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帝的根基
高祖--姓劉名邦字季。公元前256~前195年。享年62歲。在位十二年(前206~195)其中楚漢戰爭4年,稱帝8年)。國號:漢。國都:新定洛陽後遷長安。年號:未建。
太皇太後:無。
太上皇:尊父劉執嘉。
皇太後:無。
皇後:呂氏(名雉)。
皇妃:曹氏、薄氏、戚氏、趙氏、管夫人。
皇太子:劉盈(呂後生)。
皇子:共8個,除太子外尚有:劉肥(曹氏生)封齊王;劉恒(薄氏生)封代王;劉如意(戚氏生)封趙王;劉恢(生母失傳)封梁王;劉友(生母失傳)封淮陽王;劉長(趙氏生)封淮南王;劉建(生母失傳)封燕王。
皇女:1人,魯元公主(呂氏生)。
諡號:高皇帝。
廟號:高祖。
墓寢:陝西長陵。
二、任前簡曆
劉邦出生在江南沛縣豐鄉陽裏村一個農民家庭。從小跟隨父母於農家生活。讀過一些書。勤吃懶做,尚受到父嫂責備。至弱冠後仍舊性不改,終日遊蕩,不務生產發展到一個酒色之徒。但他性格豁達粗獷,待人寬厚好結豪傑,故當上了泗水亭長。爾後便因工作之便,又與縣內一些小吏關係非常密切。一天在一次縣院宴席上結識了一個呂公,便與呂公的女兒結了婚。秦二世元年(前209)受命以亭長押送刑犯去驪山。在路途刑徒逃亡,他索性解繩放之。願意跟著他的人也有二十餘人,但從荊莽泥窪中覓得小徑,遇蛇攔路,提劍斬作兩段。
同年九月家鄉沛縣響應陳勝、吳廣起義。好朋友沛縣主吏肖何向縣令推薦劉邦。後縣令反悔被眾殺死,擁入劉邦為沛公。從此宣誓起兵,時年已48歲。
經過二年多的戰鬥於秦王元年(前206)正月攻入秦都鹹陽,秦王子嬰投降。入秦宮約法三章。由於懼怕項羽,隻好暫時退至霸上。接著,項羽進軍鹹陽,殺死子嬰,在鴻門設宴戲劉邦。劉邦係張良謀策脫險,項羽封劉邦為漢王。自稱楚霸王。
不久後,楚漢戰爭開始,經過四年艱苦卓絕的奮鬥,終於公元前202年戰敗項羽,而建立漢朝帝國。
劉邦一生的平民生活與戰鬥經曆頗為艱苦曲折,其具體平民生活軼事及戰爭情節、勝敗故事除參看秦二世、秦子嬰傳外。下麵即以其童年到起兵的普通途旅和自秦亡至漢興之間的四年楚漢戰爭為線索,劉邦戎馬生涯照史傳再錄於後,以充實簡曆之豐滿表揚劉邦的功績。
1.起兵前
遇奇孕劉邦
劉邦的父親叫劉瑞字執嘉,母親姓王名含始。有兄弟四個:長名佰,次名仲,劉邦排行第三,少弟名交。相傳邦母王氏一天有事外出,路過大澤,自覺腳力過勞暫就堤上小坐閉目養神,似寐非寐驀見一個金甲神人從天而降,立在身旁,一時驚暈過去。也不知神人作何舉動。惟其夫在家記念妻室見她久出未歸,免不得自去追尋。剛要出門,天上忽然昏黑,電光閃閃雷聲隆隆越覺著急,忙帶了雨具,三腳二步馳至大澤,見堤上睡著一女人,好似自己妻房。但半空中有雲霧罩住,回環浮動。隱約露出鱗甲,像有蛟龍往來,不敢近前,俄而雲妝霧散,天日複明,前往審視果然是妻室王氏。待至問了數聲方睜眼回顧開口稱奇,公又問曾否受驚。劉媼答道我在此休息忽見神人下降,遂至驚暈,後來不知何狀,今醒來才知乃是一夢,好一歇神氣才複原。兩人乃同歸,不意從此受孕,過了十月競生一男,長頸高鼻,左股有七二黑痣,其父知為英物,取名為邦,排行第三,當時最少,就以季為字。
父嫂厭邦
劉邦的父親一生傳承祖宗的農業,劉邦的兩個哥哥劉伯和劉仲亦在家務農,弟弟劉交尚年少。獨劉邦年漸長大也不喜耕稼,卻專好浪遊。他的父親和兩位兄長經常勸他安心立足農業有個安穩的工作和糊口的保障,可劉邦怎麽也不聽,隻好任他自由。惟兩個兄長娶妻後,老大劉伯的妻子素性慳吝,見劉邦身長七尺八寸正是一個好壯丁,奈何好吃懶做,坐耗家產,心中便產生厭恨。其父親看見此種家庭形勢索性分拆家產,使劉伯和劉仲異居。劉邦和劉交尚未婚仍隨父母。轉眼弱冠年華,他卻還是舊性不改,終日遊蕩不務正業。父見子狀也覺厭煩,有時叱遂不敢回家,便隻好去兩兄家棲身。究竟是同胞親兄弟所以叫在一起同菜以食。那知不久劉伯忽然得病競致逝世。伯妻本來就討厭這個做小叔的。丈夫死後,也就更不願供之。但是劉邦卻不管其嫂憎嫌與否,仍常至長嫂家宿食。一日揩同賓客數人到長嫂家來,正響午,嫂恐他來擾午餐,便趨入廚房用瓢刮釜,佯示飯已盡。劉邦看見了其嫂的舉動,後悔自己帶這幫人來得過遲,好在這幫友人也是知趣作別而去。劉邦卻回嫂廚內探視明白,才知嫂子使詐,隻好一聲長歎掉頭而出,從此才絕跡不至嫂家了。便專向鄰家兩酒肆中做了一個長年買主,有時獨自一人,有時邀客共飲。店主是兩位婦人,因邦是毗鄰少年,也不好斤斤計較,且邦為座內招來好多生意賺錢數倍。兩婦人常好暗暗稱奇,所以劉邦要賒酒無不應允。劉邦常喝得爛醉睡在桌上,二婦本想叫他醒來回家。誰知見他頭上顯出金龍光怪離奇不可逼視,二婦愈感到稀罕,料定劉邦久後必是貴人,所以每年到了終結也不問劉邦拿錢。就這樣度過了幾年人生。後來遂大,便出門立誌謀生去了。
有誌妻自來
劉邦至青年後,並非真無知識。他總想在人間做出一番事業來,有人教他學習史事他一學就會,不久便得到信任充當了泗水亭長。此職務常判斷裏人獄訟,遇大事乃要去縣中報告。因此和一班縣吏有交結,最相好的就是沛縣功曹姓肖名何。肖何與劉邦同鄉,他熟悉法律。次為曹參,夏侯嬰諸人。每過泗水,劉邦就會邀他們飲酒。
有一次劉邦奉了縣吏委托去鹹陽辦事,行前有很多官吏百錢三枚相助,肖何方饋五枚。劉邦在鹹陽城見過秦始皇帝巡行都中很是羨慕。他不僅脫口而出:“大丈夫當是如此也!”
