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閉上眼靠入蕭天的懷中。
“你有心事!”蕭天抱著她,同樣雙眼緊閉,腦海裏卻在回味著剛剛的片段。
“沒有。”她猶豫了兩秒才開口。
她的猶豫卻讓他想到了別的。他把手移到了她的腰上,微微用力把她往懷裏帶了帶。他總是喜歡結束後依舊不退出,他喜歡這樣身體與她相連的感覺,仿佛這樣才能更加確定她是完全屬於他的。
剛剛在做時和她十指交纏,他發現求婚時才給她戴上的鴿子蛋不在了。他努力忍下心中的疑問,聲音依舊溫柔地問她:“為什麽把戒指取下了?”
她很清楚媽媽是絕不可能痛痛快快地答應她和蕭天這種身份耀目的男人在一起的。所以起床後她把蕭天送她的求婚戒指給摘了。
裘岩送的戒指好歹隻是兩克拉的透明小鑽,又是戴在食指,她對媽媽扯個謊說是做生意為了應酬趕時髦也就遮掩過去了。可蕭天這家夥卻送了顆鴿子蛋,還是最打眼的紅色,她怎麽都不敢在媽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大咧咧地戴在手上。
她如實地對蕭天做了解釋。
他抓起她的手,眼神很是複雜地盯著她的手,尤其是她食指上留著的那枚戒指:“真是這樣嗎?”
盡管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的心中的確有一根刺,這根刺他拔不出,隻能任憑這刺刺得他生疼。
這麽多年他習慣了運籌帷幄、縱橫四海,他有些不習慣現在麵臨的這種窘況,可是他不得不按下一切的不適應和不習慣,因為他愛她!他寶貝她!他要她呆在他的身邊!
這麽多年他不再讓自己對女人動心,除了封心已久習慣使然,也因為他不喜歡那種被感情束縛的感覺。人都渴望愛和溫情,他也同樣。但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愛卻是一種危險的東西,因為有了無法自控的愛就意味著有了可受敵人攻擊的弱點。
可是現在既然明白自己愛了,以他的個性和強勢就隻有牢牢把控住這愛。可是偏偏又因為和她錯過而橫生了不少枝節,兩個人,不,現在是三個人弄成了眼下這般局麵。
“嗯。”她輕輕回了一聲然後就想把手抽回來,他卻微微用了點力依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
“你弄痛我了!”她微皺了一下眉,再次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在蕭天眼中見到了壓製的怒火。她知道他為什麽會如此,隻是她認為她並沒有他想的那樣,她剛剛已經如實對他做了解釋,她沒有騙他什麽,也不欠他什麽。
蕭天的目光從她的手移向她的眼。
她很不喜歡被蕭天那樣的眼神盯著,就仿佛他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主,而她卻是需要小心伺候的嬪妃。
雖然蕭天和裘岩同樣都擁有耀目的身份,但和麵對裘岩不同,她承認她在蕭天麵前會有強烈的自卑,因為她愛戀他太久了。長時間的愛戀會讓人無形中慢慢失了自尊,所以在蕭天麵前,極度要強的她仿佛有一種強烈的補償心理,那就是用極度的自我保護來彌補那失落自尊後的自卑。
她想將身體轉一個方向,蕭天卻緊緊縛住了她。她隻能迎著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他。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這才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摩挲著。慢慢地他的眼神變了,變得隻有溫柔。
自從明了自己對她的心意,他就已經慢慢在學習,慢慢收斂這麽多年自己形成的強勢。因為他的強勢曾經那樣地傷害了她。所以每次當他的怒意和霸道習慣性地升騰而起時,他會努力說服自己壓下來。
曾經他對韓露表示她不能上T台表演,曾經他認為如果她要上台,他會把T台直接拆了,因為他要獨霸她的美。但現在,他慢慢開始接受給她自由,讓她按她的意願去做去活。
他把她的臉貼向他的胸口,雙眼微微有些迷蒙地看向某處:“采月,我愛你!我比你想像的更要愛你!並且不管你怎樣我都一樣地全心愛著你!”他的聲音說得很輕,像在自語。
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除了心跳她還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產生的共鳴。身體的能量通過皮膚和空氣那樣奇妙的傳遞、又通過神經感知傳到大腦、刻進心裏。
她突然有一種好想哭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隻是想哭。
於是她哭了!
