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哽咽了:“裘岩,謝謝你!”
裘岩心酸地微微一笑:“你知道的,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什麽都不欠我,所以也不必謝我!”
采月終於還是忍不住哭起來:“裘岩,我……我好難過!我好舍不得!我好懷念在公司的每一天,懷念與你一起共事時的那些時光。我真的好希望眼前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好希望我沒有愛上蕭天!”
采月無法抑製突然暴發的激動讓裘岩也越發傷感。但他看采月已經這樣了,他實在不能再多添傷感。她現在的身體實在經不住這麽多的傷感。
“傻姑娘,裘瑞國際和雲天現在已經是戰略合作夥伴了,我是雲天的董事,而你也將接替蕭天行使裘瑞國際董事的職權,我們依舊可以像以前一樣合作共事。雖然我會因為不能天天見到你而不習慣,但我想我更喜歡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
“裘岩,我好害怕,怕我承擔不起這麽重的重擔,怕蕭天的心血會毀在我的手裏。”采月依舊沒有止住悲聲,脆弱與恐懼,還有與裘岩別離的傷痛,讓她再次流淚不止。
裘岩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蕭天,也相信我!蕭天把雲天交給你,不僅僅因為他愛你,更因為他相信你可以!而且,我也會一直陪著你!所以,采月,不要怕!”
她睜著哭得紅腫的雙眼,無助而傷心地望著裘岩。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你愛蕭天這麽久了,難道還不了解他嗎?他是那種做事無憑無據輕易就出手的人麽?雲天是他一手創立的沒錯,但雲天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如果不是相信你真的可以替代他,他又怎麽會把雲天交給你?
今天的董事會上你沒有看出那些董事對蕭天是怎樣的嗎?他們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蕭天是一個隨意就可以把雲天托付人的董事長,他們怎麽會在蕭天處於這樣的情況之下依舊對他忠心耿耿?”
采月聽裘岩這麽說終於止住了悲聲。她現在太需要有人鼓勵她,給她信心給她力量了。雖然類似的話陳明濤也拿來勸過她,但因為這話出自裘岩之口,對她的影響就完全不一樣。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上了上來。裘岩親自為她盛了一碗烏雞參湯,遞到她的麵前:“趁熱喝吧,你現在的身體健康可關乎著整個雲天的命運!”
采月一聽就破涕為笑了:“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裘岩脫口而出:“當然,如果不是…”
他本來想說如果不是蕭天的身體原因,雲天又怎麽會經此大地震一般換帥。但他話未出口就意識到了這樣說的不妥,於是就臨時換了種說法。
“如果不是說得這麽嚴重,你哪裏會乖乖地吃喝?”
“我有這麽小孩子氣嗎?”采月的情緒明顯好轉了許多。
裘岩微笑著,“當然有,我相信就算你做了雲天董事長,你還是一樣會有孩子氣!”
裘岩的眼裏帶著笑意和心疼。
他好想她可以真的像個孩子一樣倒在他的懷裏肆意地撒嬌,任性地妄為。
曾經她就是明知頭暈也要任性地轉著圈說著“芝麻開門”,說著“沒事,反正有你在嘛”。那一刻的美好是他最經常回憶的記憶之一。
“那是在你麵前,在別人麵前不會。”她果然又像那個任性的女孩一般,朝裘岩一笑,然後很快低頭香香地喝起麵前的湯來。
裘岩好想問一句:“那在蕭天麵前呢?”可是話到嘴邊又再次咽下,隻是寵溺地望著她微微一笑,隻要她現在可以開心些就好,至於她在誰的麵前會怎樣又有什麽關係呢?
這樣的時候,愛雖無聲情卻更切!
吃完飯裘岩將采月送回了家。采月一到家就疲憊地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著了。
楚明珠一直坐在醫院走廊等著。醫院統一的探視時間一到,護士就來叫她和其他等著探視的家屬一起進行消毒工作並穿上隔離防護服,然後終於進入了蕭天的病房。
她知道蕭天不希望她來,他不希望別人知道她和他的關係,可是他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麽還做得到無動於衷、坐視不理?
所以她一定要來,她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如果蕭天真的是被人所害,那不管那個人是誰,她都要為他討回公道!