約莫又過了二年,劉邦已及壯年了,但還未結婚。劉邦原是一個好色的人,平常得繳奉有了一點錢,除喝酒外,還會去娼寮中尋花問柳聊做那蜂蝶勾當。
有一天縣吏肖何通知他說是縣裏來了賓客,凡為縣吏的都應出資相賀,並言賀禮不滿千錢者坐堂下,劉邦聽著看過資賀名次,便上書賀錢盈萬。賓客姓呂。呂公格外驚呀!便親自出迎,延令上坐端祥了好一會,見他目角鬥胸,龜背龍股與常人大不相同,不由得特別優待。隻有肖何才知道劉邦乏錢,他從旁半開玩笑地說:“劉季專好大言。”呂公明明聽著仍不改容,一會兒酒肴已備,呂公吝然請劉邦坐上首位,劉邦也不推辭居然登席,大眾依次坐下舉杯痛飲,興致勃然,到了酒闌席散,客俱告辭。呂公獨要留下劉邦,劉邦也就安然坐著,呂公待客全部出門後便對劉邦說:“我從年少時就開始喜歡相人,狀貌奇異無一如季,敢問季已娶妻否?”邦答稱尚未,呂公一聽心裏比什麽都要快慰,便脫口而出:“我有一小女願奉與您,請季勿嫌。”劉邦聽了此言更覺得喜從天降,樂得應諾,當下翻身下拜,並約期迎親,歡然辭去。呂公回家告之妻室,他老婆動怒說:“女兒有貴相必配貴人,沛縣令與君交好求婚不允。無端許與劉季,難道季是貴人麽?”呂公說:“我自有慧寶鑒斷不敢談。”他老婆隻好依了呂公。轉眼間婚期已屆,劉邦著好禮服自來迎親,呂公即令女雉裝束齊整並籌辦了好多彩禮嫁妝,隨劉邦同去。過了數年而生得一子一女。
劉邦得了呂女為妻,雖然相親相愛,但也是一個好色的人物,況從前在酒色場中廝混免不得藕斷絲連又去閑逛。遇上一個曹家女子,長來也是漂亮弄得郎有情女有意,合成一場露水緣。她卻比呂女懷孕還要早數月,及時分娩就得一男,裏人多知曹女為劉邦外婦,有事找他他也不回避,隻是瞞了正妻呂氏。後來呂氏生下一子一女。曹女尚留母家,由劉邦給資贍養。
劉邦身為亭長除休假外常住亭中。呂氏帶著子女嫁夫隨夫,亦靠著幾畝田園過活。有一天有一個老人經過劉邦家門口,便向呂氏乞飲。呂雉憐他年老便把湯給他喝。老人飲完後問及呂氏家境。由呂氏略述後,老人便說:“夫人日後必當大貴!”說完也就離開了,不一會劉邦回來,呂氏將老人的話告訴了他。劉邦知老人去時不遠便掄步追去,沒走多遠果然追上老人,便向他問及自己相貌。那老人打量劉邦的全身上下便說,君相大貴,想必我見過的夫人及子女都是尊眷?劉邦答是,老人又說夫人子女都因足下得貴,劉邦喜謝道:“將來果如您老人家所言的話、我決不忘德。”老人說:“這何足稱謝。”一麵說一麵轉身而行。後來竟不知去向,至劉邦興漢,屢遣人尋覓亦無下落。
放徒斬蛇避禍茫碭
二世元年,秦廷頒詔令各郡縣遣送罪徒西至驪山添築始皇陵墓。沛縣令接到詔書,便發出罪犯若幹名,指令劉邦押解前行。劉邦遵令帶同犯人向西出發,一路上逃亡多人,待行至豐鄉西麵的大澤中索性停了下來。此處正好有酒賣,劉邦怎有不喝,自飲至紅日西沉。既而酒興勃發,劉邦對大家說:“君等至驪山必克苦役,看來終難免一死,我今想一概釋放你們的生路可好麽?”大眾感激流涕稱謝不止。於是劉邦一一解縛,眾又恐劉邦救了他們,自己可要受罪,便問劉邦打算怎麽樣回縣去交差?劉邦說:“君等盡管皆去,我也隻好逃之。”劉邦語音一落,便有數十名壯士齊聲對劉邦說:“如劉公這般大德,我數人情願相從,共同保衛不敢輕棄。”劉邦又說:“去從由你們自己決定吧!”可是硬有二十餘人不走要跟著隨行。
相傳劉邦等乘著酒興戴月促行。因恐縣中知悉,隻好覓小路魚貫西行。小路荊刺淪窪更兼夜色,皆惶。忽聽得前麵嘩聲大作呼稱有一蛇蟲攔路長約數丈,不如另走別路,劉邦不待說完便勃然說道:“壯士行路豈有蛇出!”說著獨冒險前行,行至數步果見一大蛇橫架於澤中,劉邦拔劍在手走近蛇旁,手舉劍落,把它劈作兩段複用劍撥開死蛇,辟一去路安然走過,再行數裏覺有倦意,便與眾就地睡下。不覺已到天明,有一個人前來,他認識劉邦,所以對邦說:“剛才有一個老者,在不遠的地方哭,我問他哭什麽。他說有人殺了他們的兒子,我又問他的兒子在什麽地方,他指著死蛇說:‘我的兒子係白帝子,他化成一條蛇擋道,今天卻被赤帝子斬死。’聽著我的手一動老者已是不見了。”劉邦暗思:蛇為我斬,什麽白帝子赤帝子莫非我真要做皇帝麽?想到此處的時候,隻聽得那來人說了聲:“你平日喝的酒尚未醒。”便調頭徑去,劉邦亦不複回鄉,自己與同行壯士很快進入碭二山間蟄居避禍去了。
