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不是早就對你說過嗎?”
“我信,你自己信嗎?真的僅僅隻是為了管理經驗、為了純粹的利益、為了裘岩的請求?”劉豔紅犀利的一麵在這個時候展露出來。
采月垂下了頭:“或許,我真的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了解自己。”
劉豔紅看向了窗外:“采月,你的心,真的亂了。我一直擔心你會越陷越深,一直希望你可以抽身而出,但現在看起來,我的希望好像落空了。”
采月立刻否定了劉豔紅的想法。
“你不要說得這麽危言聳聽好不好?我隻是不想傷害裘岩,不想最後我們三個人鬧得太難看。我說我不了解自己,並不是你以為的我愛上裘岩了。隻是以前,我覺得我留在他身邊是因為利益,因為不想傷他,但現在,我覺得我其實是貪戀被他嗬護的那種感覺。我覺得自己太貪心了。”
劉豔紅點了點頭。
“在一點上,你的確是有些太貪心了。你想要蕭天霸道又專注的愛,又想要裘岩的包容和溫柔。你害怕蕭天的喜怒無常,所以更貪戀裘岩的保護和溫和。你兩個都不想傷,但最後你可能會把你們三個都傷了。”
采月對劉豔紅說起蕭天的時候並不多,但卻多次提過他的喜怒無常。與采月相處這麽久,對她甚為了解的劉豔紅自然知道一些她的心思。
采月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豔紅,你說得沒錯,我是太貪心了,什麽都想要。我也是自討苦吃,既想一心地隻愛蕭天,又不忍傷了裘岩。可是那怎麽可能?”
劉豔紅表示同意。
“而且,你比誰都清楚,你那位大boss實在不是個隻有溫柔一麵的男人。蕭天我接觸不多,對他我是一直看不懂看不透,所以我也不好發表太多意見。但我相信,裘岩絕不是隻有謙謙君子的一麵。
他可以獨獨在你麵前放下他的冷峻和孤傲,最後也可能因為你而毀了他自己、甚至是毀了讓他發生改變的你。所有人都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魔鬼。尤其是像裘岩和蕭天這種既深沉得可怕,又超有能量的男人。
所以,親愛的,你不要再不聽勸。你不要再妄想這兩個男人可以一直和平共處。他們之間的戰爭一旦暴發,你的災難恐怕就不遠了。”
采月這回一點都不認為劉豔紅是在危言聳聽,在商場上她對裘岩的手段早就見識了不少,今早的電話,她也已經微微地嗅到了一點,在感情上裘岩身上所蘊含的魔鬼氣息。
她現在沒有一點把握,如果三天後她真的對裘岩說她要離開,裘岩會如何對她。他曾說過,她在他麵前擁有百分百的自由,但那是他在理智狀態下說的話。
可是隻要是人,就會有不理智的時候。裘岩如果非要不理智,他如果非要像電話裏說的“你以為蕭天可以禁錮你,我就做不到嗎”,那她又能如何?到時他們三人又會如何?
蕭天和裘岩會正式宣戰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采月的心都是顫的。
不知不覺間,她居然把前麵的路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是貪心讓她迷失了自己?還是天真讓她沒有看清一切?
兩人從上午出門,逛逛坐坐聊聊地,到現在也逛了大半天了,中午隻在商場旁的茶餐廳隨便吃了點快餐,這會天又黑下來,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點了,飲料入肚起了開胃的作用,肚子這會兒開始咕咕咕直叫了。
采月甩了甩腦袋,將擾纏她的那些沉重問題暫時地壓下,對劉豔紅問道:“想吃什麽?中午你請的我,這一餐我請你!”
劉豔紅也不想采月總陷在那些問題裏。她已經對死黨說出了她的意思和看法,還對她分析了她目前的處境,采月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自己應該怎麽辦的。而且這種感情上的事,旁人除了建議和安慰,其它更多是幫不上什麽的。
所以,劉豔紅也立刻脫離了剛剛那樣沉重的狀態,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晚餐想吃的內容。自從“顏”的秋冬發布會在皇尊凱悅國際大酒店舉辦,她對那的鮑魚皇就念念不忘。
“我想再去嚐嚐皇尊凱悅的極品鮑魚皇。”
“你是不是想吃窮我?”采月瞪了一眼對麵的吃貨死黨。
“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吃三餐鮑魚皇,都不知道要連續吃幾年才能吃掉你一個小趾頭。”
采月笑了笑:“我都和你說多少回了,蕭天是蕭天,我是我。我沒花過他一分錢。”
“你說你用得著這樣嗎?那五千萬是大錢,你要算清楚帳也就罷了,可吃喝穿戴這種小錢,對蕭天而言,那簡直連根毛都不算吧?”
