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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和帝

  一、本帝的根基

  和帝-姓劉名肇。公元79年~105年,享年二十七歲,在位十七年(公元89~105年)。國號承漢,國都洛陽,年號:改元二次即永元十六年元興一年。

  太皇太後:無。

  太上皇:無。

  皇太後:尊皇後竇氏。

  皇後:先立陰氏,廢再立鄧氏。

  皇妃:周氏馮氏。

  皇太子:劉隆(後宮生母無考)。

  皇子:共二人除太子外尚有勝封平原懷王。

  皇女:共四人長名親,封修武長公主,次名成,封共色公主;三名利,封臨水六公主,四名興封及喜公主。

  諡號:孝和皇帝。

  廟號:穆宗。

  墓寢:慎陵。

  二、任前簡曆

  和帝劉肇生母梁氏。出生後大約在生母處度過了幾個月。由於竇後無子便將梁貴人所生子肇過繼給她撫養。建初七年(82)四歲,立為皇太子。章和二年(88)十歲嗣皇帝位。

  三、嗣位背景

  章帝建初二年(77)竇氏被選入宮。建初三年(78)被立為皇後。建初四年(79)四月,章帝急於立儲,但竇後又一直無子。當時隻有宋貴人於建初三年(79)生得一男,取名為慶,便把他立為皇太子。這也是馬太後從中主張。竇皇後未便阻撓。但心裏卻是快快,免不得以此挾嫌了。

  同年六月馬太後崩逝。竇皇後便仗著章帝對她寵愛而生出奸妒來了。建初四年(80)梁貴人也生下一男取名為肇,竇後便把他撫養過來作為繼子。他有繼子以後,更千方百計地尋找機會陷害皇太子慶。一次她碰上宋貴人因病向家求藥的信,便截為把柄。以上誣告宋貴人詛咒皇上。那章帝卻被色所迷,已弄得神昏顛倒,就批準掖廷令對宋貴人進行鉤考,搞逼供信,宋貴人經不起酷刑,便飲藥自盡。竇皇後不僅把宋貴人說成大惡,還把皇太子慶說成是窮凶。於建初七年(83)章帝下詔廢太子慶為清河王,立皇子肇為皇太子。竇皇後以後也一直無生育。太子肇便一直也沒有動搖過。

  四、任期要聞與軼事

  1、朝廷上下

  竇太後機警弄權

  章和二年(88)章帝駕崩。竇皇後沉著機警,一麵召竇氏兄弟入宮委任樞要,一麵刪立皇太子肇為帝當日嗣位。皇帝年令尚小怎能親政。當由竇憲兄弟召集公卿提出要議。尊竇皇後為皇太後,臨朝訓政。公卿等畏憚權威,不敢生異。當即酌定臨朝典禮,頒詔施行。竇太後令兄竇憲秉政。憲尚有新顧忌,未敢急攬朝政,因此讓前大尉鄧彪召為太傅。彪字智伯,少有作為見稱鄉裏,曾為桂陽大守,亦有政聲,入為太仆,升任太尉,居官清自,後來因病乞休有四五年。至是複由公車征入。接奉竇太後特詔,其以彪為太傅,賜爵關內侯錄尚書事。

  鄧彪既受命供職,名為朝領袖,但國家大權實際操縱在竇氏手中。竇憲雖守侍中原職,卻是內於機密,高宣詔命。竇篤升任虎賁中郎將,篤弟竇壤並得入為中常侍。宮廷內外隻知有竇氏兄弟,不知有太傅鄧彪。竇氏有所施為,便令鄧彪代奏。彪不能不依。

  竇父勳嚐坐罪致死。謁者韓圩曾是揭發竇勳的首號人物。此時韓紆已死。那竇憲卻為父報仇。潛令門客刺殺韓紆子,割得首級,往祭父墓。竇太後亦為快意置諸不問。

  都昌侯暢,係齊武王劉演孫,入京吊喪多日不歸。私與步兵校尉鄧迭家屬,互相往來。鄧迭有母名元,出入宮中,為竇太後所親愛,劉暢即厚禮相贈,托她對太後說求自己的好處。元直任不辭,入宮一兩次即為說妥,由太後特旨召見,劉暢喜如所願。進見太後極力媚諛,叩了好幾個響頭,說了好番諛詞。婦人家最喜歡奉承,見暢齧伶利,禮貌謙卑,不由的引功歡暢,當作好人看待,問答了好多時才令退去。未幾複蒙召入,好久才不出來。不幾天再召入,居然有說有笑,格外投機。宮中誰敢多嘴,隻有竇憲瞧著,很是不悅。暗想太後一再召暢,定有隱情。暢若得寵必致奪權不如先發製人,結果性命再作後圖。主見已定,便暗囑壯士,伺暢行蹤乘機下手,暢正滿誌躊躇,專望太後賜她好處,按日去到衛營中聽候好音。不防背後跟著刺客,一不見機競欲飲刀,暈倒地上斷送性命。刺客早已揚去,經衛兵報聞,竇太後很是驚悍。即命竇憲嚴拿凶手,憲反將殺人大罪,嫁禍暢弟劉侯、劉剛身上。說他兄弟不和因有此變,竇太後信為真言,就令侍禦史與青州刺史查究此事,將劉剛的罪狀列出。原來劉剛封邑在青州,故兼任青州刺史的考治。尚書韓棱,上言賊在京師,不宜舍近求遠。恐為奸臣所笑。竇憲得了此語,恐棱疑及已身,急請太後下詔責備韓棱。棱堅持原言,三公則袖手旁觀,不敢發議。獨廷尉何敞對,太尉宋由說:“暢係宗室肺腑,乃親直武衛致此殘酷,奉法諸吏無從緝輔,敞不忍坐視願充此役!”宋由乃許令查緝。司徒、司空二府,聞得何敞前往鉤考,亦遣偵吏隨行,結果查得刺暢凶手,實屬竇憲指使,當即奏報太後。太後勃然大怒,立向竇憲問狀,憲亦無究抵賴,匍匐謝罪。太後競將竇憲銅置內宮,竇憲恐遭誅戮,而自請出擊匈奴,圖功贖罪。竇太後且念在親情上而允其北征。

  竇太後拒諫

  是時北匈奴鬧饑荒,部眾離叛,鄰國四麵侵擾。優留單於為鮮卑所殺,北庭大亂,南單於屯屠何新立,上表漢廷,請乘北虜紛爭,出兵征伐,破北成南,並為一國,令漢家無比顧憂。竇太後得表取示執金吾耿秉,秉極言可伐。獨尚書宋意上書諫阻,因此沒有定議。竇憲乃想出去,為逃死計。究竟竇太後顧念同胞,未忍將長兄處死,不過一時氣憤把他禁錮。轉思竇既有誌圖功,樂得遣他出去得能立功異城,也好塞住眾口,免請失刑。於是依了憲議。且命憲為車騎將軍,使執金吾耿秉為征西將軍,為憲付將,領兵去討北匈奴。憲得出營部署,仍然威震一時。

  竇憲部署人馬,已將就緒,便擬辭闕請行。因恐出征後,子第犯法,特使門生齎書投遞尚書郅壽,托他回護家囑,母令得罪。那知郅壽鐵麵無私,競招竇氏門生拘送詔獄,且上書報陳憲罪,比諸王莽。憲當然大憤,便欲設法害壽。壽尚不以為意,入朝遇憲當麵譏刺說他,大起第宅擅興兵甲,種種不法,顯犯國章,憲怎麽肯服罪,自然爭論廷前。偏是壽始終不讓,仍是厲聲正色。憲理屈詞窮,轉向太後跟前進讒壽私買公田,誹謗朝廷,竇太後正在臨朝,聽得壽聲浪甚高,也嫌他倨嫂無禮,便削去壽職,命左右執送廷尉。廷尉懼怕竇權,讞壽成死罪,當即複奏。廷臣莫為解免,獨太尉椽何敞,破案有功得升任侍禦史,此時不忍袖手,即上書進諫:“今郅壽違眾正議,以安宗社豈其私耶?”竇太後接閱敞書才命減郅壽死罪,謫合浦。壽憤不欲生競致自刎。

  竇憲即害死了郅壽,氣焰越盛,且因啟行在即,越擺出大將威風,三公九卿也有看不過去,因聯名上書臻阻竇憲北伐,接連奏了好幾本,終不見報。太尉宋由未免驚疑,不敢再行署奏,諸卿亦多般退縮。惟司徒袁安,司空任隗,還是守正不移,甚至免冠朝堂,極力固爭,仍不見從。侍禦史魯恭素懷忠直,因再詳呈利害,抗疏功諫。這篇奏章也好算是痛哭流涕,說得急切,偏竇太後情深骨肉,置若罔聞,魯恭也隻好罷休。