劉邦在山間已有數月時間了,忽然來了一婦人帶著童男童女各一人來尋找劉邦。原來劉邦西行後,縣令等待著他們回音,見久無消息便派人探得明白,已經知道了劉邦私自釋放刑徒逃跑的事。當下又派役吏前來搜查過劉邦的家,亦無著落。因此時劉邦的父母已令劉邦分居在外故幸免株,連隻呂氏連坐夫罪。把呂氏抓去後,在獄中好在碰上了一個叫任敖的小吏。因他以往曾與劉邦有過交誼,一聞邦妻入獄,便有心照顧,勞他設法惹動縣吏肖何相斷才釋出呂氏。呂氏回得家中後,日夜盼望著得到劉邦的下落。一天抬頭向天一望,隻見遠處一片雲氣的天空直指一地。心裏料定丈夫劉邦無論避在何處總有雲氣蓋著,於是帶著兒女朝此地奔來,果真有此慧眼。劉邦又有了會晤妻子的機會,當下索性在茫碭中尋找一幽穀作為家居。
劉邦就職沛公
劉邦在芒碭中躲著。這時候陳勝、吳廣的農民起義軍卻聲勢浩大地闖著。沛縣離陳勝的起義兵駐紮的地方又不遠,沛縣令恐陳勝兵攻來吃不消打算舉城降陳,但是又一想身為秦吏奈何降盜惹得天下大笑,便五心不作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到處打轉。這時有縣主吏肖何進謀縣令說:“劉邦具有豪氣要是赦免他的罪惡召他回縣輔佐令公當會感激圖報,也有能力驅遂賊寇的圍攻。”縣令聽後也以為然,便派了劉邦妻的妹夫樊噲去把劉邦叫回來。劉邦見到妹夫聽他一說,便也答應帶了家眷及所收納的壯士約百人同噲回到沛縣來。
行至途中隻見肖何、曹參兩人狼狽而來。劉邦吃驚,問明情由,肖何說:“那個縣令懷疑我們建議召公前來是來陷害他的,所以有所後悔特令緊閉城門,堅持固守,並要拿殊我倆。好在友人相告,我們隻好聞風先逃。”劉邦聽後哭著回答說:“兩公屢次照顧著我,怎不思報答。”肖何又說沛縣城中百姓有很多也是很反對縣令的,我們不妨投書進去叫他們先殺了縣令,自立為首免受秦廷鉗製,可惜城門未開不能投遞。劉邦聽說又大笑說:“這有何難,請君先擬好書就是了,看我用箭射進去。”果然城上守卒取過箭書一閱,便認為書上說的話有理。於是幾個人撮合起來一商量大家一起齊心合力攻入縣署把那縣令殺死了,隨即大開城門迎接劉邦等入城。
劉邦進城後便組織眾人集會商及善後方法,大眾一致要推劉邦為沛令反秦自立。劉邦不肯接受硬要推與肖何、曹參等人,肖曹乃是文吏怎能論武,所以任你怎麽說也不肯接受,這樣眾人就越加推舉劉邦。諸父老再次商議擬推劉邦為沛公,並擇日擁劉邦就沛公職,劉邦也就隻好不再推辭了。幾日便已屆期,消息傳開四方父老鄉親如潮水般地湧來,大家祭祀尤舉赤旗。當時除稱呼劉邦為沛公外還擬稱他為赤帝子。授肖何為丞相,曹參為涓,樊噲為舍人,夏侯嬰為太仆,任敖等為門客,部署既定方議組建軍隊訓練出兵。
2.秦亡後,(即建國前的四年楚漢戰爭)
約法三章
公元前206年,劉邦的部隊直逼秦都鹹陽。秦王贏子嬰束手無策隻好俯首向劉邦投降。劉邦的大軍進入鹹陽城,沛公劉邦隨行也進入殿中傳出號令與眾休息。一班將士等乘繚取財各去打開府庫攜出金銀寶貝大家分用。獨肖何自往丞相府特尋秦朝圖籍一並收藏。好待日後檢查,得知海內情形,凡關塞險要,戶口集中等事都可按圖找到,並一目了然,這就是肖何精細與他人不同的地方。沛公也趁著閑暇入宮探視,但見雕樓畫棟曲榭加廊一步步地引人入勝,一層層地換樣出新,到了內外便殿端的是規模宏麗,構築精工,所有花人色色的惟帳,奇奇怪怪的珍玩羅列四周,目不勝睹。最可憐是一班美人兒嬌怯怯地前來迎接,有的是娥眉半盛;有的是曬領低垂;有的是粉臉生紅;有的是鬢享單翠;有的帶雨海棠盈盈欲淚;有的是迎風楊柳嫋嫋生姿,逗得那沛公左顧右盼不禁惹動那好色心腸,一麵傳諭免禮,一麵步入正寐,將身坐定,好多時不見出來。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將吏迅速跑到沛公跟前,對著沛公說:“沛公欲有天下呢?還是做個富家翁便滿誌呢?”沛公用眼一瞧,見來人說話者是樊噲,還是默然不語,但尚呆呆坐著,想會此時是癡立。噲又說:“沛公入秦宮難道就入迷不成,試看秦宮有此奢麗所以至亡,沛公何需如此,請速還至霸上,毋留宮中!”沛公仍然不動,好久才徐徐答道:“我自覺困倦今夕便在此一宿吧!”樊噲何待不覺動腦,又恐出言唐突,反致觸怒,便轉身趨出,去尋那智士張良。可巧張良進來樊噲 一一對張良說了沛公情形,並求他進諫。張良點頭徑入,與沛公說道:“秦為無道故公得致此,出為天下除賊去暴首要的就是要反對秦朝那一種弊政,力求更新。今天始入秦都,便想居此為樂,恐昨天亡秦明日公亡,何苦為了一時安逸功敗垂成?古人有言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願公聽樊噲言勿自取禍!”沛公聽了張良的話倒也幡然自悟,起身邁出,並下令封府庫,閉宮室,回霸上。
