這個瘋子了。剩下的你自己處理!”采月用力一甩,想甩脫蕭天,卻沒有成功。
“做完!”蕭天又是那兩個字,隻是相比第一次語氣強橫了不少。
她回頭盯著他看,他的眼神非常堅決,看來是不容她拒絕。
她隻好按他的命令行事,回過了身。
蕭天見她打算聽話的樣子,就鬆開了她,重新在靠椅上坐下,將頭微微昂起再次靠在了牆上。
重新拿起剃須刀、彎下腰,采月再次小心地為蕭天輕輕地刮著胡茬。可是,她的腦子裏開始有亂七八糟的聲音開始打架了。蕭天剛剛的話,顯然對她起了作用,她的眼睛不自覺就會看向蕭天脖子側邊的頸動脈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