采月很有些不高興地翻了一下白眼,“豔紅,別人不理解情有可原,你難道也要說這種話嗎?”
“好好好,我理解!財務獨立嘛!”劉豔紅適時地打住了這個話題。
死黨開了口,采月還是帶著劉豔紅到了裘瑞國際名下的皇尊凱悅國際大酒店。她有集團內部特級貴賓接待卡,可以拿到七折的低折扣。
酒店不少高管都認識她,采月不想遇上太多熟人,就拉著劉豔紅到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麵對麵坐下了,兩人邊吃著邊聊著。
突然,劉豔紅雙眼圓睜嘴微張,臉上的神情跟見了鬼似的。采月順著她的目光轉過頭,手裏的鍍銀勺輕響一聲,掉進了碗裏。
在她身後十米之處,一男一女正手拉著手朝她們走過來。女的貌美如花、性感誘人、舉止婀娜,男的身形挺拔修長、麵勝潘安宋玉、瀟灑風流倜儻。
可是這些都沒什麽。有什麽的是,這個男人長了一張和蕭天一模一樣的臉。隻是這會兒他一路走來,口裏說的,卻是地道的英式英語。
一男一女一路走過來,男人顯然看到了采月和劉豔紅,卻隻是像看陌生人一般掃過,沒有任何微笑點頭和招呼。
“這裏很安靜,就這裏吧。”女人張開嚶桃小口,微笑著溫柔地說道,用的也是英語,隻是顯然不如蕭天的地道。
女人選的座位很巧又很不巧地,剛好就緊挨著采月和劉豔紅的座位。
“隻要你高興。”男人鬆開了女人,親自為女人拉好椅子才坐下。
采月如遭雷擊了一般,腦子瞬間空白一片。
不,不會是蕭天!他明明出差了,應該不在本市的。
可是不可能不是他。就算有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難道兩個人的走路姿勢、舉止、聲音也會那麽巧地完全一樣嗎?
劉豔紅也是怎麽都轉不過這個彎來,她也拿不準眼前這男人究竟是不是蕭天。若是,他為什麽見了采月招呼都不打一聲?若不是,這天底下怎麽會這麽巧,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沒聽說過蕭天還有孿生兄弟的呀。
“我尊貴的公主,想吃什麽?讓我好好招待你。”男人接過侍者遞來的菜譜,這回他又換了某島國的語言。
采月現在確定這男人是蕭天了。她曾在蕭天海邊別墅的大書房裏看到過日文原版書。從他的藏書來看,他至少應該精通英、法、意、德等多國外語。
她不知道蕭天是不是以為她聽不懂那個島語的話,所以才故意換了島國話和那個女人對話,因為她從來沒告訴過蕭天她會那門語種。但事實上,雖然她對那語種談不上精通,但基本的日常口語,她能聽得懂。
“你的誠意不需要通過這些向我表達。”女人也換成了島國話。相比她說的英語,她這一口島國話倒是更為的標準和流利。
采月即刻判斷出,這個女人就是某島國人。
蕭天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不是光我的誠意。我希望你明白,我也需要感受到你的誠意。我從來都不喜歡單相思,我要的,是兩情相悅。”
那島國女人衝蕭天很嫵媚地一笑,“我一直是很有誠意的,你知道的。”說著她伸手握住了蕭天正置於桌麵上的一隻手上,然後又非常曖昧地,用一隻手指輕輕地撓著蕭天的手掌心。
蕭天微微緊了緊手掌,也用大拇指輕輕地撫著那女人白嫩的手背。
然後他含笑地盯著那女人道:“你很清楚,我要的不光是這種誠意,這遠遠不夠!你們女人做什麽都總是喜歡調男人的味口,但男人總是喜歡直接和效率。我,尤其是!今晚我必須得到我想要的。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忍耐底限!”
“你這麽心急,就不怕嚇跑我?”女人的身體,朝著蕭天往前靠去。
蕭天卻身體朝後一倒,直到後背靠到椅背。他微微抬起下巴,朝那女人很邪地一笑:“你舍得跑嗎?”
劉豔紅聽不太懂一男一女兩人的對話,但光從兩人說話時的曖昧語氣和眼神,她就猜到兩人這明顯是在調|情。她擔心地看向采月。
采月低著頭,緊咬著唇,重新拿起勺子,輕輕地在碗裏打著轉,隻是她的手在微微地抖。
劉豔紅實在忍不下去了,管他娘的蕭天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居然就這麽當著她死黨的麵,和別的女人亂搞曖昧,他眼裏到底還有沒有采月?太他媽的欺負人了!
兩張桌子隻隔了兩米的距離,她“騰”地一下站起來往前邁了一大步,就站定在了蕭天和那島國女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