回到霸上沛公召集父老豪傑慨然對大眾說:“父老苦秦苛法不為不久,誹謗受族誅,偶語便棄市(即殺頭),使你萬萬痛苦至今。我奉懷王命令伐暴救民,懷王曾有約言:先入秦關便可稱王,今我已入關中當為秦王,從此與諸父老約法三章:殺人處死,傷人及盜抵罪!外如亡秦苛法,一律除去,眾人氏統凡官可安枕,不必驚惶我所以還軍霸上,不過待別軍到來,共定約束,餘無他意。”父老豪傑聽後當然欣喜,拜謝而去。沛公傳令三軍不得騷擾居民違令立斬!又使人同秦吏安撫郡縣。秦民歡欣鼓舞,惟恐沛公不為秦王,沛公因此就在霸上駐紮下來,聽侯項羽消息。
鴻門宴
項羽自收服秦將章邯由東入西行至新安,得知秦兵有變,便決定留章邯、董翳、司馬欣三將作為向導引他入秦外,其餘一並殺死。便下令英布將軍執行,二十萬人一夜死完。事後項羽才發兵西指,一路無阻,一口氣跑至函穀關。關門卻是緊閉上麵列著守卒,飄著寫有劉字的旗幟。項羽心裏著忙,便仰呼道:“你們替何人守關?”守卒答道:“豐沛公在此守著!”羽複道:“沛公已入鹹陽否?”守卒道:“沛公早破鹹陽,現在霸上駐紮。”羽急著說:“我率大軍到此,你等快快開關,使我入見沛公。”守卒說:“沛公有令:‘無論何軍不準放入!’”項羽大怒,立令英布等努力攻關。英布等遵命,不道一日,殺散守兵到得戲地西首,紮下營盤。這地方就是叫做鴻門,忽有人來報:“劉邦欲王關中,用秦子嬰為相,奉宮府中一切珍寶都想據為已有。”項羽一聽跳起大罵,即定明日進兵!
項羽有兵四十萬,號稱百萬,氣煙無比。劉邦有兵隻十萬,且鴻門距霸上隻四十裏,又沒有什麽險阻屏障,羽兵一發即刻可至,如何遮攔。眼見得一強一弱,一眾一寡,沛公的生死關頭就在旦夕!怎麽辦呢?此時劉邦焦急得很,坐立不安團團打轉。隻好召來張良等人問計,張良見事態危急也正為著躊躇,忽然有人進報:楚將項伯求見,張良一聽頓時心開,料項伯來此必有密事,急忙出迎。原來項伯在秦的時候,曾因怒殺人逃往下邳遇著張良,張良把他帶到自己的住處方得避禍。項佰是項羽的堂叔也是項羽信得過的人。因記念舊情常欲圖報。今知張良正在劉邦營中,羽攻邦,良必然同禍豈不可惜,心想人家救了我,我不去救人家良心何在?於是當下乘夜出營至劉邦營。果然項伯要張良與他一同出走否則明天項羽攻劉邦會出大禍,誰知張良聽後不願與其同行,而對項伯說:“我為韓王送沛公,今沛公有急難我背他而去就是不義,待我報知沛公再定行止。”項伯無奈隻好依言,張良將情況告知沛公。沛公怎肯讓張良自去,他說張良一走他就死定了。張良說他一定不會獨自離開的,現在唯一的辦法是隻好請求項伯叫他勸告項羽說:劉邦未嚐相拒項王,不過是守關防盜所采取的一切措施,勿誤會。劉邦一聽又怕為難項伯,他不會願做。張良又說:“往時我救過項伯,今天他正是記著舊情而來救我的。”劉邦心裏才略鬆了一口氣說:“那就好。”即請見項伯一麵,張良使出去召項伯見劉邦。項伯幾經推辭,經張良苦勸數語不得不來見。劉邦迎項伯上座,酒淆款待方才談及軍事。劉邦說:“我入關後秋毫不敢私取,我封府庫錄吏民,專待項將軍到來,隻因盜賊未靖擅自出入所以遣使守關不敢少忽,何嚐是拒絕將軍呢?願足下代為傳達。”項伯聽後才慢慢地說:“君既見委如何進言自當代達。”良見項伯言語尚支吾,便又想出一法,問項伯有子女幾人,伯具答。良乘間陳邦有子女數,正好與伯結為姻好。項伯遲疑,又經良調理,項伯沛公兩下裏歡洽異常。不過項羽提出明天沛公必須到項營謝罪不是,劉邦隻好滿口答應。夜深了項伯起身告辭,劉邦又複說前言,項伯誠肯接受,沛公親送項伯出營。
項伯上馬迅速返入本營差不多正有三四更了,但見項羽還未睡覺,因即進見。項羽詢明來意,項伯乃說先前張良曾救過他,今伯要去救他。張良說劉邦這個人很講仁義先期攻秦一切不動專等項王處置發落,如此厚意還要遭擊,豈不是令人失望?力為沛公解脫。項羽遲疑半響才說莫非不擊才是。項伯說:“明日沛公當來謝罪,不如好為看得借結人心。”項羽點頭稱是,項伯方才出略睡片刻天即大亮。
