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和李一依結了婚,現在家庭和睦、事業平順,她本人也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正好過了最難過的孕吐期。
本為歡聚,不想,看見江靜手撫小腹的樣子,采月又再次想起了自己那流產了的孩子。哀傷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發憑添了幾許痛楚。
周日,她又去了燕紗會館。心情的鬱結讓她經脈不暢,所以她常來這裏做水療按摩。
做完水療,她再一次坐在了三樓的休閑吧裏。這一次,她要了一杯果汁。
一個人看著窗外時,她不自覺地就想起了上一次在這裏和哈曼德一起喝咖啡的情景。那個才第二次與她見麵就說要娶她的男人,這個時候會在地球的哪個角落呢?
想起來還真是笑話!這麽一個和她上幾輩子都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男人,連中國的國土都不知道幾年才踏一回的男人,居然說要娶她!
她想著想著都覺得好笑,不禁搖了搖頭。
“在想什麽,居然想著會搖頭?”
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她忽地掉轉頭。腦子裏正在想的那個哈曼德,此刻居然正坐在她的正對麵,含笑地望著她。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她覺得這男人像個鬼魅一樣,這麽長時間她都沒想過他,這會兒她腦子裏一想,他居然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我會出現在這裏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對呀,哈曼德是這裏真正的後台老板,他出現在這裏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
“你這次來中國又要呆多久?”
對於哈曼德這麽一個全世界想去哪就去哪的男人而言,采月這樣的問題實在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哈曼德輕輕招了一下手,侍者立即走了過來。
“來一杯和我對麵女士一樣的飲料。”
哈曼德吩咐完侍者,這才衝采月一笑,“我這次要呆多久,要取決於你了。”
采月皺了皺眉,“你呆多久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和你很熟嗎?”
“難道你忘了我上回坐在這裏說過的話了?我要娶你!這次來中國,我就是為了實現這句話的。”
采月嗤笑了一下。上回哈曼德對她說的話她隻當是癡人說夢,根本沒往心裏去。現在,他居然再次提起,她依舊覺得他隻是在說一個笑話。
“你不信?”哈曼德依舊隻是含笑地望著她,“我輕易不設定目標,但一旦設定了目杯,我不達目的誓不罷手。”
這話聽起來很耳熟。對,裘岩也對她說過這話,連原話都差不多。這或許也是所有成功男人都具有的相同素質和特征吧?
采月也衝哈曼德笑了笑,“這的確是個好習慣。隻是請不要把我牽涉其中就好。”
哈曼德的笑意更濃了。
“男人這一輩子最應該執著的事,除了事業不就是女人了嗎?甚至,對女人的執著還應該高於事業,因為女人也是男人事業的一部分,相當重要的一部分,不是嗎?”
“嗯,你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我,不可能成為你事業的一部分。”
采月非常強調地說了“我”和“不可能”三個字。然後,拿起麵前的果汁吸了一管子後,就看向了窗外,表示她很不喜歡這個無聊的話題。
侍者這時端上了剛剛才現榨的新鮮果汁。
哈曼德用手輕撫了一下杯身,就仿佛正在撫摸他正對麵的女人一般。
“凡事不要太武斷!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有興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拍賣會時,若非你明確表示你是蕭天的女人,那時我就會想辦法得到你了。不過現在,我想應該是時候了。你和蕭天因為殺母之仇而對薄公堂,這應該算明確表示,你和他沒有複合的可能了吧?”
采月雙眉挑了一下,“我不和蕭天在一起,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嗎?”
哈曼德端起果汁,吸了一口。
“真是美味!如果你不和蕭天在一起,為什麽不和我在一起呢?比蕭天更優秀的男人恐怕在國內你很難再找得到了,選我不是很自然的事嗎?至少,你要對付蕭天,我可以幫你!僅僅這一點,就沒有幾個男人做得到。不是嗎?”
哈曼德別的話采月都當了耳旁風,但他的最後一句話,采月聽進耳朵裏去了。
要對付蕭天,的確沒幾個人有膽子這麽做。有膽子的,也沒這個實力。裘岩有這個膽量,更有這個能力,但他卻不願意。就算裘岩願意,采月自己也不願意把裘岩牽扯到這件事中來。
她要任性,那頂多把她自己毀掉就可以了,反正她現在就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毀不毀的也區別不大了。可若是把裘岩卷進來,她會良心不安。
從哈曼德這一次出現在這裏起,直到現在,采月終於拿正眼認真地看起他來。
“我沒聽錯吧?你要幫我對付蕭天?你知道蕭天有多難對付嗎?”