  竇太後不從朝廷上下一切奏諫,吝然決然遣竇憲北征。且提撥竇篤為衛尉,竇景為奉車都尉,頒發國帑為造邸第,免不得物價沸騰。又有待禦史何敞出諫。大意也是勸竇太後不要出兵北伐。略雲:“過去高祖都舍而不誅。現在兵功大役,惹得朝廷憂勞,百姓愁苦。惟為宗廟計,保元氣是福也!”但奏入不省,還有尚書仆射朱暉已經乞病告歸,亦上疏力勸仍不見從。

  竇氏權勢至頂峰

  不久竇憲北伐班師南歸。且因憲立有大功,而使中郎將持節慰勞。拜憲為大將軍封陽侯食邑二萬戶。憲還想沽名,辭還封爵,太後未許。經憲再三固辭,乃暫罷侯封。但使為大將軍,位置在三公以下。獨憲因立功回朝威震宮廷,朝臣又多有阿諛取容。奏請要憲位次太傅,居三公上。竇太後自然樂從,領詔如議。於是大開倉庫分邑將吏。查得從征諸將軍士,係是諸郡二千石子弟,悉令為太子舍人。越年七月竇太後又下詔道:“大將軍竇憲往歲出征,克滅北狄,朝加封賞,固讓不受,照舅氏舊典封憲冠軍侯,邑二萬戶;篤為郾侯;景為汝陽侯;襄為夏陽侯,各六千戶,以示獎賞,其毋辭!”

  竇篤,竇景,竇襄並皆受封,竇憲仍讓還不受,便率兵出鎮涼州。征將軍耿秉,自班師回朝後,亦得封美陽侯,官拜光祿勳。另遣侍中,鄧迭行西征大將軍事,佐竇憲赴鎮。

  永元三年(91)夏,竇憲又平北匈奴,功力無比,勢傾朝野。用耿夔、任尚等為爪牙;鄧迭鄒瑛為心腹;班固傅毅為羽翼。刺史兵令多出竇門,為所欲為,毫無忌憚。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實在看不慣,因聯名舉發二千石等,因賂得官共四十餘人。竇太後不便回護,隻好將他罷去。惟竇氏兄弟引為大恨。不過因安、隗兩人素負重望,未敢中傷。

  河南尹王調,洛陽令李兵,諂媚竇氏得到重用,舉動自由。都被尚書仆射樂恢上書奏彈。竇襄聞知欲替二人說情,便去找樂恢。可是樂恢競拒絕不見,襄隻好怏怏回車,樂恢妻子從旁勸諫道:“古人賞容身避害,何必多言取禍?”恢歎息道:“我在朝為官就看不慣。不要說是王、李二人就是竇氏一家我也要直言糾彈呢?”因此,他又上書勸諫竇太後。“要她常以勢盛為咎。臣的權力超過君子,人民就會遭殃!”

  竇太後方寵任兄弟,怎肯為了樂恢一勸便將他們的權力削去!那樂恢得了數天不見答複,乃再稱病請假,另外推薦郭楊或高風代自己的職,偏又下詔令樂恢為騎都尉,樂恢隻好又上書辭謝,得到了批準,樂恢繳印歸裏。誰知那竇憲不放過樂恢,他找來京兆尹囑令他,對樂恢要嚴加管製,不能使他自由。京兆尹希承了竇憲的旨意,便越覺得狐假虎威起來,他吩咐屬吏常時去監察。弄得那樂恢雖居在家中,仿佛與囹圄無二。不由得鬱憤填胸,隻好飲藥自盡了。那竇憲威焰逼人,灸手可熱。兄弟四家競營台榭,窮極土木。

  竇篤且得加位特進,竇景提為執全吾,竇襄升為光祿勳,蟠踞內外,傾動京師。竇襄少讀經書尚知範。那竇篤和竇景兩人卻恣肆得很,特別是竇景越加表現突出!按漢製執全吾屬下,一向配有緹騎二百人。但竇景嫌不足,加入家僮門役,遊行都市。見到凡是珍寶玩物亦要強行奪走,不給一分錢。見到民間婦女一有姿色,使勒令送入府中,作為妻騰。倘若不從,即將其家屬誣成罪犯。甚至在他手下的僮仆都可以貪財漁色。強取人物霸占婦女!嚇得周圍的民眾往往關門閉宅如避仇寇。主管明知這些情況,但是不敢舉奏,還是竇太後留心外事,稍有所聞,才免去了竇景的官職。調他去魏郡當行大兵。但竇氏族中尚有十餘人得為顯官。城門校尉竇霸,乃是竇憲的叔父。霸弟竇褒為將作大臣,褒第竇嘉為少尉,此升為侍中及大夫郎。就是竇憲的女婿郭舉亦得為射聲校尉,郭舉的父親郭璜並為長樂少府,互相連結表裏為奸。

  永元三年(91)十月中,和帝出巡長安,叫竇憲同行,到行宮相會。憲奉命後,自涼州入關。見到和帝尚書以下統至十裏外迎接,且應跪伏齊稱萬歲。獨尚書韓陵正色道:“古人有言,上交不諂下交不瀆”竇大將軍雖功勳赫耀,究竟是個人臣,如何得呼萬歲呢?

  大眾聞言倒也認為竇憲雖是大將軍,確不應該同和帝在一起接受大家高呼萬歲!這時便有尚書左丞王龍,私下裏跑去告訴竇憲,被韓棱察出了情弊,他奏明和帝,被罰為城旦。竇憲得知這消息雖然懷恨韓陵,卻也無可如何!

  越年即永元四年(92)由憲奏稱北單於走死,弟右穀蠡王於塗韃自立為單於,率眾數千,款塞投誠。應即賜給冊封,特置中郎領護,如南單於故事。和帝下詔令公卿會議。太尉宋由等以為可行。獨袁安,任隗說:北虜既滅當令南單於返居北庭並領降眾,不必再立北單於,多增一虜。偏郡臣多逢迎權威。袁安恐竇憲的意見得逞,又獨出來奏聞駁斥,竇憲看到袁安奏駁,所以又再三陳請,要與袁安辯論。袁安也不服輸,但憲有太後做主,最後還是服從了竇憲的意見。並下詔令大將軍左校尉耿夔,持冊封於塗韃為北單於。並令任尚為中郎將,持節屯伊吾(地名)監護北庭,如南單於舊製。惹得司徒袁安憂憤成疾,竟致不起,不久便歿。

  竇憲俯首服罪

  司徒袁安為諫不立北單於而不訥,鬱鬱告終。和帝特提拔大常丁鴻代袁為司徒。和帝年十四也知竇氏專權自恣必為後患。故選鴻代安,靠著他為得力的助手。當時正逢夏季日食,丁鴻卻借災對和帝說:“日食屬陽會示君,勸和帝身為天子要有清醒的頭腦,現在周圍有許多奸人,如竇氏權勢太重,作威作福,擅意專權,久而久之必害國家,要盡快設法鏟除以不害國害民!”說這番話若被竇太後聽到了當然不會高興。偏和帝已留心政治,考慮了一番後,再去向太後說明。和帝很理解這番話的意思,即命丁鴻兼官衛尉,管理南北宮。自己又謀算一番後,決定找鄭眾商議可免嫌疑。因此屏去左右與議方法。鄭眾提出先調回竇憲和在京的一些黨羽一體處置,這樣可以遮蓋一些舉動,使人不覺警惕,方可以成功。和帝依了鄭眾的主張。頒詔涼州,一麵到北宮去借講經為名,召入清河王慶,共決大計。慶即前時的廢太子,和帝素與相愛。此時召慶入議,也知道他對竇氏有怨,必肯幫助。慶果得代為設法:按照前朝《外戚傳》作為引征,免得太後驚覺。正在秘密安排的時候,竇憲、郭迭已奉命還都。和帝迅速叫大鴻臚持節郊迎,賞稿軍吏,時已天晚憲等不及入朝報告。那知是夜已有變動。首先調發衛卒將鄧迭兄弟,鄒璜父子,一股腦兒拘係獄中。自從和帝與鄭眾等定謀,專待竇憲等到來即行發作。一聞竇憲入都立即由鄭眾奉禦車駕夜入北宮,傳令司徒兼衛尉官丁鴻嚴兵宿衛,緊閉城門。速調執金吾衛校尉等分頭往拿,一個沒有逃脫。竇憲倦臥家中未曾聞知,一到天晨,門外已遍布兵士。經門使報傳進去,他才起床。他想問明一下情況,偏有士兵趨入,謁者仆射隨即宣讀詔書,服下印緩。改封為冠軍侯促使就國,憲隻得照辦。待至朝吏出門,使人探問才知兄弟俱已勒還官印,艱令就封。偶而複聞鄧迭兄弟,鄒璜父子俱綁赴市曹,明正典型。驚得竇憲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已而金執吾到來,傳布帝詔催憲啟行,就是竇篤,景、襄三人亦俱促就道。竇憲想去一下長樂宮,卻被阻止。於是力盡計窮沒奈何出都自去。都中人民統皆稱快,偌大的豪門貴戚,一時忽然成空。