次日沛公帶了張良、樊噲等人乘車前來,選遣軍弁通名求謁,項羽即傳請相見。沛公等人步入營門,隻見甲士環列戈戟森嚴,一團殺氣,不由的忐忑不安,唯張良還是神色自若。項羽高座帳中左有項伯,右有範增,沛公身入虎口,不能不格外謙慕,便向項羽下拜道:“邦與將軍同約攻秦,邦卻遙仗將軍虎威得先破秦,為念秦法暴酷民不聊生,不得不立除苛禁但與民約法三章,此外毫無更改靜待將軍主持。將軍不先示邦說明入關時間,邦如何得知,今日幸見將軍,若有小人進饞,使將軍與邦有隙還求將軍明察。”項羽聽得邦說完後,覺得有理,因即起身下座握住沛公的手和顏直告道:“這是沛公左司馬曹無傷使人來說的,否則籍何致於此。”說罷便請劉邦座下客位,張良亦竭過項羽待立。項羽在主位坐定,命具酒肴相待。沛公北向,項羽與項伯東向,範增南向張良轉坐西向。賬外湊響軍樂,侑觴勸酒,項羽卻真情相勸,屢與沛公賭酒,正高興得很。偏範增欲豁沛公,屢舉身上所佩玉訣以示項羽,羽全然不睬。範增著急托詞趨出,召過項羽從弟項莊去殺劉邦。莊大步闖進筵前,先與沛公斟酒接著說:“軍中樂不足歡,莊願舞劍一回聊助雅興。”項羽也不加阻,莊執劍在手運動掌腕,往來盤旋。張良在側見項莊劍鋒近向沛公,忙顧視項伯。伯已知良意,也起坐出席道:“劍須對舞方佳。”接著拔劍出鞘與莊並舞,一個要害死沛公,一個要保護沛公。沛公身旁全仗項伯一人擋住,沛公驚慌得臉色時紅時白。張良瞧著即也托故趨出賬外,見樊噲正在探望,便對他說:“項莊在席間舞著劍他意思是欲害沛公。”噲一聽躍起道:“事情萬急,得我入救吧!”便闖將進去,競至席間怒氣上衝。項莊、項伯見壯士突至都停住了劍,呆呆望著,項羽便一驚,向噲道問是何人,噲正要答張良搶步代噲答,這是沛公參乘樊噲。項羽隨口讚道:“好一個壯士!”並命左右取過好酒,噲一口喝幹,向項羽拱手稱謝。項羽複問再飲否,噲說:“臣死都不怕還不敢喝酒麽?”接著又羅嗦說:“像秦朝執政的人一樣,殺人就怕沒有人檢舉,受刑的人就怕不多,即越有人殺就越好,受刑的人越多越好,所以天下皆報之今懷王與諸將有約,先破秦入鹹陽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鹹陽不僅不敢稱王,連什麽東西都沒有去動,而是還軍霸上有待將軍來處理。勞苦而功高如此不得封賞反還聽信小人讒言想把有功人員誅死,此是亡秦的繼續,望君切不可取也!”項羽無言可答,隻好默然。還是沛公偽說如廁,且叱噲出外,噲隨同出帳。既至帳外沛公對樊噲說:“我準備回去但沒有向項王告別。”樊噲說:“現在的情況是人家好比是刀和案板,我們是要宰割的魚肉,還告什麽辭呢?”這時張良也出來了,勸沛公速回霸上,沛公說:“我未與辭別怎得去?”張良說項羽有醉意不及顧慮。說完又問沛公帶來什麽禮物,沛公說:“帶來一對玉壁準備獻給項王,一對玉鬥準備送給亞父即範增的。剛才我沒有拿出來,你就替我獻給他們吧。”然後沛公才帶了樊噲改從間道回霸上,獨張良一人還在留著代邦贈物與羽。項羽瞧著珍寶,不由得心愛起來。接著項羽追問劉邦去向,由良口舌巧辯,項羽聽了張良的話,反致疑及範增。增計不得行很懊惱便將珍寶玉鬥拋置地上用劍撞破,並說:“奪項王天下者必是沛公!”項羽見範增動怒不欲與較即起身入內。範增也走了。隻項伯張良相顧微笑。張良謝過項伯召集隨從一經回去,是時沛公早已回到霸上喚過左司馬曹無傷,責他賣主求榮,罪在不赦。無傷不能抵賴,令推出嫋首正法。
屈立漢王
過了數日項羽自鴻門入鹹陽,屠戮居民,殺死秦降王贏子嬰及秦室宗族。所有秦宮婦女、秦庫貸幣一古腦兒劫取出來,自己收納一半,餘分將士。最怪的是將鹹陽宮室付諸一炬,無論什麽信宮極廟連三百裏的阿房宮統做了一個火堆,煙焰竟天連宵不絕一直燒了三個多月。本來鹹陽四近是個富庶的地方,此次來了一個項羽卻被弄得流離滿目荒穢盈途。項羽也自覺沒趣,不願久留,便想帶著他的兵馬東歸。忽然又一轉思:劉邦尚在霸上,若一走劉邦不就成了名正言順的秦王了麽?看來不如先報告懷王,請改過前約。可是楚懷王不肯食言,項羽無奈,也隻好尊楚懷王為義帝而自稱起西楚霸王來了。所謂霸王就是他區轄的疆域要比別的王寬大。他的權力也要超過其他任何一王,並且要其他諸王都得聽他的。為什麽項羽不敢稱帝呢?其一是當時秦朝剛滅,六國複興人們的心理自然沒有一個人獨占,而隻有分封才是出路。其二是項羽原奉了個楚懷王現在隻好把他一擱列個虛位尊做義帝暫時過渡,以利後圖。
那個時候實力最強要數項羽,所以由他主封。他當時所分封的諸王如下:
劉邦:漢王,巴蜀漢中地方,都城:南鄭(今陝西南鄭縣)
章邯:雍王,鹹陽以西地方,都城:廢丘(今陝西興平縣)
司馬欣:塞王,鹹陽以東至河,都城:棟陽(陝西監潼縣)
董翳:翟王,上郡地方,都城:高奴(陝西膚施縣)
魏豹:西魏王,河東地方,都城:平陽(山西臨汾縣)
韓成:韓王,地方未標,都城:淚翟(今河南禹縣)
申陽:河南王,都城:洛陽(今河南)
司馬卬:殷王,故墟,都城:朝歌(今河南淇縣)
趙王歇:代王,地未標,都城:代(今河北蔚縣)
張耳:常山王,趙地,都成,襄國(今河北邢台)
英布:九江王,轄地未標,都城:六(今安徽六安縣)
