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大自然——植物篇

第九節 雪嶺雲杉王，青海雲杉王，麥吊雲杉王，青扡王

　　親愛的小讀者們，在這一章裏，我給大家講的是西部高原上四株大針葉樹王：新疆的雪嶺雲杉王、甘肅的青海雲杉王、四川的麥吊雲杉王和青海、四川。青扡王。雲杉，一般分布在海拔很高的山地，經常是雲霧繚繞、彌彌茫茫，那裏氣候嚴寒，條件惡劣，唯一的可取之處是還算比較濕潤，可這些雲杉王卻長得非常高大雄偉，讓人感受到一種凜凜神威，都像是統帥萬馬千軍的大元帥、大將軍。

　　要讓我說在四大雲杉王中哪個最大，那麽我告訴你，最大的是雪嶺雲杉王。在我國的全部針葉樹（包括全部的鬆、柏、杉）的大樹王裏，它也是最大的。雪嶺雲杉天然林，分布在新疆天山山脈的海拔1500-3500米的山腰地帶，它的上麵就是終年覆蓋著的皚皚白雪。在西部天山雪嶺雲杉原始林自然保護區，至少1/3的雪嶺雲杉都夠大樹王的資格，就是說，胸徑1米以上，樹高30-50米。在一個並不很大的範圍內，我們隨便量了一株，胸徑就有1.2米；不遠處，又一株雲杉王，胸徑1.7米，有人高呼：“看嘛，快頂破天嘍！”

　　不一會兒，我們就又找到一株更大的雲杉王，它的胸徑大到1.9米，樹高呢，沒辦法測，幾個人都說在60-70米之間。我們仰起頭，卻根本看不到樹頂；攝影師在十幾米外支起三角架，把這個龐然大物分成三段，才拍了下來。這樣大的針葉樹，我隻看到過這麽一株。在這株雪嶺雲杉王麵前，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形容詞來描繪它、歌頌它。你說它有多大的威風都不會過分，你說它像是世界上哪一位功績最卓著的大元帥、大將軍，都不會過分，因為它比任何一位將軍、元帥都更加具有蓋世無雙的凜凜神威。從壽命上說，那些將軍、元帥一個二個、一百個二百個地倒了下去，而雪嶺雲杉王在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後卻仍然枝繁葉茂地矗立在大地上。

　　我應該再一次說明，這隻是我看到的最大的一株中國針葉樹王。因為就是在這個自然保護區內，幾年前人們伐倒的一株大雪嶺雲杉，它的胸徑大到2.24米，比我看到的這株大得多。在它的樹樁上，我們12個人有立有坐，十分鬆快，看樣子，20個人站在上麵不成問題。7個人輪流拉鋸，整整一天才把它放倒，又用兩天時間才截取其中的兩段，運到北京參加展覽。這樣的大樹王，就是送北京展覽，砍掉也是萬分的可惜。怎麽辦？我隻有感到一種沉重的遺憾，因為這是沒辦法補救的。

　　說到青海雲杉王，首先小讀者們要知道，它的分布範圍在西北的幾個省區。我不是在青海，而是在甘肅的興隆山自然保護區看到青海雲杉王的。人們告訴我，興隆山上，胸徑1米以上的青海雲杉有1000多株。最初吸引我的是矗立在山中大佛殿前的4株擎天大柱般的青海雲杉，它們樹高幾十米，胸徑1米上下。大佛殿建立在明代，抗日戰爭時期，1939年7月-1949年8月，這裏安放過成吉思汗的靈柩。1941年，行政院長於右任先生來這裏祭祀，寫下一首著名的《天淨沙，謁成陵》：

　　興隆山畔高歌，曾瞻無敵金戈。遺詔焚香讀過，大王問我：幾時收複山河？

　　這是一位胸懷正義的老人，麵對我們的民族英雄和災難深重的民族危機，所發出的高亢的愛國呼喚。1945年秋，抗日戰爭勝利，山河回到中國人民手中，毛澤東主席到重慶同蔣介石談判的時候，到於右任先生家做客，還在讚美這首詞：“‘大王問我：幾時收複山河’，啟發人至深也。”

　　離開大佛殿，我在山林中很快就被一株很高大的青海雲杉所吸引，它的確有大樹王的雄偉的身姿；我們量它的胸徑，大到1.5米，樹高在30米以上，主幹圓直豐滿，材積在20個立方以上。在興隆山，這是我看到的最大一株青海雲杉。

　　在甘肅的中南部的洮河流域，還分布著美麗的紫果雲杉。長長的閃著紫色光亮的大果，給高大的雲杉增色不少。在中部的蓮花山自然保護區的山林中，一株胸徑1.5米的紫果雲杉大樹，是我在甘肅看到的最大一株，是我心目中的紫果雲杉王。讓我欽佩的是它那種強大的生命力，它在主幹上部遭到雷擊之後，又長出生命力更強的新幹。

　　麥吊雲杉分布在我國西部廣大地區。在四川西部貢嘎山自然保護區的海螺溝，海拔3000米上下，我看到成片的雲冷杉原始林，胸徑1-2米，樹高40-50米的雲冷杉大樹，我至少看到100株左右。我隨便量過幾株，胸徑都有1.4-1.5-1.6米。而在一小片胸徑2米的麥吊雲杉中，我找到了這裏最大一株麥吊雲杉，測量的結果，它的胸徑2.3米，樹高30米。在我看到的大樹王中，胸徑兩米以上、樹高20-30米以上的，都有一種非常雄偉莊嚴的凜凜神威；真的，不是一般的威風，而是神威。這株麥吊雲杉王也是一樣。這樣的大樹王，每一株都讓我肅然起敬。人們告訴我，它大約有400歲，還處在青年階段，枝葉繁貌，看不出一點點老的樣子。唯一與周圍大樹不同的，隻是它的皮膚比較粗糙，裂紋更大更深些，像是刀刻的一樣。

　　青扡也是雲杉屬大樹，主要分布在我國北部和西部山區，是我國的特產植物。我在許多自然保護區的天然林中看到過青扡，印象比較深的是在青海孟達自然保護區看到的一片。這一片青扡林，非常古老，顯然是多年前被砍伐過，或者是被大風把樹幹折斷了，讓我驚歎不止的是，它們的萌生能力竟是這樣強大，在主幹折斷之後又伸出一個到十幾個幹，而且都是直直向上的。有一株大青扡，被砍後又長出16條幹來。我特別觀察了幾株最老的青扡，它們的胸徑都在1.5-2米之間，雖然被砍伐過，但仍有20米高，具有凜凜神威，絕對夠得上大樹王。

　　第二次看到青扡王，是在四川九寨溝自然保護區；那天，我們到熊貓海北岸去看幾株大樹，無意中看到在一座直通下麵的60米高的木梯旁邊，竟然矗立著和木梯一樣高的60米大青扡。這是我幾次訪問九寨溝看到的最大的大樹王。它的胸徑1.08米。就是在全國，它至少也是最高大的青扡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