  接著追究竇氏黨羽貶黜多人。連太尉宋由亦遭連坐,又令罷職。宋懼罪自盡。太傅鄧彪慌忙乞病告休。和帝因他年老,準令歸裏,彪常得考終。司空任隗亦即病逝。當時唯大司農尹睦宗正劉方,常與袁安,任隗同抗竇氏兄弟。和帝乃提尹睦為太尉兼代太傅。劉方為司空,並特派使往督竇氏兄弟逼令自殺。和帝乃有意免除竇襄不死,但將憲篤景三人先後斃命。光祿勳竇固已早死。安豐侯竇嘉捧前司空竇融祭祀,入為少府至巡,也亦免官就國,總算還保存食邑。中護軍班固為竇氏黨羽,和帝但將他革職了事。偏是洛陽令種競,以前被固的家權醉罵,懷恨未忘,此時正好假公濟私,競將班固捕係獄中加以官辱。班固年紀已經六十有餘了,怎禁得這般淩虐,時痛憤交迫,丞致殞生。競自知闖禍,不得不羅織班固的罪行、奏明死狀,有詔將競免官,獄吏抵死。班固曾為蘭台令史,奉詔修撰《前漢書》大數粗備,尚缺八表及天文誌,他人不能繼續,隻有固妹班昭,博厚多才,特征入建觀藏書閣中,囑令續成。班詔字惠班,一名姬,為同郡扶訊人曹壽妻,壽字世叔,不幸早亡,昭誓誌守節,行止不苟,乃奉詔入宮,貞操如故,後宮多奉為女師。

  至此竇氏服罪,在黨盡誅,和帝擇勳頒賞,鄭眾為首功,封為大長秩,後人格外寵遇,意給侯封。

  竇太後崩,誼關事務有變更

  永元八年(96)皇太後竇氏告崩。尚未出葬,忽由梁鬆子梁邑,令從兄梁擅上書二府:“稱漢家舊典,崇貴母氏。梁貴人親育聖躬,不蒙尊號,乞求申議!”因為以前梁貴人是被竇氏陷害的。當時竇氏仗宏梁家,隻好讓其草草安葬。和帝時尚幼稚,向由竇後撫養。還道是假生母呢!宮廷內外,都畏憚竇氏勢力,何人敢與和帝說明?前此時候竇氏即敗,方有人約略提及,但竇太後尚是生存究竟還未便盡言。直至今天由梁擅上書,經太尉問明原委,再轉達給和帝。和帝才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梁氏。不禁悲慟,且泣且問了一些情況。太尉張酺說:“春秋大義母以子貴,故自漢興以來,帝母無不尊顯,臣的意見認為要趕快為生母上尊號,追慰聖靈。並要通知真舅,顧全親誼,方為兩安。”和帝點頭道:“好在你講明,否則我不知這些事了。”

  過了幾天又有奏章呈入,署名為南陽人樊調妻梁姬,就是和帝生母梁貴人的胞妹。和帝當即披閱,但見紙上寫著:“妾姬同產女弟貴人前充後官,蒙先帝厚恩,得見寵幸,命生聖明,而被竇氏所陰陷,冤死牢獄。老母孤弟遠徙萬裏,獨我未名逸仗草野,常恐沒命。今遇值陛下神聖之運,親統萬口,群物得所。竇氏兄弟奸惡,即伏誅。海內曠然,各獲其宜,妾才蘇息,拭目更視,乃敢昧死自陳所天,妾聞太宗即位(即漢文帝)薄氏(其母)蒙榮宣帝繼統。史族複興,妾父即冤不可複生,母氏年逾七十,及弟梁棠等,尚遠在絕城,不知死生?願乞求將臻朽骨,使母弟得歸故郡,施過天地存歿幸欶矣!”

  和帝看到未句。就令中常侍掖廷令傳召梁嫕入宮。嫕進宮陳明情詞確鑿,並無欺鍾。嫕舉止大方,談吐明白,說到母家滎冤情事時,禁不住淚珠盈眶。和帝亦為流涕。便留嫕住宮,旬月才出。賜賞了一些物資,加號梁夫人。並調嫕夫樊調,為羽林左監。是時司徒丁鴻病逝,由司空劉方繼任司徒,用太常張奮為司空,三公聯名上奏(太尉張酺亦在內)請依光武帝黜呂後故事,貶竇太後尊號,不準與章帝合葬。和帝躊躇再回,究竟撫育有年,不忍依議。群臣無複異言。乃奉竇太後梓宮與章帝合葬敬陵。尊諡為明德皇後。再將生母梁貴人,改行棺殮,追服喪製與娣梁大貴人俱葬西陵,諡曰恭懷皇後。且追封梁竦為褒親侯,予諡日湣。接著派中使與嫕及梁鬆子梁邑,同赴漢陽遷回竦喪。竦死漢陽獄中,運回後就莖懷皇後陵旁,建告墳墓,由和帝親自送葬,百官必會。又征梁竦家屬,封竦子梁裳,為樂平侯;棠弟梁雍為乘氏侯;雍弟梁翟為單父侯。食欲五千戶位皆特進。賞賜第宅,奴婢車馬,兵駑等,就是梁氏宗族不論親疏,俱得補授郎官。梁氏得轉衰為盛,寵遇日隆。

  青河王劉慶,也到其生母宋貴人墓前祭掃致衰,和帝當然允許。但想與恭懷皇後相似不敢。故又請外祖母王氏,因疾迎京,和帝亦準。並宋氏家族亦得至都中,劉慶的舅舅宋衍,俊、蓋、逃四人又並補授為郎。

  惟夏陽侯竇襄就國後,得幸存下來。不料梁棠兄弟,幸如還都,路經長沙與羅縣相近,競順道逼令自殺。和帝因為加思諸舅亦不複查問。可見天道天常一反一複。榮耀與衰辱之勢貽譏後世呢!

  燕去鴻來的立後戲

  且說和帝春秋日盛,尚未入後。後宮裏麵已選入數人,入宮最早的,為寵最隆的,要算是前執金吾陰識的曾孫女兒。叫做陰孝和。識為光武帝後陰酈華的哥哥,甘為帝戚。陰女年少聰慧,知書識字,麵貌亦秀麗動人。因此亦選入掖廷,即邀恩寵,受封貴人,永元八年(公元96)立為皇後。

  偏又有位世家閨秀,相繼充選。她就是護羌校尉鄧訓的女兒。名緩。五歲時就達書通禮,祖母很加鍾愛。有一次親自為她剪發,因年紀大了,眼睛糊模。一不小心剪傷前額。小女孩忍痛不作聲,旁人見她額上有血,問她怎麽會事?她答說:“是我祖母為我剪發,由於年高眼花,不小心而傷破的。我不是沒有痛,而是有意不作聲。倘若我一呼,便轉傷了老人對我的憐愛,所以隻好隱忍下來呢!”左右人聽了,無不感到歎羨。她六歲能作篆書,十二歲通《詩經》,《論語》其母陰氏,常以嘲弄的語言問她:“你不要針錢,專心文學,難道想做個女博士麽?”然小女孩鄧綏便采取了晝習婦工,暮讀典籍的方法堅持下來。家人戲呼她為女學生,父親即訓亦另眼相看。當陰後入選時候,即女亦已選入。隻不過當時,正碰上父訓病歿在家守製,因此貽誤了適期。小女在家哭父,三年不飲酒、食肉。使人的相貌都改變了,很多人都說不認識了,所以大家又稱之為孝女。