吳芮:衡山王,轄地未標,都城:邾(今湖北黃岡縣)
樊敖:臨江王,轄地未標,都城:江陵(今湖江陵)
燕王廣:遼東王,轄地未標,都城:無終(今河北薊縣)
藏茶:燕王,轄地未標,都城:薊(今北京)
齊王市:膠東王,轄地未標,都城:印墨(山樂墨縣)
田都:齊王,轄地未標,都城:臨淄(山東臨淄)
田安:濟北王,轄地未標,都城:博陽(山東秦安縣)
除已共封了十八王,西楚霸王項羽,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他的九郡地為:泗水、薛、郯、琅邪、陳、碣、東郡,會稽,吳郡。起初項羽依著範增計,蜀地甚險,易入難出,且封劉邦為蜀王,劉邦得知消息後大怒。經肖何、張良勸阻才依,並定出一條計策來,請劉邦厚賂項伯,要項伯向項羽轉達劉邦求漢中地。於是劉邦派人送了金寶給項伯,伯本因助劉邦,改封劉邦為漢王管理巴蜀,漢中41縣,都南鄭漢王二年遷櫟陽。且有金幣更樂得說情。項羽竟依了項伯,把漢中地加封給了劉邦,且命令頒發諸王。分封不久,項羽便暗中指使九江王英布將軍派人在長江上遊船上殺死了義帝。從此項羽也不再受義帝約束節製了。
肖何月夜追韓信
楚霸王項羽封完諸王便令各國君臣一律還鎮,並另撥部兵三萬人,托詞護送漢王劉邦西往就國。漢王就從霸上起行,好容易到了褒中,這時張良意欲要歸韓了,兩下告別乃是依依不舍。不過張良在行前向漢王劉邦獻上了一條密計,漢王也就依從了,良才拜辭。漢王也才領兵繼續西行,不料後隊人馬皆喧嚷起來。當下問明何因,有軍吏報稱後麵火起,棧道都被燒斷了,漢王聽後也不在乎。到了南鄭,大家才知道,棧道是為張良所燒,有人免不得咒罵張良。實在是張良與漢王密語過的:寓著妙算,一是蒙敝項羽表示漢王到達了屬地後不想東歸了,讓他放鬆警惕;二是可以杜絕各國出入來犯。
既致南郡漢王拜肖何為丞相,周苛為禦史大夫。命令休兵養士安息了一兩個月。其間有一天忽有軍吏入報:丞相肖何今日出走。漢王一聽驚訝。急派人追趕,一連二日不見肖何回來,漢王坐立不安,急著又要擬兵再尋。但見肖何踉踉蹌蹌地跑回來了,漢王見著肖何又喜又怒。佯罵道:“你怎麽也逃走了”肖何答:“我不敢逃而是追回逃人!”漢王又問:“所追何人?”肖何答:“都尉韓信。”漢王說:“出關一路來逃過多人。今走一韓信便追,明明是騙我。”肖何說:“前時逃的人都無關輕重,獨韓信乃是國士,當世無雙!大王若久居漢中可無須用信,如想爭天下,除了韓信外無人可用。”漢王說:“我難道不願立大誌麽?”肖何接著說:“大王果有誌請急用韓信,否則韓信不肯久留!”漢王說:“韓信有這般才幹,我即用他為將,一試優劣。”肖何還是不滿意地回答說:“但使為將尚未足以留住韓信!”漢王才說:“那我就用他為大將可好吧?”肖何才搭之一個好字。並提出要施禮拜將,漢王均已依言。於是漢王使人擇定了日期,選擇了城南地方築台拜將。屆時舉行了隆重的儀式,漢王滿麵春風。韓信鬥誌昂場,接受了大將軍的軍銜,後人有稱漢王有三傑是之一也。
韓信是淮陽(今江蘇淮安)人。下層士族出身,是早已沒落成草頭的百姓,而且父母早亡,沒有兄弟。少年時讀過一點書。爾後過著極其貧困的生活。他不會種地,也不懂做生意。但又沒有人推薦他去政府做工作,隻好忍辱負重“乞食漂母”(即河邊漂洗絲絮的婦女,中午在河邊工作地尋飯吃,韓信在河邊釣魚肚子餓了即乞食)。
韓信從小還很喜歡舞劍,常帶著一把劍在身。當時淮陰有群屠戶,到處招搖撞騙,他們看到韓信就有意戲弄。一次一個屠屍耍無賴對著韓信說:“韓信你有膽量就撥出劍來把我殺了,踩在我的屍體上過。若沒膽量你就從我褲襠下爬過去,我放你過去,否則我見你一次就要打你一次。”韓信無奈,隻好趴下來從無賴褲襠下鑽過去了。
到了秦二世二年(前208)項梁北投魏從淮陰經過。韓信覺得機會到了,立即投奔了項梁。然而一個默默無聞的窮小子,很難得到賞識和重用。不久項梁戰死,歸了項羽,羽見韓信長得高大帥氣,才任他為郎中,負責車馬的安全工作,也兼做帝王的保衛。韓信常對項羽提出些意見,那項羽根本不聽。於是就在劉邦趕往封地的時候,悄悄地棄了項羽追隨劉邦到漢中來了。
起初劉邦也不拿他當回事,讓韓信做了個連敖,就是管理民族交往的官吏。但在做此工作的時候不知怎麽,所屬部門犯了錯誤,因此包括韓信在內,全部被判處死刑,由夏侯嬰鑒斬,一連砍了十三顆頭顱,第十四個是韓信。韓信說:“漢王不想得天下嗎?為什麽要斬壯士哩?”夏侯嬰一聽感到好奇,並仔細打量了一下韓信。見他長得很帥,便揮手不斬,立即報告劉邦。夏侯嬰是劉邦的知已當然會聽他的,並令韓信為治粟都尉。韓信卻認為自己是個大才,這小吏沒舍幹的,做了一段時間便偷偷地跑了。在此之前,其實肖何也發現了韓信的才幹。故這次韓信偷跑,肖何一發覺便來不及向劉邦請示,也就擅自拚命去追了。