坐在蕭天的床前,她深情地望著安靜而臥的蕭天。他一點也看不出是個病人,隻是比平常安靜了許多。她拉起蕭天的手撫向自己的臉,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
“蕭天,我現在終於可以不用擔心你拒絕我拉著你的手了。可是我寧願你可以拒絕我。我想聽你說話,想看你對我笑,想看你對我說你計劃時躊躇滿誌的樣子。我想你抱我,愛我!你醒來呀!醒來呀!蕭天!”
楚明珠哭得像個孩子般。
蕭天沉沉地睡著,安靜得像個嬰兒般。
楚明珠哭過後擦去臉上的眼淚,然後就俯下身貼著蕭天的耳旁對他輕喃起來。
“蕭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愛你嗎?我不想做這個讓人人都敬畏的女總裁,我隻想做被你所愛的女人。”
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在楚明珠對蕭天的附耳低語中很快就過去了,護士進來提醒她盡快離開。楚明珠不舍地抓住蕭天的手。護士催了幾次,她才鬆開。
托著行李箱走出醫院大門的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她覺得自己的心陪著蕭天留在了醫院。隨手攔了一輛的士車,和司機說了一句“明珠酒店”就無力地靠在的士車後座閉上了眼。
依舊是那間套房,一切陳設如舊。她又想起了那個夏天與蕭天在沙發上的激情一幕。可是現在,她心愛的那個男人隻能像個嬰兒一樣就那麽安靜地睡著。
楚明珠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啃噬著自己的心一樣。
她想著想著就一下子從沙發上猛地坐了起來。既然她已經親眼證實了蕭天現在的情況,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他醒過來。隻要他可以醒過來,隻要他可以再叫她一聲“珠兒”,她將不惜一切代價。
她開始打電話,她要找人。她要找最專業最優秀的專家為蕭天診治。國內的不行就國外,總之她要蕭天醒過來。
以她的人脈打了幾圈電話後她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人。一位醫學界的朋友向她推薦了一位專家,這位專家一直對植物人治療這個領域傾注心力,長期跟蹤和研究一些病例,是目前國內在植物人治療領域最權威的少數幾名專家之一。
楚明珠懷著希望撥通了專家的電話,將她了解到的蕭天的情況大略說了一下。專家聽完楚明珠描述的情況有些意外地提了一句:“這麽巧?我前兩天也接到一位朋友的電話,說在本市他有一位朋友也和楚小姐您這位朋友在電話裏提到的情況一樣。”
“哦?您那位朋友是……?”
“哦,這個請恕我不能多說了。我答應過那位朋友不對任何人提及他和病人的名字和身份。受人所托,不能失信。”
“哦,那恕明珠莽撞了。”
“無妨!既然現在兩位朋友都請我往本市走一趟,那我就把手頭的事安排一下,稍後我會動身前往本市。”
楚明珠心中一陣激動,“那太好了。請問您,我那朋友現在這種情況醒來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專家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像這類因缺氧性腦損傷靠成的持續植物狀態研究相對較少。至於病人能否醒來需要根據病人腦損傷的具體部位、程度,還有病人的年齡、健康狀態以及經濟支付能力綜合考量。所以我現在給不出明確的回複。”
楚明珠迫切地表示經濟完全不是問題,她願意支付一切直接和間接的費用。
專家感受出楚明珠的急切,安慰道:“病人目前隻是昏迷了幾天而已,還不能就此得出結論就真的會成為植物人。一切要等綜合分析後才能有一個初步的判斷。而且病人自己的意誌力和恢複能力也很重要。”
聽了專家的話,楚明珠越來越覺得前景光明起來。因為她對蕭天的意誌力是一點不懷疑的,並且她一直認為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放下電話後的楚明珠覺得心情好了許多。她躺倒在那大床上,在心中憧憬著蕭天不久後醒來的情景,想著想著深深的疲憊感就湧遍全身,她才想起自己因為蕭天的意外已經有好幾個夜晚沒有睡好了,這會兒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她閉上眼想休息一會兒,可是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她已經閉上的雙眼又不得不努力睜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她按下了接聽鍵。
“情況怎樣?”
“楚總,接到您的委托我第一時間就安排了人調查。現在了解到的情況是,這次的綁架事件不僅雲天集團的董事長蕭天慘遭重創,連韓省長的千金也不幸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