  鄧緩慢慢長大及年已十六歲了,竟出落得豐容盛鬈廣額修眉,身長七尺二寸,換成現在約有一米七十,肌膚瑩潔。正遇和帝第二次挑選宮女,因複將她選上。其貌超群人。和帝年將及冠正是好色年華,一經瞧著怎皆放過,當晚就請入寢室,諧成好夢,一宵恩愛似漆投膠越日便冊為貴人。但是這鄧貴人承宏不騎,恭慎如故,平時進見陰後也是小心伺侯,戰戰競競,生怕會傷害了她。就是侍女隸役亦是好意對待。因此整個宮內誰都說她好,譽滿一時。一次偶然感冒了,比較嚴重,和帝忙通知鄧氏家屬進宮照顧她。鄧貴人便對和帝說:“不要這樣做,一是進出來往頻繁,怕會混進壞人,對皇上不安全。二是怕若得大臣們說她是個講究特殊的人,造成不好印象。”和帝不禁讚歎,所以當即改為自己的眷屬前來照顧。那鄧貴人仍然謹慎地對待。每當兵宮宴會,諸妃妾競加修飾,從上到下,煥然一新。獨鄧貴人淡妝淺抹,自在雍容。平時衣服或與陰同色,在即改換,若與陰後同時進見,她即取並行,不敢正坐,每承上問總等陰後先說。和帝知勞心曲體,參讚她修德鳴謙。既而陰後不育,鄧貴人亦未得懷妊,後宮雖聞有生產,輒致夭殤。貴人乃屢稱有疾,另選她人入禦,望她能為皇上生子。獨陰後相形見絀,妒恨日深。外祖母鄧朱出入宮掖,陰後常密與計議,擬令巫祝,咒死鄧貴人,然後泄恨。誰知鄧貴人未曾遇禍,和帝卻搶病垂危。陰後極密語左右說:“我若得誌,不使鄧氏再有貴類!”偏宮人多得鄧貴人厚惠,竟將密語轉告了鄧貴人。鄧貴人流涕說:我嚐竭城盡心侍奉皇後,乃不為所諒,意致獲罪於天!我沒有做我對不起她的事,她卻這樣恨我,我不如自己早點死算了。免得下日會被她弄死。我做人彘更化不來。於是急欲飲藥自盡,好在客人趙王發現,慌忙勸阻才未得逞。越日和帝的病有所好轉,了解到了這些情況,便對陰後產生了憎恨。到了永元十四年(102)間,競又有人告發陰後。說她外祖母鄧朱等共為巫盅,私下咒詛等情。和帝便令中常侍張慎,與尚書陳褒會同掖庭令,捕入鄧朱,並二子鄧奉、鄧毅,及後弟陰軼、陰輔、陰敞一並到案,嚴刑拷訊,當即錄述口供,證明咒詛屬實,應以大逆不道論處。和帝已與陰後不和,見了張慎等複奉,也不顧及舊情,便令司徒魯慕,持節至長樂宮,冊廢皇後陰氏,叫她徙居桐宮。

  魯慕由侍禦史提為光祿勳。累蒙寵信,這時正好司徒劉方,坐罪自殺,故又提魯慕為司徒。慕奉命廢後,後已無計可施,隻得繳出皇緩,搬向相宮居住。其父陰綱飲藥而死,弟陰輔斃於獄中。外祖母鄧朱乃母舅奉毅,並皆為刑杖所傷,陸續斃命。陰鄧兩家屬,都稱充戍日南、單剩了自己一身:淒惶孤冷、且憤且悲,整日裏用淚洗臉,茶也不飲,飯也不吃。經落得個腸斷血枯。宮人報告皇帝總算發出一口棺材、草草殮訖。即日葬於平亭。

  鄧貴人聞陰後被廢卻還上書勸詛,和帝當然不從。約莫有幾旬,有人請繼立皇後,和帝說:“皇後為六宮領袖,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豈可率爾冊立。朕思宮中嬪禦隻有鄧貴人才德冠後庭,尚可當此任。”這數語為鄧貴人所聞,連忙上書辭謝,讓與後宮周,馮諸貴人。好容易又是月餘,和帝決計立鄧貴人為後,鄧貴人且讓至再三。終因優詔,慰勉方登後位。宮庭內外,相率慶和。當也有人把他說成是“燕去鴻耒”!燕即和帝與陰後的舊情隻是陰後嫉妒鄧氏。鴻當是指和帝又愛了鄧氏而立後,鄧後確實人美心更美!

  和帝崇尚儒術

  和帝也很崇尚儒術。他很願意歡迎一些有文化,有才智的人進來各級政府中辦事。以治理好國家,造福於人民。陳宏少為州郡吏椽,由司徒鮑昱推薦上來,任詞曹職,掌管天下訟獄執法的工作。他編撰了《辭訟法》七卷,由鮑昱上呈,頒為《三府定法》。由此又提拔為尚書。後受到竇氏的排斥,調出先後擔任過泰山、廣漢諸郡太守。他每到一地都能息訟安民。竇氏衰落,又調入中央任大司農,曾代鄧躬為廷尉。鄧躬通明法律矜恕有聲,任尉十餘年,政績出眾。及躬病逝,由宏繼任,往往用經決獄!務在寬平。

  當時有司空張奮免職。後任為太仆韓棱,棱則以剛直著名。太尉張釃因病乞休,嚐薦魏郡太守除仿自代。和帝進大司農張禹為太尉,征得徐仿為大司農。禹原來曆時郡官,執法辦事,民皆悅服。又轉任兗州刺史,亦有政聲。調任大司農又提升為太尉,正色入朝,為朝廷所倚重。徐仿是沛人,亦有令名,父憲皆通經術。徐仿世承家訓,舉孝廉乃入為郎。累任職司隸校尉,又出任過魏郡太守。和帝因張酺薦引召為大司農。正好司空韓棱又逝世,有太常巢勘代任,未能稱職。乃進徐仿為司空。仿留意經字,分晰章句,熟通經意。就是司徒魯恭,亦以通經致用。他又推薦弟魯丕,更好學不倦,兼通五經,拜為青州刺史,後又調為趙相。門生慕名就學,關東人互相傳語說:“五經複興魯叔陵”叔陵即丕的表字。後來連任東郡,陳留,諸郡太守後,坐事免官。侍中賈逵,獨奏稱魯丕道藝深明,宜加任用,不應廢棄。和帝乃再征為中散大夫。永元十三年(101)和帝親幸東觀,取閱藏書,召見侍中賈逵、尚書令黃香等,講解經義,魯丕亦在列。賈逵為賈誼九世孫,曆代都明白經書。到了賈逵更專精古字,當作《左氏傳國語解古》五十一篇,獻入朝廷,留藏秘館,和帝拜他為郎。又奉詔撰寫《尚書故同異》及《齊魯韓詩與毛氏異同》並作《周官解話》九十數卷,皆為諸儒所未及道。因此名重儒林。和帝提賈逵為左中郎將,改官侍中,領騎都尉,內參帷幄,兼職秘書。甚見信用,盈廷公推為經師。黃香為江夏人,九歲失母。鄉人稱為孝子,年十二為太守劉護所招居幕下,署名門下孝子,重得博覽經典,京師稱之為天下無雙,提為尚書郎,又提為尚書令。和帝還令邊疆地區人稀少,人抄十萬以上人口,每年推薦一人。不足十萬也舉一人,五萬以下三歲舉一人。

  班超還朝

  西北一帶,自從班超撫定西域,各國老實附漢。惟班超是由明帝永年十六年(73)奉命西行。經章帝一朝至和帝永元十二年尚未得歸,先後約三十載,年紀已經七十了,思歸故裏。當時,正好班超派掾吏甘英去羅馬國,行至阿刺,西臨大海為安息人所勸阻,而沒有去成。但安息國獻入獅子,及條支大鳥,於甘英帶回。所以班超就遣子班勇,同外使一齊去洛陽一麵貢獻禮物,一麵要求回歸。和帝召見後考慮班超得外人心,雖然多年在外想歸,是可以理解的,關鍵就是沒有合適人選去代理。所以隻得擱了下來,想慢慢再考慮。

  轉眼間又是兩年,班超久不得朝命,杳無音訊。但知道了其妹班昭已經入都續史,並為後宮師。因此又特寄與一書給妹,令設法求歸。班昭本善文拿起筆就寫,成一篇奏章,很滎敬地交呈朝廷。

  奏書略雲?妾同產兄西域都護定遠侯超,幸得以繳功特蒙重賞,爵列通侯,位二千石……超之婚書誌殞軀命……賴滎陛下神靈尚得延命沙漠。至今積州年之,骨肉生離,不複相識,所與相隨人士,相繼物故,班超今年已七十,衰老被病,頭發無黑,兩手不仁,再不聰明,扶杖乃能行。雖想竭盡全力,以報塞天恩,迫於歲幕,犬馬齒索……故超萬裏歸誠,自陳苦急,從上次上書要求回歸,已經二年多了,還未蒙省錄。竊聞古者十五爵兵,六十還之,亦有休息。緣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萬國之歡心,不遺小國之臣,班超也是個侯伯之位之人!故敢觸死為超求衰,超餘年一得生還,複見闕廷……超有書與妾生訣,恐不複相見,故妾誠傷超以壯年竭忠孝於沙漠,恐他老要殞死於曠野,誠可哀憐。如不蒙救護,超有一旦之變,如國家何……愚蠢不知大義,觸犯忌諱。無任翹切待命之至。

