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中國儺園

第三節 儺文化的藝術審美價值

　　儺文化是古代巫覡文化的發展形式，其本身所固有的巫文化基因對藝術思維和藝術的影響是很明顯的，它應該是藝術的源頭之一，應該具有很大的藝術價值。儺事活動的一大功能就是娛神娛人，這是一種欣賞價值，當然就是藝術審美的價值，它能豐富人們的精神文化生活。儺事活動中的儺儀，語言不多，但是，有驅逐威嚇式的吼叫，有模仿動物式的跳舞，表現出一定的情節--這其實也是語言，體勢也是一種語言，是身體語言。這就使儺儀戲化了，這種戲除了表現驅癘逐疫的強大威勢之外，也具有一定的娛樂性和藝術性，因而具有獻媚於神的價值，同時，在文化生活極為單調貧乏的古代或現當代中國農村比較封閉的山民社會，也具有重要的娛人價值。在這樣的娛神娛人價值中，當然就包含著一定的藝術審美價值。儺文化的基礎內容是儺戲，對儺文化藝術審美價值的探索當然就主要是以對儺戲的探索為基礎和基本內容。前麵分析娛樂價值時所提到的那些神仙出場時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聲腔調試，每一個細節，可以說都具有很強的藝術審美價值。而這正是引起廣大觀眾追著看“戲”的一個重要因素，也是值得當今藝術家們追尋探訪研究的重要原因。諷經禮懺演唱戲曲化，這其實也可以說是儺壇藝人在儺事活動中，把枯燥的法事科儀審美化的一種表現。審美活動滲透在人類的一切活動之中--從最原始的活動到最現代化的活動。“人按照美的規律來創造生活”。

　　各地的儺戲中，集合了多種文化基因和要素的麵具，是原始藝術文化的遺存，它的稚拙、粗野、誇張、變形、滑稽、幽默、神聖、獰厲，蘊涵著深奧的美學風格與精神，一種威懾肅穆之感，透出一種震撼人心之美。它們以麵具的形式象征和代表某種人物、神靈、圖騰先祖的整個人體；它們通過改變或遮擋扮演者的麵孔，使圍觀者忘卻扮演者本人，進入到設定的虛擬世界。由於隻是一種局部和非整體，麵具又使圍觀者依然保持著對“裝扮”的清醒，從而深刻地意識到這種巫術活動、扮演是為了與自己的生活發生聯係並影響現實生活。作為一種人神溝通的方式，儺的麵具也顯得莊重、堂皇。這裏，形而下的直觀形式是假的--隻是戴一副麵具而已；真，是形而上的，不是直觀能夠看出的，卻是可以感受到的，反映人們祈福納吉、驅癘逐疫的美好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