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要拿起那個盒子,卻發現她的手顫抖得厲害。她又縮回了手,再次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她覺得她的手觸到了一滴液體,那是她的眼淚。
她不想再猶豫了,越猶豫隻會越舍不得。
她迅速擦去了眼淚,拿起了盒子,用手指沾了一點盒子裏的藥膏,擦了一點點到自己的手腕處。
很快手腕處就開始發紅,然後那塊皮膚就像有上百隻螞蟻在瘋狂地啃食著一樣。她用手去撓,很快皮膚就撓破了,血絲從破損的皮膚處絲絲往外漾,但那奇癢絲毫不曾止住。她恨不得找把刀把那塊皮膚直接割下來。
她現在明白這藥的後遺症會是什麽了。她在大腦中想像了一下自己未來的樣子,有些悲戚地笑了一下。
周采月,沒有了這張臉,你就不會再幻想得到那個男人的愛了吧?心死了就不會再有那些痛苦和掙紮了。到那時裘岩也才可能會對你放手,投入到另一段更適合他的感情中去。這樣或許你才可能真正找一個平凡的男人過著平凡的幸福生活。
她不再給自己機會多想,又用手指摳了一大塊那綠色的膏體閉著眼就往臉上擦去。她以為還有一秒鍾她的掙紮就會結束了。可是沒有。
她沾著綠色膏體的手被另一隻手抓住了,牢牢抓住了。
眼前出現的這個人讓她瞪大了眼。她以為自己眼前出現了幻像,她用另一隻手擦了擦眼,再一看,不是幻像,的確是真人站在她的麵前。
“你不是說了再也不會來打擾我了嗎?你又跑出來幹嘛?你是狗皮膏藥貼上了就撕不掉了嗎?”
“周采月,你他媽不知好歹腦子有病是吧?你怎麽不幹脆找根繩子吊死算了?省得你吃飽了沒事幹就整出些破事來煩我!”
蕭天簡直都快被這小女人氣死了。
手下的人向他報告,很為難地說他們不知道怎麽辦。因為那丫頭這回是自願要受人欺負,他們不知道是管還是不管得好。不管怕蕭天知道了會處理他們,管又怕管不好,到時那女人發起飆來他們不知道怎麽應付。
趕過來的路上蕭天氣得差點把車子的方向盤都拍爛了。
有本事扔了盤子你就給我強硬到底呀,扔完了現在你又想起要陪罪來了?你個小女人沒事就整出些破事來。古話說得真是沒錯,紅顏禍水,這女人就是個超級紅顏禍水!
等他親自戴著一幅黑框眼鏡到了咖啡廳,坐在采月背後的鄰座聽到她和劉琳兩人的對話更是要氣暴了。
這女人是瘋了還是傻了?就為了這麽點破事就願意自願毀容?平時看著也不傻呀,怎麽一碰到和裘岩有關的事就成了這種傻到家了的女人了?人家是花個上百萬動刀上毒也要整出一幅漂亮臉蛋來,你倒好,天生長了一幅妖精一樣的臉自己還要毀掉。腦子水腫了吧?
乍一看到站在麵前的人是蕭天的時候,除了吃驚采月心中還有一絲竊喜。原來他並沒有真的放下她!
隻是她並不喜歡這絲竊喜的存在,現在又被蕭天一通劈頭蓋臉的罵更是弄得莫名其妙,她什麽時候整出事讓他煩了?
於是她也惱了,髒字就從她的嘴裏也跟著蹦了出來:“蕭天,你他媽的給我滾!誰讓你來管我的事了?我的死活關你屁事呀!”
蕭天咬著牙忍住了想要繼續吼的衝動。他不能在這裏惹她讓她再激動,他更不能讓人注意到他。
還好,因為她過於激動,連他的名字叫得都有些走了音。而且咖啡館這個時間又沒有多少人,偌大的營業廳裏隻有零星的幾個距離隔得較遠的位置坐著客人,雖然有人往他這裏瞄了幾眼,卻並沒有人太過注意。
他直接挨著她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采月伸出雙手就要去推他,他火了。
“你要真想幫裘岩就給我老實地坐進去點!”
她一聽手就僵住了,很老實地往裏挪了挪P股。蕭天也往裏挪了挪,現在三人看起來終於有點像二對一的架式了。
蕭天也不知道自己該對采月的反應表示高興還是生氣。一提到裘岩這女人總是會變得老實。我他媽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被她當著人的麵指名道姓地罵滾,還要聒著臉來幫她做這種擦P股的破事。
劉琳聽到采月剛剛那句讓蕭天滾的話,人都差點當場石化了。
蕭天的低調神秘在圈裏是有名的,他就像一個活在傳說和神話裏的人。就是她這樣的身份想見蕭天一麵都是極難的事。現在這傳說就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麵前,她覺得有點不真實了。
所以她聽到“蕭天”兩個字時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應該隻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可是等蕭天坐下,她不這麽想了。
這男人戴著一幅黑框的平光鏡,看樣子他是想讓自己的臉不那麽直接暴露在人的視線下。但是這張臉,實在是…更關鍵的是這個男人的那種逼人的氣場!讓她都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氣場!
於是她肯定,眼前這個叫蕭天的男人正是傳說中那個神一樣的男人。
圈子裏一直把這個蕭天拿來和裘岩比,她一直都不屑一顧,但今天見到真人,她不得不感歎,這個蕭天的確有資格和裘岩比。
可是這麽一個神一樣男人居然被周采月像呼喝小狗一樣地喊“滾”?喊完他還沒脾氣,跑過來衝到她身邊坐下來!這事太詭異了吧?難道這個蕭天有被虐傾向?
“劉琳是嗎?”蕭天開口了,聲音冷得就像萬年的寒冰。顯然,他就算真的想要被虐也不是願意被隨便哪個人來虐的。
劉琳按下自己的激動,點了點頭。
“蕭董,幸會!”
“玉林和裘瑞國際兩家的事我知道,現在我問你一句,你打算怎麽做?”蕭天說完就冷冷地盯著劉琳。
劉琳那也是聰明絕頂的人,她從蕭天說話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這意味就是他並不是真的在問她她打算怎麽辦,而是在用一種客氣的方式給她下最後通牒,如果她不乖,那倒黴的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