  和帝見了此奏不禁感動乃超還朝。命中郎將任尚代為都護。超欲然奉命與尚交待,尚問超道:“君侯在西域三十餘年遠還畏懷,未將煨承君後,任重才淺,還求明誨!”超悵然道:“超已年老身目失聰,任君屢當大任,經驗必多,何待超言?但既承明問,敢不竭愚。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順孫。狄又性同禽獸,難養易敗,今君來此托馬又他不足慮,隻是性格不能嚴急,水清無大魚。察政不得不和,宜改從簡易。寬過總大鋼,便可收效了。”尚雖然謝教,心下卻來必為然。待超去後,私語親吏道:“我以為班君必有奇謀,誰料他所言止此,平淡無奇,何足為訓?”遂把超言置諸腦後不複記憶。

  超至洛陽,諸闕進謁和帝慰勞數語,令為射聲校尉,班超患有胸疾,至是益劇入朝,不過月餘便致先終。年七十一歲。和帝遣使吊祭,贈遺頗厚。令長子班雄襲爵。班超如此大力,生雖封侯,死不爭諡,真是有漢以來聞所未聞之。

  和帝攜諸王會宗室

  永元十五年(103)間,孟夏日食。有人認為這是陰氣大盛所致。所謂陰氣就是不合當時政道的事情存在。而不合政道的事情很多,究其主要的還是諸封王久久居京不願就國。於是向皇上提出奏請令諸王迅速離京就國以應天象。

  原來和帝性情友愛,遵循乃父故事。令兄弟留居京師,及有可奏請遣發。和帝且不忍分離。便下詔作為答複說:“日食之異,責由一人?諸王幼稚還不懂執政,待弱冠後再就國也不遲!”因此還是留了下來。

  未幾,又到冬日。和帝要出行章陵舊宅。(光武帝已將春陵鄉改為章陵縣)並令諸王一律同去。進了祠堂拜畢祖宗後。就大會宗室。大開宴席飲酒作樂,格外歡喜融洽,和帝對父老鄉親慰問不至,賜賞有佳。和帝還細心聽取了鄉親們的生產生活事誼匯報,並要他們向各級政府以至朝廷提出寶貴意見以便改進工作。體現了一片虛心好學之意。受到鄉親們的熱烈讚揚。當晚安宿,次日啟行還官。便又順道路經去夢,至漢水,濱方擬再旨江陵。忽接到留守太尉張禹的奏章,乃是諫詛遠遊,和帝乃還。

  清河王中傅衛訴,與清河王慶,並同隨駕。誰知那衛訴,卻沿途索贓,得千餘萬涽。事被和帝察覺,派吏鞠治,並責慶不先舉發。慶答說道:“訴位居師傅,並且是朝廷選派來的。臣本愚味,隻是他怎講就怎從,怎麽好去糾察他呢?”“所以未得向陛下報告。”和帝聽了,頗為表示理解,並與慶一齊商議,得抄出衛訴的私贓,一並賜慶。劉慶怎麽也不肯受,乃拜謝而還。太尉張禹亦得蒙特獎,此外留守諸官及隨從諸臣並各賜禹錢有差。

  當時又有來自嶺南的例貢生相送了許多龍眼、荔枝,並有沿途差不多十裏路派出個較大的地方官,五裏路派出一個小村官也奉著禮品互相傳送,晝夜不輟地送來。還有臨武縣縣長唐恙具陳貢獻,且請和帝品嚐滋味。和帝眼看著這種情形,立即下詔不準貢獻。這是和帝美德。越年司徒魯恭坐事免官進張酺為司徒,不足一月便病疫。用了司空徐仿為司徒,進大鳴臚陳寵為司空。又越年改號為元興。大赦天下。九宗室因罪削籍,並得賜複。既而雍地忽裂,世人訝而不祥。待至十二月間和帝得病不起,競至告終。

  2、討伐內外

  多將擊羌各有計策

  永元元年(89)底朝廷接得護羌校尉鄧訓捷報:乃是擊敗了羌豪迷唐,收服了羌胡大群。原來早在章帝元和三年(86),燒當迷吾與其弟號吾,率領羌眾,複來犯邊。隴西郡督烽椽李章,頗有智略,獨不舉烽火,暗地號如戍卒埋伏要隘。號吾見隴西無備,輕騎入境陷入伏中,慌忙突圍返奔。偏值李章緊緊追來強正一發,射傷號吾坐騎,號吾被馬掀下,為章所擒,章執住號吾,將獻諸郡守。號吾乞憐說:“我既被擒也不畏死,但殺死一我,無損羌人,不如放我生還,我當永遠罷兵。不再犯塞了。”章以及說得有理,遂與太守張紆商量,放還號吾。號吾果解散羌眾,各歸故地。迷吾跡退後河北歸義城。至章帝章和元年(87),護羌校尉傅育,貪功啟釁,募人陰拘諸羌,令他自鬥。羌人不肯從令,複生異心,反暗地去報告迷吾。被傅育察覺才知計落空,而又決定立即調發諸郡兵,數萬人前去擊羌。大兵未集,倉猝出師,迷吾聽到說漢兵來臨拚命逃去。那傅育尚不肯罷休,自卒三千騎窮追。且惱動了迷吾毒性。設伏三兜穀旁,邀截傅育軍隊,那博育夜至穀口,尚來不及擇地設駐。忽然伏兵齊起,兩麵挾襲,把傅育兵殺死無數。傅育本人也做了個無頭鬼。還幸各郡兵赴救,剩下殘眾一兩千人,招集起來,自還歸營,敗報到了京師,有詔令張紆為護羌校尉,出駐臨羌。

  不久迷吾複入寇聖城。張紆遣從司馬防領兵截擊,大破迷吾。迷吾乃致書乞降。張紆佯為允許,及迷吾執眾到來,陳兵大會,置酒稿眾,密將毒藥置入酒中,羌眾飲酒中毒,陸續倒地。迷吾亦筋軟骨酥,不省人事。張紆得指麾兵士一一屠戮,且剁落迷吾首級,祭傅育墓。再發兵襲擊迷吾軍,以斬獲數千人,迷吾子迷唐,獨得逃脫,他恨父被害,有誌複仇,遂與諸羌師拉好關係,據住大子榆穀與張紆為難。張紆不能製服,隻好向朝廷要求派兵援助,但朝廷又責備張紆前次用毒殺諸羌,很是失計。所以不但不給援兵,反將張紆免官召還。改任故張掖太守鄧訓代為護羌校尉。鄧訓字平叔,係故高密侯鄧禹第六子,少有大誌,厭文尚武,禹尚斥為不肖。那知鄧訓鍛煉就一身好武藝,又善於安撫百姓。章帝時就曾任烏桓校尉,與士卒同艱苦。大得人心,番虜很害怕鄧訓,不敢接近。便又調任張掖太守,故邊境很長一段時間,清寧無事。所以至張紆免職,公卿大多數人舉鄧訓去代任。

  鄧訓出任不久,迷詰即領兵萬騎。來至塞下,一時未敢攻訓。過了幾天,迷唐便指令小月氐胡來攻,小月氐胡有兵隻幾千人,且紀律又散慢,並對羌胡也有些矛盾,所以也一時來攻,又一時不攻。鄧訓軍營有人勸說,趁此形勢衝過去,把小月氐胡同羌胡一舉全殲。但鄧訓認為不可以這樣做。因為以前張紆接受羌胡投降已經失了信。現在隻有采取,取信於羌胡的作法:先打開城門,不管是羌胡,還是小月氐胡的妻奴幼長,以及士兵也好引進城內,好生招待看管,給他們生活,有病給醫。這樣才感動了羌胡等。這時迷唐叔父號吾,首先率種人八百戶來降,鄧訓合數收納,妥為安慰。一麵征發秦胡羌兵四千餘人,出塞掩擊迷唐,斬首虜六百餘級,得牛羊萬餘頭,迷唐抵故不住,棄去了大小榆穀,逃入頗岩穀中,羌眾亦逐漸散去。

  既而和帝改年號為永元元年(89)春光明媚,塞外雪消,迷唐詔想歸故地,但屢遣偵探往來榆穀,都為鄧訓所知。鄧訓又迅速發皇中兵六千餘人,叫長史任尚為將,叫他縫草為船,置諸筏上乘夜渡河,襲取頗岩穀。迷唐猝不及防,被任尚剩隙掩入,斬首千餘,獲牲口二千。馬牛羊三百。迷唐又倉惶走逃。西奔千裏,諸羌種盡叛迷唐。燒當種豪酋,東號,情願內附。鄧訓撫綏諸羌,隨即遣散屯兵,各令歸郡。惟留馳刑徒二千餘人,分田屯墾,兼修城堡,務為休息,鄧訓方口書告捷,漢廷共慶得人。