暗渡陳倉平“三秦”
不久漢王令韓信升帳閱兵,突出軍律操練嚴訓,壁壘一新,乃擇定漢王元年(前206)八月吉日出師東征。是時棧道已經燒絕不便行軍,漢王實際上早就由張良定出計,一邊明修棧道,一邊暗渡陳倉。於是漢王派了兵士數百人裝著趕修棧道的樣子,每天在工地上徘徊,另一邊與韓信率領三軍,悄悄地出發去南鄭,委托肖何居守,並負責征稅收糧接濟軍餉。
雍王章邯本來就奉項王的密囑堵住漢中,作為第一重門戶,他認為漢軍要從棧道口進軍千軍萬馬。區區數百人修築棧道不知要修至何時才能修通。並指責韓侯是個胯下庸夫,不配做大將,是漢王糊塗。到了八月中旬,忽有人傳報:“漢兵已抵陳倉。”章邯尚懷疑是報者說慌。再派員探視,果然報稱漢王親率大軍已經居住了陳倉,殺死了戌將,不日就要進攻了。章邯這才著忙。乃親領兵隊也徑赴陳倉,邀截漢軍。這時又正好有漢兵到來,兩下裏相遇即便交戰。沒有經過多少時間,隻見章鬱的兵士四處崩散,漢兵緊隨著追來不肯罷休,章邯隻好急忙奔回。
畢竟章邯是個慣戰人物,不願為了一敗而甘心歇手,且又集兵再戰。那知韓信早已防著,自後軍中調度隨時策應,待至章邯還兵拚命,漢兵前兵毫不慌亂。章邯沒奈何支撐了一陣,偏漢軍中又調出了左右兩翼策應前驅。前鋒為樊噲,左將為灌嬰,右將為周勃,章邯見勢不妙,隻好溜脫了事。
章邯長子章平已知漢兵厲害,便召集兵民乘城拒守。漢將樊噲立即決定率兵圍城,架起雲梯,督令登城,城上矢石陸續放擲。隻見樊左擁盾右執刀,首先登梯,一躍而上,用刀亂掠剁落頭顱好幾個,漢兵蜂擁登城一下子就將守兵殺散,並立即下城開門,放入大軍。章平忙從後門逃出,縣令、縣丞不及出逃統被殺死了。接著乘勢攻入鹹陽,擊走守將趙賁。
惟廢邱為章邯所守,往攻不下。韓信得報親至廢邱城外,周覽地勢,已得破城方法,遂將樊噲等授予密計,分頭就辦。章邯很是留意日夜防守,長子章平已從好寺逃至廢邱與乃父相助。一到夜間,忽聞城中兵民大噪起來。章邯父子慌忙巡視,但見平地上水深數尺,未幾水勢更漲,不可控製。章邯料知不可再守急同長子平帶領家小及所有將士從北門水淺處衝出奔向桃林。這水是韓信令樊噲堵住下流才湧入城中的。漢兵聞章邯父子逃出複去追擊,章邯父子無路可奔,再戰再敗,章平被擒,章邯自刎而亡。
雍地盡為漢所有了,韓信乃令移兵轉攻翟塞。翟王董翳,塞王司馬欣本是秦章邯的部將,勇武遠不及章邯聽得章邯敗死早已嚇得膽戰心驚。今又聞漢兵已經殺到,二人也隻好乖乖請降,三秦地方不到一月的功夫全部歸漢了。至此項楚霸王第一著計堵住漢兵完全失效,當時趙相張耳也西行入關,正好漢兵平定三秦,也即投順漢王來了。(“三秦”指章邯)董翳和司馬砍三人原屬秦將。
漢王出征節節勝
楚霸王項羽得知“三秦”已為漢屬,大肆咆哮急得跺腳,恨不得立即調兵擊漢。可巧來一書函,忙接過一看,乃是張良所寫。內容是批評漢王收複“三秦”,但又說漢王已經講了如約即止不再來進。惟有齊梁正在蠢動,並說齊王田榮連同趙國還邀了漢王一起擊楚。這明明是張良為漢計,企圖蒙敝項羽不擊漢去擊齊,好教漢王乘隙東來。那項王有勇無謀竟被張良一激便先去攻齊去了。張良卻複歸入漢為漢王劃策速行。原來,田市本田由田榮擁立。田榮不願從項羽,故羽封田市加封田都,田安,獨田榮不提。田榮則限製田市,拒絕田都並發兵攻擊,田都逃彭城依項羽。此時田市又怕項羽發兵攻擊自己,便偷桃膠東。田榮恨他私逃且領兵追殺田市,接著又向西攻擊濟北刺死田安,然後將三齊相並自稱齊王。
此時還有燕王韓廣也不願就職遼東王,由燕王藏荼擊殺,項羽令藏荼兼任了遼東王。
漢王複遣酈商等往取上郡北地,使將軍薛歐、王吸引兵前往南陽會同王陵徒眾東入豐沛迎取眷屬入關。
王陵本來是不服劉邦的,因為劉邦曾是他的門客。所以早期陵更看好項羽,可惜項羽坑殺降卒火燒阿房宮大大折損了自己的形象。王陵轉而看好劉邦了,見劉邦平民出身居然成為關中王,心裏不得不佩服了。
不久,王陵他們把劉邦的家小送到關中。項羽聽說後連忙派人到沛縣將王陵的母親接到他的營中。王陵無奈,隻好派使者到項羽營中交涉。項羽擺酒席將王陵母安排上座以示尊重,極力想拉攏王陵投入自己陣營。可是沒有想到宴飲後王陵母私下裏對使者說:“請代我這老婆子向王陵交代,好好侍奉漢王,漢王是個仁德長者,天下一定是他的,不用替我擔心,我現在就以死明誌。”說完老婆子便一劍自殺。剛烈少見!