人的理智和不安全感總是讓人想辦法要為自己做的事找一些正當的可以令自己接受的理由。可很多時候人的心理複雜微妙卻遠超過人的智商。那樣的時候人就隻能隨從自己的感覺,隨從身體的本能。
他沒有問她為什麽哭,隻是緊緊地抱住了她。
采月在蕭天的懷中睡了過去。
昨夜她應該是累極了,今早沒睡飽又被他叫起床,蕭天想她是需要好好補一覺的,何況她身子本就弱。等她睡穩了,他才輕輕地把她從懷中移到枕上,然後穿上衣服下了樓。
一下樓他就直接進了廚房,專門看了看李姐為采月熬製的雙耳牡蠣湯。
這湯是他專門詢問了婦科名醫並在網上查了資料,助孕提欲的。怕她嫌腥不愛喝,蕭天專門囑咐李姐讓她用細火吊好的雞湯做的底料。
嚐了嚐,味道還好,寶貝應該愛喝。
核桃阿膠膏是前陣子就備好的,分成了小份密封好了。他讓人拿了一罐送到她公司讓她每天當零食吃一點。在別墅也留了一些,想著她什麽時候來了這就隨時可以取出給她補身用。她剛來完例假,吃這個正好。
看了看時間,他又上了樓,進了二樓的會議室。今天他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主持。雖然如此,他依舊想采月陪伴她度過非工作的時間。沒想到事情完了後她居然累得睡了。這樣更好!
采月隻是小憩了一會兒就醒了。醒來見蕭天不在就穿好衣服下了樓。
“李姐,蕭天呢?”
“董事長不在客廳嗎?”李姐正在廚房忙著做午飯。因為采月在,蕭天要求午飯大補並精致,所以李姐提前許多時間就在忙了。
“沒在。”
“他沒出門,您找找!”
采月把一樓每一間她可以打開的門都推開看了,都沒有。於是她上了二樓。大書房沒有,小書房上著鎖,敲了敲門沒在。她想了想,走到了會議室門口。
對蕭天的別墅她並不算熟悉。雖然養傷期間在這裏住了好一陣子,但那時她行動不便又像個孩子,除了健身房和娛樂室,其它各個房間她都沒怎麽進去過。
聽了聽,仿佛有聲音,看來蕭天正在裏麵。可是今天是周末,難道今天是雲天的高管會議?她帶著疑問試著扭了一下門鎖,發現門居然沒鎖,她推開了門。
會議室的麵積並不算很大,隻有七八十平米左右。巨大的主屏上同時分格顯示著不同的頁麵,看來網絡視頻會議正在進行中。
采月的突然進門讓蕭天瞬間轉身,他的眼神非常嚴厲。他的別墅除了定期定時的鍾點工前來打掃,絕大多數時間隻有他和李姐兩人在,沒有他的允許李姐從來不會進入他的工作房間。
蕭天沒有想到采月這麽快就醒了,見是她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了。他按下了他這邊終端的暫停和靜音鍵,輕輕說了句:“你先出門,我在忙!”
采月被蕭天剛剛那樣嚴厲的眼神嚇到了,雖然隻是一瞬間,她依舊覺得心裏有了一絲委屈。
雖然依舊在會中,蕭天見到她含著委屈的眼神還是站了起來,抱了抱她:“寶貝,乖,這裏你不可以進來。先出去,好嗎?”
雖然早就知道采月對他的身份多少了解一些,但這個領域他絕不允許她踏入,哪怕他再愛她。
采月咬著唇點了點頭,轉身退出了會議室。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主屏上的人都身著士官服,一打眼看過去這些人年齡看起來都不算很年輕,而且軍階似乎都不低。
下了樓,她坐在客廳依舊在想著剛剛的事。足足等了一個小時蕭天依舊沒有下樓。李姐的飯菜卻已做好了。不見蕭天采月也沒什麽味口,就一直等著。又一刻鍾後才聽到蕭天沉穩的下樓的腳步聲。
抬起頭看向他,她突然覺得他有種陌生感。
雖然剛剛隻在會議室裏呆了幾秒鍾,但還是透露了一些蕭天隱秘身份的信息。所有與會人都穿著正式的軍服,隻有他穿著便服,顯然他的身份在那些人之上。
她早就知道她愛的這個男人是個有著雙重身份的男人。不管是他的哪種身份對她而言都是遙遠得不可思議的。
這個男人真的是她的愛人麽?她突然又有些恍惚起來。
她還在自己的迷思中,蕭天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他先在她腮上吻了一下她,然後才問道:“剛剛有沒有生氣?”
她並沒有完全走出自己的迷思,眼裏依舊帶著困惑地看著他:“你說什麽?什麽生氣?”
他見她有些心不在焉又有些神情恍惚的樣子,考慮了一下就沒再說什麽。她是他認定的妻子,他的事不可能一直對她完全密不透風,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告訴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