  竇憲北征連戰連捷立大功

  車騎將軍竇憲奉了竇太後的寵命,與征西將軍耿秉等同出朔方,至雞鹿塞。渡遼將軍鄧鴻自固陽塞來會。這時南單於屯屠何,也由滿夷穀出兵來迎漢將。各軍大集涿邪山。當由竇憲調動人馬:遣付校尉閻盤,司馬耿譚與南單於合兵萬騎,進抵稽落山。這時正好北單於領眾到來,兩下裏一見麵當然交戰。自午至暮,大敗北虜。北單於抱頭竄去,餘眾崩潰。竇憲得前驅捷報,親率大軍追擊,諸部直至私渠北鞮海。斬各王以下三千餘級,獲牲口百餘萬頭收降北匈奴種落八十一部,約得廿餘萬人。竇憲與耿秉共登燕山,竇憲說:“我行出塞已三千餘裏,聲威遠震,曠古無倫。”遂令中護軍班固,作文錄石,表揚功德。班固本擅長文辭,曾由蘭台令史,提為玄武司馬。因為母親丁氏去世,回家守孝棄官。期滿後回朝,正遇上竇憲出征,召令同行。任命中護軍並兼參議。此時奉著憲命,遂得以抒展長才,撰了一篇冠寵堂皇的銘詞,冠以序文,文雲:

  維永元元年(89)秋七月,有漢元舅車騎將軍竇憲,與執金吾耿秉自請督兵出塞朔方,抗擊北匈奴的侵略。且聯合單於部將東烏桓,西羌侯王君長,驍騎三萬,共計有萬三千餘騎。從四麵分為八陣,耀武揚威衝向敵駐地,下雞鹿,経磧鹵,掃大漠,斬溫禺,血屍逐(溫禺,屍逐是匈奴諸王的名號),以染山河!所剩無幾,餘眾逃竄,使之匈奴地方蕭條萬裏、野無遺寇,於是返旗而旋。

  這次戰役滅絕冒頓之老巢(冒頓讀墨特是匈奴先世祖名),焚毀了老上之龍庭(冒頓子稽粥號老上單於)。就我大漢上以泄高祖之宿憤,光祖宗之玄靈;下以安固後代,開拓疆土之威風。真可謂一勞而永逸,暫費而永寧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銘上德,功振萬世!

  文既撰就,當即鐫刻石上,班師南歸。但遺軍司馬梁颯等帶領千騎,並攜金帛再向北方進行,沿途宣揚國威,服從有賞,不服從加誅。這時的北虜甫經荒亂,聞得此令,自然爭相趨附?求給賞賜,先後招降萬餘人。又進抵西海,北單於正在避匿,探得漢官前來行賞,也即出遷。梁颯宣傳詔命、北單於稽首受命,即率眾與梁颯俱還。至私渠海才知漢兵已經入塞。乃隻遣第右溫禹鞮王奉負入侍。隨梁颯去入朝。竇憲聽到說北單於不肯親自來,競將他侍弟也遣還,表示不與他修私。而南單於便打了一隻古鼎,返饋送給竇憲。憲得鼎進呈竇太後,竇太後大喜。北單於看見竇憲遣還侍弟。便又使車諧儲王等款塞請朝,屢見漢大使。竇憲將此情況如實向朝廷作了匯報。根據朝廷的意見,竇憲令中護軍班固,署中郎將與司馬梁颯出迎北單於。偏南單於這時又發兵前來,掃反北單於,南單於是怕漢軍保護北單於而來的。故他們一到看見北單於尚未受到漢軍的保護,便發兵截擊北單於。北單於負創,慌忙逃去。獨單於的妻子被擒。這時班固與梁颯私自商量來到梁海,因此未得與北單於相見。接著就折回涼州。

  也正在這時,那南單於卻至書於竇憲,請求他乘勝掃北。於是竇憲又令班固,梁颯繼續前進,乘勝追擊。率領南單於八千銳騎出雞鹿塞,抵涿邪,兵分兩路:左路繞西海於回到河雲西;右路沿匈奴河北上,渡甘微河,出河雲東。乘夜合圍單於庭,殲萬餘人,單於負傷率數十騎西奔去了。

  永元三年(91)仲春,北單於又設庭帳於金微山。朝廷亦令車騎將軍竇憲領著左校尉耿夔、司馬任尚,率八百銳騎,出居延塞五千餘裏,往擊北單於。星夜馳行,已出塞好幾千裏,未見到北單於蹤跡。派出偵騎四出探尋,方才知道北單於遠駐金微山。山東漠氏,去塞五千多裏。從前漢兵北征從未到過此地。北單於率領家屬總道這裏是個安樂窩,可以無恐。哪知漢將耿夔執戈前驅,窮搜虎穴,競趨至金微山下,圍住虜庭。任尚等又隨後繼進。並力殺入,虜眾不及措手,頓時亂竄。北單於又慌忙逃避,但已為流矢即箭所傷,忍痛奔命。所有各王以下五千餘人,或殺或拘,連單於母閼氏,也一股腦兒做了囚奴。耿夔等掃蕩虜庭乃收兵南歸。竇憲拜本奏捷,敘耿夔為首功,和帝下詔封耿夔為栗邑侯,任尚也有封賞。竇憲是統帥當然功勞更大。

  從此北匈奴的餘眾在大漠不能立足了,便開始遷徙歐州。有匈奴江麵的鮮卑族逐步西進,分據了匈奴故地。北匈奴殘眾向西漂泊,漂泊到四千公裏之遙的黑海北岸,當地原居民西哥德部落,受不了北匈奴人的壓力。於是也隻好賂西,侵入多瑙河上遊。原至此地的居民,汪達爾落又受不了西歌德人的壓力,也隻好向西侵入羅馬帝國。羅馬終於亡在這些野蠢民族手中。而南匈奴則永遠成了中國的附庸。

  然而,延續數百年漢匈戰爭得以結束!竇憲是皇親國戚,在這點上不能過於指責,因為在漢朝多般領軍作戰將領是靠裙帶關係的,包括衛青,霍去病等。但是在作戰目的上那竇憲主要是為自己提高朝中戚信,增加政治資本。這點和“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霍去病等人就完全不同。此外,西漢正旺盛至極,而匈奴卻在開始冷落。但是不管怎樣,竇憲實現了霍去病等人的理想。結束了北方遊牧民族對漢民族的威脅!

  班超威揚西域

  長史班超在外有年。且已積功升官,此時已拜為西域都護。自章帝章和元年(86)攻克莎車後,越加威震四海。獨有月氐國王,因他曾派兵相助漢兵進擊莎車。所以他又致書班超。想與漢朝和親,求得公主,班超不肯,沒有將書轉奏朝廷。反把來使退回了。月氐王心下亦產生了不平。即在永元二年(90)遣時王領兵七萬來進攻班超。超部下還不過幾千人。想去招集其他各國兵馬又是緩不濟急。因此部下兵士有些心惶惶,相驚失色。但班超獨從容鎮靜,且招集將士向他們分析了當前敵我形勢。他說月氐兵雖然勢盛,但是從遠看,至在糧食方麵,他就很難接濟,怎能在此地堅持久駐。我們隻要固守城堡,不要去輕舉亂動,月氐兵必然會導致饑盛求降。不過數十日便可無事,何必過於顧慮這些呢?大家聽了也隻好同意伉令奉行。

  月氐付王謝,自恃驍勇前驅挑戰。超督眾堅守,旬月不出兵,謝屢攻不下。又沒有對象來與其決一勝負。看看糧食將盡,不得不分兵抄掠,誰知四麵都是荒野,並無糧草可取,一時性急思援,特遣使齎著金銀珠玉往賄龜茲,向他乞糧濟師。偏早被班超料著,突遣兵往伏東境,待月氐使經過時,齊出襲擊,盡行殺斃。當即梟了首級並金銀珠寶悉數取回,向超繳令。班超卻把月氐使首,懸出城外,使謝聞知。謝果然大驚,遣使請罪,願待生還,這時班超對來使說:“汝國無故犯我,罪有所歸,我已知你們糧盡勢窮,本來我應當發兵把你們打得片甲不留,但我們的胸懷柔順,不願意這樣做,放過了你們,且你們要知罪,我才得放你們回去,但要跟你們國王講清楚,今後每年都要向我朝貢獻不得有誤,否則到時我們會討伐你們的,你們莫怪無情。”

  來使隻好唯唯聽命,回營報謝,謝已經打算希望要生還,還有什麽心事去再戰了。便隻好再遣使放書班超表示同意這樣做。班超才縱令西歸,並不出追。月氐謝聽了返報,當然感激,返告國王又說得超如何智勇,勸國王還是要按照他談定的,按約歲貢方物,尚可無憂。月氐王聽了也覺驚心,便依了謝言,歲歲如儀。