哈曼德也認真地看著采月。
“如果你和我沒有一點關係,蕭天這麽難惹的人,我當然犯不著去惹他。可若你成為了我的妻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采月懷疑在看著哈曼德,“我記得上回你說過,你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對一個你不愛的女人,你需要如此付代價嗎?”
哈曼德輕輕搖了搖他的一根食指,這仿佛是他的一個習慣動作。
“不,你搞錯了一件事情。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榮譽。我們默罕默德家族是把榮譽看得至尊無比的。如果你成為了我的妻子,那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血債就要血還,這是我們的信仰。為母親的死討回公道,這是不容置疑的事。”
采月微微咪了咪眼,盯著哈曼德問道:“為什麽是我?”
哈曼德的神情微微嚴肅了些。
“很簡單。我最愛的女人,是個中國人。為了她,我甚至在她死後,學會了世界上最難學的中國話。因為,我希望我未來的妻子,也是一個中國人。
我擁有高貴的血統,所以,我希望我的妻子也是一個優秀的、配得上我身份的女人。而你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是蕭天和裘岩這兩個優秀男人共同要爭奪的目標,還有什麽比這兩個男人共同的背書,更能讓我確定的事嗎?所以,我基本肯定,你就是那個配得上我的女人。
而且,雖然我不會愛你,但我確實喜歡你!至少,我相信在床上時,我不會討厭碰你。”
哈曼德的話說得過於直白,以至於采月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哈曼德歪著頭笑了一下,饒有趣味地看了采月一眼。
“你做蕭天的女人這麽久了,提到上床這樣的事,居然還會臉紅嗎?”
采月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頭,然後又很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關於上床這樣的話題,她的確不習慣在除了蕭天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麵前提及。
“我喜歡偶爾會害羞一下的女人。”哈曼德的話說得越發地直露,“這會讓我非常有感覺。比如現在,就是。”
采月立即抬起了頭,同時微微挺了挺胸坐直,以此表示她現在不害羞了。
哈曼德不禁聲音不大地哈哈笑起來,“你不必再挺胸了,你剛剛這樣已經足夠誘惑一個男人了。”
采月深吸了一口氣,很想痛罵這個男人幾句,卻覺得那樣未免顯得自己太矯情了些。
“哈曼德先生,我現在真的沒有一點興趣和男人T情。至於您剛剛所說的,我一點都不會當真。也請您不要再把類似的話,拿到我的麵前來說。高貴的男人最應該的做的事就是尊重女士,不是嗎?”
哈曼德再次搖了搖他的食指。采月現在肯定,這果然是他的習慣動作。
“不不不,你最好把我剛剛說的話當真。我有很多女人,但並不表示我會隨便選我的妻子。妻子在我們的家族中,占據著崇高的地位。所以,我們家族的男人從不會隨意選擇妻子。”
采月很無語地翻了翻眼皮。
“你自己也說了,妻子這個身份在你的家族中占據著崇高的地位。我曾經做過蕭天的女人,難道你不在乎嗎?”
哈曼德笑了笑,“你是想說,你已經不是處女了,對嗎?”
采月又是一陣尷尬。這算什麽?和一個陌生男人盡說些如此的話題。
“這沒什麽好尷尬的。”哈曼德臉微微有些偏地盯著采月,“隻要我不在意,沒人敢說三道四。而且,這正是我要的。這樣,我們的相處會更愉快。至少,你也不會要求我給你所謂的愛情,因為你對我也沒有。這樣很公平,不是嗎?”
采月身體貼向桌子,坐得筆直,以示嚴肅。
“你不覺得,這樣的婚姻隻是個笑話嗎?”
哈曼德像聽真的笑話一樣地笑起來。
“笑話?你以為名門望族的婚姻,有幾個不是笑話的?在這樣的婚姻裏,愛情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哈曼德突然又快速地斂去了他的笑。
“當然,你不要因此就認為我們對婚姻是視為兒戲的。恰恰相反,婚姻在我們看來,是無比神聖的。我和你沒有愛情,並不表示婚後你就可以亂來。你要是敢做背叛我的事,我會依照我們的規矩,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