使者迅速離開逃回報告王陵。項羽得聽陵母死後,認為她不屈服於自己便下令將其烹屍泄憤。並立即出兵攻打王陵,陵無防備隻好敗退。項王亦率軍攻齊。
漢王整繕兵馬,本來打算經東方向進軍,且聽得項羽領兵攻齊,相持未決,而正合自己的意圖,遂與大將軍韓信等出關至陝郡。一路收得王陵兵數千人。又有河南王申陽,望風輸款由漢王複書許降,將河南地方改為河南郡,仍令申陽鎮守。一會兒又接得韓地捷音,乃是漢將韓庶子信擊敗鄭昌,昌無奈隻好求降。韓地大定,漢王乃令信為韓王,到此可見項羽第二著拒漢計謀又是失敗。原來,項羽認為韓王成與張良同誌助漢王,因此項羽在回彭城的路上把成帶走,不久謀殺,另立鄭昌為韓王與劉邦作對。
轉眼已是隆冬,漢王因遠征重返關中暫都櫟陽,得至春回寒盡,漢王乃複引兵東出,從臨晉關渡過黃河直抵河內。為司馬卬居守,他得知漢兵入境,不得不發兵迎敵,一場交戰那裏敵得過漢軍,已傷亡了好幾千人,敗回朝歌。
司馬卬得了敗仗,忙向項羽求援。項羽正在攻齊,但答應來援。司馬卬得了複音抖擻精神。漢兵本來是追著司馬卬,見卬進城即行圍城。此時忽見,漢兵逐漸撤圍,一日一夜且不留一人。司馬卬想漢兵無故退去一定是聽說了項羽親自來援戰所致。此時正好追擊一番,幹些功勞迎接項王的到來。所以立刻率領將士們開門追趕,大約跑了五六十裏,未見動靜,天色又已經薄暮了。四麵盡是山林,司馬卬也防著怕有埋伏即吩咐收兵。語音未落,隻聽得林中一聲炮響,閃出兩員漢將各帶精兵來攻司馬卬。卬不敢戀戰往後便退部,眾慌亂。司馬卬隻好不顧一切策馬先行,好容易到了城下,又突然遇著一位猛將據住吊橋,大聲喝道:“司馬卬得往哪裏跑?快下馬受俘,免得一死!”卬一聽魂飛天外,還想竄避又來不及,沒奈何隻好硬著頭皮挺槍以戰,才經三合已被猛將用刀格槍,輕舒左臂把卬擒住做了俘囚。這猛將就是漢將先鋒樊噲。還有埋在林中的周勃、灌嬰這三將都是韓信所授人的密計。幾員大將把司馬卬解去見漢王。漢王即令解縛慰諭數語,卬伏拜地上,自稱願降。當即由漢王帶領將士偕卬入城,城中軍民見司馬卬已歸順漢王自然全體投誠。
周勃:沛人(今江蘇沛縣,祖籍山東,係官方徒居到此)以自己編歌曲賣唱並常以吹簫給喪事為生。高祖為沛公起兵而投軍從之。
灌嬰,睢陽人(今江蘇)是個販賣商人,靠經商為生。高祖為沛公,略地雍丘,還軍於碭時,嬰投邦從軍。擊破東郡,定南陽,入武關,又起陽武至襄邑。一路戰功累累。漢王二年,還至敖倉,灌嬰提拔為禦史大夫。
得陳平 破彭城
漢王正擬定要出略修武。忽有一美貌丈夫前來投謁。當由軍吏問過姓名說是楚都尉陳平,並說與漢將魏無知素來相識。那軍使便引他去見魏無知,魏見老熟人來到當然高興,當即指示左右備宴接風,屈膝談心,得知陳平原事項羽,因項無理相待,而前來投奔此地的。便向陳平簡略介紹了漢王情況及當前形勢,陳平聽了心裏感到更加踏實認為離開項羽來投劉邦這條路走對了,所以就向魏無知提出要他作薦去見劉邦,魏滿開口答應。
次日早起魏無知便往見漢王,麵薦陳平。漢王遂召平入見,並單獨請平吃飯,詳細訓問了一些情況。陳平說:項王無理,以前殷王司馬卬謀叛項王,項王即遣陳平往討。平不想勞兵。隻與司馬卬說明厲害,司即謝罪,事情得以平息。平將情況返報項王,項賜千金二十鎰以獎。但到了近日漢王發兵攻殷,由項王撥兵救應殷。救應的兵馬行至中途聽到說司馬卬已經降漢王,因將兵折回。這項羽看見救兵還營問明情況後,便登時大怒說以前陳平假話騙人,殷王歸順了他。且要加罪陳平,陳平隻好脫身西走尋投漢王。故才到得此地。漢王聽了連連點頭。但酒有微醉,想進寢休息,平急當還有要事詳告漢王,要求漢王再往下聽,漢王又複坐下問平尚有何言?平說:“大王誠欲討楚,何不乘今項羽伐齊之時迅速東行搗破其巢穴呢?”漢王大喜,複問陳平進軍方略,平詳細地陳述路徑和兵力部署,進攻要策等了如指掌。漢王聽完後表示滿意並下令:“我亦任你為都尉兼掌護軍何如?”平當然拜謝。
陳平,陽武(今河南原陽東南)人。出身貧寒。自幼愛讀書。親兄弟情感特別好,有道是長兄為父。陳平的哥哥包攬家裏的各種活兒保證弟弟陳平讀書,可嫂子大有意見,陳平哥便把她休了。人們猜測是陳平通奸了嫂而致。其實不能,隻有哥哥才知道。陳平爭氣讀書,名聲逐漸遠揚,但尚未娶妻。當時有個富戶叫張負,他有個孫女先後嫁過五個丈夫,都是婚後不久便死去了。眾說此女克夫不敢娶,可張負考察陳平要孫女嫁給他,陳平卻表示願意接受,婚後張負資助陳平廣交天下賓朋。
不久,大澤鄉起義爆發,姬咎被立為魏王。陳平首先投靠了他,後來咎不得賞識,便轉靠了項羽。
漢王即聽了陳平的意見傳集人馬統率東征。渡過平陰津進抵洛陽城。途次遇一老人董公,他讚揚漢王伐項,但提議要漢王為義帝舉哀,漢王依了他言,即令三軍素服三日,分遣使人齎著檄文布告各國。這檄文傳至各國,魏王豹複書請從,漢王當然作答並始約前來,惟趙相陳餘卻要漢王殺死張耳才皆聽命。漢王不忍殺張耳從兵中尋出一個貌似耳相的人將他割下首級,仍遣原使拿去見餘,餘舉首審視大略相似。因此也撥兵從漢。漢得塞、翟、韓、魏、殷、趙、河南各路大軍共計有56萬人,浩浩蕩蕩殺奔彭城,彭城城內守兵寥寥,所有精兵猛將都隨那項羽伐齊去了,如何抵敵數十萬大軍呢?當下隻好聞風遁去,漢兵便魚貫而進,一霎時占住了彭城。漢王深入指查了項王宮中美人俱在,珍寶雜陳,不由得故態複萌就在宮中住下,朝飲酒暮擁美,納嬌享受那溫柔滋味。就是那部下將士亦皆置酒高會歡呼暢飲,快活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