  這消息遍傳於西域,龜茲,溫宿,姑墨三國並皆震恐,也遣入謝罪歸降。班超乃據實報告。漢廷因前次都護陳睦敗歿,擬棄去西域,撒消都護及戍已校尉等官。至超重新又收複西域,乃將舊官重設。即提班超為西域都護,軍司馬徐幹為長史。並使龜茲侍子白霸,歸國為王,特令司馬姚光,護送西行。光至西域與超會商進止,班超說:“龜茲國本來就有國王,叫做尤利多。現在我們又要立白霸為王,尤利多必將抗拒,這個問題怎麽處理呢?隻有我帶領好多兵前往,方是顯示我軍威壓倒尤利多,才能行得通。”姚光聽著班超說出這個方法來而感到大喜。即與班超按計劃同往龜茲。龜茲國王尤利多,果然要拒絕白霸,但看見來兵甚多,這等威風,又料知來者不善。而隻好俯首帖身。推位讓國,班超立即叫尤利多,隨著姚光一齊去漢朝京師。這時尤利多不敢不以,便與姚光一道出了龜茲城,東往洛陽去了。班超尚恐龜茲反複,特留居龜茲它乾城。使徐幹屯駐疏勒,於是西域諸國大半歸順。

  隻有焉耆、危須、尉犁、三國因前時攻歿陳睦,未敢遽降。至永元六年(94)孟秋,超發龜茲、鄯善等八國兵馬,合七萬人,並及吏士貿客千四百人共討焉耆。兵入尉犁國境,先遣使去三國聲明:“漢都護率兵前來,無非要鎮撫三國。如三國改變從善就請你們的第一把手出來迎接我們,我身為漢朝都護,必然會代表漢廷向你們宣布優惠政策,並可給王侯以下各有彩帛。若再有執迷不悟,敢與我大漢朝的天威相抗,那就對不起,我們的大兵將到,在你們境內大打出手,將其玉名俱焚。到那時你們再來出降,一些優惠都沒有了。你們將後悔也就不及了。”焉耆王廣聽到此語,即遣人探視班超的軍情,果然兵多將眾,如火如荼,當下怯風膽望忙遣左將,北鞬支帶著牛酒出迎超軍,偏這個北鞬支原來曾是出兵匈奴的侍子。所以班超便遣責他恐在國王前說了對漢不利的話,因國王不親自來迎接。可憐那北鞬支嚇得要命,慌忙答辯,並表示馬上回去告訴國王親來。這時候漢軍中有人向班超提議,為什麽不殺掉這個鞬支呢?班超搖頭說,我們的主要責任是張威,靠樹立大漢的威風壓倒眾敵方。我們不能輕易靠殺人去壓倒敵方而討功。北鞬支這個人,在焉耆國中,威權很重,如果我們把他殺死,會激起他的國內驚惶,就會形成設備重守,拚死相爭,我們如何能得到耆城呢?軍吏聽了才皆拜服。果然鞬支返報,與國王廣商議,迎超事誼,不防超軍已經深入,將到城下。那時心亂神昏,急得隻好往山中逃,以保性命。又是北鞬支勸國王廣出城迎超,奉獻貢物。遂與北鞬支等三十餘人,如期出會。尉犁王訊,也聞令超至,獨危須王不至,班超大陳軍事。傳召三王入帳,超怒自指責焉耆王廣,危須王如何不至,腹久何故逃亡?兩語說出便令吏士,把二王以下諸人全數拿下,一刀一個殺得幹幹淨淨,當將二叛王首級解逆京都,麵縱兵抄掠,斬首五十餘級,馬畜牛羊三十餘萬頭。立焉耆左侯無孟,為焉耆王,自留焉耆城,半年撫定人民。自是西域五十餘國俱納質內附。和帝下詔酬庸特封超為定遠侯。

  北、南匈奴又出事

  先說北匈奴單於在永元三年(91)戰敗走死後。絕大部分殘眾已陸續自覺西遷徙往歐洲。但還有一支幾千人的隊伍,是由北匈奴單於第右穀率領。本來準備賴塞投誠,漢朝廷完全可以把他作為內附安置下來的。可是那竇憲卻又提出讓他們回去,由我大漢朝,任命其右穀蠡為北匈奴單於,使他像南匈奴單於一樣歸順我漢朝就是了的作法。雖然遭到了朝廷上下絕大多數大臣們的反對,但是掌握了大權的竇太後硬是親誼關重,而堅決支持其親弟竇憲的主張。並派竇憲親自押送回北匈奴地封職。

  可是正在這個時候,朝廷內部也發生了變化。和帝察覺了竇氏兄弟的弄權盛勢將會帶來朝廷前途的威脅,而利用身邊大臣瞞過竇太後,對竇氏兄弟實施鎮壓措施。當然首先要限製大權在手的竇憲,故立即下詔將他召回服罪。乃至送立北匈奴單於事局限在半途中止。

  那北匈奴中有個於除鞬聽到說漢朝召還竇憲服罪,意不服從漢朝廷令,則叛變自去。漢廷得報迅速令將兵長史王輔,合同中郞將任尚,率領數千騎窮追,途中明言托詞是來護送他們,使於塗鞬不先疑心。於除鞬探聽到了這一消息果然中計。不幾天就被漢兵追上了。一聲令下,漢兵衝殺過去,於除鞬還疑是漢兵是認錯了人。拍馬向前用言分辯。誰知那漢長史王輔舞動青大刀搶步出陣,一聲吆喝,竟將於除鞬劈落下馬結束了他的性命。虜眾慌忙回走,已是不及逃生,漢兵四麵兜殺,但見得頭顱滾滾血肉橫飛,霎時間幾乎屠盡殘虜。王輔等還兵報捷,當有優招褒獎不消絮敘!

  是時又聽得南單於屯屠河,忽然病死。由弟左賢王安國嗣立。安國素缺乏聲威。國人不甚信服。左穀蠡王師子,為安國的從兄,狡黠多力。屢與漢兵掩擊北庭,受漢賞賜。因此國中多數憚師子,輕視安國。安國得為單於,師子當然為左賢王。因恐功高遭忌,不就左賢王宅,獨徙居五原界中。安國果然懷嫌,他便籠絡北庭降胡欲圖謀師子。每召師子會議師子不去。漢渡遼將軍皇甫陵,亦保護師子,使得安居。安國懷憤,就越來越嚴重了,便上表漢廷指斥皇甫陵。漢廷將陵免官,改任金執吾朱微行度遼將軍事。但尚有一個中郎將杜崇與皇甫陵同鎮北方,未曾換掉必然尊守遣製。反對安國,安國再口書斥杜崇,杜崇卻先令河西大守截住北使,不許與朝廷通使,且轉告朱微說安國有叛漢之意,朱微便與杜崇聯合會奏。和帝覽奏,令公卿集議方法。公卿等,認為外麵夷人的情形難測,應派得力的人去單於庭與杜崇、朱微一齊觀察動靜。如有他變,即令便宜行事。和帝照此發令施行。朱微和杜崇接到朝廷令,立即發兵擊單於庭。安國聞漢兵猝至,便棄帳逃走,待至漢兵南歸,那安國又引眾入攻師子。師子予先觀察了,會出現兵患,便急率部眾入曼伯城。等到安追到城下,門已早閉不能攻入,隻好把兵移至五原,與師子相待。朱微遣使調停,安國不從,因此就與杜崇一起發諸郡兵馬,往討安國。安國兩麵受討支持不住,當然驚惶,安國的舅舅骨都侯喜為等恐並遭誅,不得已隻好格殺安國,迎入師子,南庭原無異議。獨北庭降胡卻感念安國遺惠。想要複仇,而集兵憊夜襲師子住宅。師子幾次遭擊。還虧漢安,集王恬率衛士往援師子,擊走北庭降胡。怎奈降胡越聚越多,共計有了十五部,廿餘萬人統皆蠢動。另立前單於屯屠河於逢侯為單於,肆行焚掠,奔馳出塞。漢庭再遣光祿卿鄧鴻行車騎將軍事,與越騎校尉馮柱,會合朱徽,任尚等統領漢胡兵四萬餘眾出討逢侯南單於。師子與杜崇同屯牧師城,專待漢兵的到來,會師北進。偏逢侯先發刺人,競率萬餘騎圍攻牧師城。後鄧鴻至美稷縣,距牧師城不過數十裏,逢侯乃聞風解圍,往滿夷穀退去。鄧鴻至牧師城下再與朱徽杜崇等共追逢侯至大城寨,斬首三千餘級,得生口萬餘人。馬柱亦身率偏師,追擊逢侯別部,斬首四千餘級。任尚又率烏木互,鮮卑等眾往滿夷穀邀擊逢侯,又獲了勝仗,先後斬首萬七千餘級。逢侯隻好帶著殘眾向北竄去。漢兵不能遠追,隻好返回。

  朝議以鄧鴻沿途逗留致失逢侯召還議罪。接著指責朱徽杜崇輕挑邊釁並皆逮歸,統令下獄。鴻、徽、崇三人前後致死,但留馮柱屯守五原別任雁門太守,龐奮行度邁將軍一職。但從此朔漠一帶又分作南北二部擾攘頻年了。

  迷唐反複無常負隅頑抗

  正當匈奴紛爭的時候,羌人亦乘機思逞再行犯邊。前次羌眾懾服。全仗護羌校尉鄧訓恩,威,兩手來的辦法。駕奴有方,所以全羌畏懷不敢叛亂。永元四年(92)鄧訓竟然病歿。羌胡如喪父母朝夕哭臨,且家家為訓祠、禱祀不絕。獨迷唐住的地方:頗岩穀卻暗暗高興。

  蜀郡太守聶尚奉調為護羌校尉,他見鄧訓如此得羌人心,也想設法沽恩市惠。乃遣譯使抬撫迷唐,叫他洗心歸化,仍得還太小榆穀。迷唐常恩賴複故地,唯恐後來校尉與鄧訓智勇相同,因此未敢遽發。湊巧來了譯使,抬回榆穀,正是喜出望外。當即摯領部屬,仍至大小榆穀中居住。且使祖母卑缺至聶尚處拜謝厚恩,聶尚大喜。統道迷唐受撫,自出真誠。即遣人迎入卑缺,格外優待,並出金帛相贈,及卑辭歸,複親送至寨下,為設夜帳餞行。又令譯使田記等五人護送致榆中。

  誰知那迷唐遣祖母入謝是巧為嚐試,來探虛實。既見聶尚無威可畏,樂得乘此反側。便拘住田記等人,諸羌把記等當作牛、羊、破胸取血清入酒中使大眾各飲一杯均為同心,再圖入寇。羌眾本沒有什麽知識忽散忽聚,可從即從。當下奉迷唐為酋長。發出命令進擾金城,聶尚不能製服。朝廷自然歸咎聶尚,把他褥職,改命貫友代任。友主張討伐,他先遣使分別前往羌胡區,誘以財帛令他解散。諸羌貪得賄賂又與迷唐背盟。不肯相從。貫友乃遣兵出塞,掩擊大小榆穀,擒住首虜八百餘人,奪取麥數萬斛,惟迷唐又得幸免逃出穀外。貫友未肯罷休,特在榆穀附近的逢留河旁。築塊烏作大航,建造河橋,為大舉進攻作好準備。迷唐卻也驚惶,就率眾遠徙,至錫支河曲避居。到了永元八年(96)貫友病逝。朝廷令漢陽太守史充繼任護羌校尉。史充決計掃滅迷唐,大發湟中羌胡,出塞進攻。不意人多勢雜,趨向不同,反被迷唐擊敗,傷亡致數百人,史充坐罪免歸。再調代郡太守吳祉往伐。越年迷唐又率眾八千人,入犯隴西,脅迫塞內諸羌共為盜寇。諸羌複多與聯合,共得步騎三萬人,擊破隴西守兵,殺死大夏縣長,蹂踏人民。警報傳達京師。有詔遣行征西將軍劉尚及城騎校尉趙世調集漢羌胡三萬人出討迷唐。劉尚兵駐屯狄道,趙世的兵屯枹罕,再由尚司馬寇盱督諸郡兵,四麵前進聲勢浩大。嚇得迷唐膽戰心驚,忙將老弱棄去,奔入臨洮南山。劉尚等從後追躡,好容易攻入山穀與迷唐鹿鬥一場,斬虜千餘人,獲牛馬羊萬餘頭,迷唐敗走,漢兵死傷卻也不少,未敢再進,乃收兵回營。

  朝廷且議劉尚、趙世畏懦,不敢窮追,應該坐罪。乃逮入詔獄,並令免職。謁者王信,代領劉尚營,屯駐枹罕。謁者耿譚代領趙世營,屯駐白石。耿譚又去各縣貽和抬誘羌人,羌人又陸續來歸。那迷唐見部眾離散,也起驚慌,因此又遣人乞降。耿譚令迷唐自至。迷唐不得已趨至漢營,耿譚與王信合同受降,且遣迷唐去京師投訴,敘人不滿二千統皆隨行。暫入居全城,撥給衣物,迷唐乃入京,朝謁已畢。和帝令他遠居榆穀,不得再叛。迷唐未更多言,拜辭西行,到了寨下卻不肯再回故地,他想榆合附近,漢人已造河橋,往來追使如何保守得住。因致書護羌校尉吳祉,托言種人饑餓不肯遠歸,吳祉得書,還道他是真言,多賜金帛,令得餘穀貽畜使即出塞。不料迷唐心又變了至金城摯領部眾順便抄掠湟中,諸胡滿載而去。王信、耿譚、吳祉統皆坐罪。改用酒舜大守周鮪為護羌校尉。永元十三年(101)秋季,迷唐又至賜友河曲率眾犯塞。周鮪與金城太守侯霸,調集諸郡兵士,湟中加月氐胡,合三萬人馬出塞,行至允州,未見羌蹤,周鮪安營駐紮。使侯霸前往探峭,霸驍勇敢戰,正在路途探察,忽與迷唐相遇毫不畏縮,即向前突陣銳不可當,羌眾慌忙退走,晦氣四百多人,做了冤枉的無頭鬼。侯霸複驅兵追剿,急得羌眾走投無路,多半葡伏乞降,共計有六千餘口。迷唐帶了數百殘騎,奔往賜支河北、伏匿岩穀間。侯霸飛章告捷,漢廷因周鮪逗留,未參與戰,飭令還都論罪。提侯霸為護羌校尉。即而安定降羌燒何種叛亂,由郡守發兵剿滅,沒入婦女,盡為奴婢。於是四海及大小榆穀,無複羌寇。當時有諭麟相曹鳳,上書獻計,大意是說:“羌胡住大水榆穀,土地肥美,羌眾有吃有穿,但常與燒羌種起事。漢朝廷應在此地設立郡縣,廣顯屯田,隔塞羌胡交通。指派出官吏進行有序的管理。約束他們的行動。他們有了安逸的生活環境也就不至於經常鬧事了。”和帝覽書發交公卿會議,大家都認為此法可行,於是置西河郡,即拜曹鳳為金城西部都尉出純龍耆。上官鴻,任金城長史。複開置歸義建威屯田二十七部,侯霸亦增置東西郡屯田五部,及留逢二部,總計得三十四部功將垂成。後來在安帝永初元年諸羌複叛,意至中輟,惟迷唐孤弱失援,終至病死。有一子來降漢,所帶戶口數千,西陲暫得少安。

  五、國體構建及主要對民政策

  永元十四年(102),平息羌胡後,在羌胡居住區大小榆穀地方,設立了西河郡,派遣了官吏鎮守,使之羌胡歸附於漢。

  在對民政策方麵,元興元年(105)對全國進行了一次全麵的人口和土地普查工作。統得有戶數九百二十三萬七千一百十二,人口,五千三百二十五萬六千二百二十九,墾田,七百三十二萬一百七十餘頃。此後百年間,官府曆興統計的數字基本維持了這一水平。這次普查為進一步解放奴婢,限製豪強大家,兼並土地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六、重要文化科技成果

  《漢書》是我國第一部紀傳體的斷代史書。瀟瀟灑灑,文采風流,記事準確,不偏不向。與《史記》、《後漢書》、《三國誌》並列為前四史。所記啟於漢高祖止於王莽,都是西漢一代的史實,所以稱之為斷代史。主要成書作者為班固。

  (造紙術)宦官蔡倫改進了造紙方法,他將樹皮、麻頭、布、漁網等植物纖錐搗成漿液製造出很好的抵歸。於元興元年(105)獻給和帝。從此這樣的造紙方法得到推廣。

  七、略評和帝

  和帝英明仁恕有祖父風,年僅十四歲時就能排斥異已外親竇氏。收攬朝綱。後來尊儒仕士,納諫愛民。皆自稱德薄。好事做了不宣揚,也不驕傲。可惜天不暇年,未壯即歿。隻晚年封爵宦官鄭眾過重乃至以後幾朝宦官幹政,對國對民帶來了威脅。再是對二十年在外而創造出了優異成續的老駐外使班超重視不夠,不僅拖延時間回歸,而且封賞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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