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燕把殘局交給爺爺,聽到蹦的一聲,逃離現場,一溜煙功夫,從後門直接離開。
黑子的腳印深深烙印在門上,姚老爺子從未有過的緊張,他怒罵自己太過縱容她,裝作若無其事,笑容幹巴巴,“習先生,大駕光臨,小屋蓬蓽生輝呢。”
習俊梟席卷著波浪而來,眼神裏充斥蝕骨的光芒,眉毛冷冽地豎著,不好惹的對象,黑子跟在身後,一臉嚴肅,如同黑臉張飛,他替老大開口,“姚先生,真是什麽樣的人帶出什麽樣的後代。”
姚先生依舊笑笑,他假裝心胸開闊,無所謂他人的數落,出來打拚數十載,什麽樣的話沒聽過。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是來談合作的,我非常樂意。”
黑子將資料放在他麵前,一張張呈現給他看,外加一個視頻。
姚老先生愣愣,仿佛一切都無關他事,“這一切我都不知情。”
習俊梟才緩緩開口,每一字每一句都讓人滲得慌,“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撇得一幹二淨。”
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姚老先生仗著自己年老,老臉苦著,使勁擠出兩滴眼淚,辯駁著,“不是的,都是我管教不好,我一定讓小燕登門賠禮道歉。”
習俊梟也是看著他的老臉才會過來洽談,不然,按平常的性格,他早就將姚小燕丟在千裏之外。
他每一句話都很有力量,“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告知一聲,要麽將姚小燕交上來,要麽讓她滾出國,二選一。另外,不會有任何一家材料公司會供應給你。”姚老先生無力辯駁,沒有供應商就意味著宣布破產,剩下的唯獨隻有孫女一人,他不知道習俊梟會如何懲治她,為了保住她,他必須帶姚小燕離開,頻頻點頭,“是,是。”
老臉蒼白無力,心髒薄弱,瞬間感覺更加老了,白花花的頭發增添悲傷。
習俊梟冷哼,眼神毫無憐憫,甩手直接走掉,屹立不倒的身影漸行漸遠,整個人坐在椅子上,大喊姚小燕,“小燕~”
人影已經見不著了,捂住隱隱作痛的頭,姚小燕沒有聽到在場的談話,她知道現在見他,肯定會大發雷霆的,便離開,她打聽到雛雯雯在醫院,便悄無聲息地去到那兒,有人守護在她身邊,本來還想說一番話打擊她,讓她自動離開,她就可以乘虛而入。突然肩膀後麵出現一雙手,緊緊拍了下,欲要尖叫,卻被捂住嘴。
纖細的手在眼下,她腦子轉得快,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女人悄悄地附在她耳邊,“你不出聲,我就放手。”
姚小燕點點頭,看到那錐子臉,有點熟悉,像是哪裏見過,可是臉很浮腫,沒有彈性,鬆鬆垮垮,眼角也隻有浮腫。
姚小燕捂住嘴巴,想起她是誰了,還沒說來得及出口,就被她迅速拉進女廁所。姚小燕恍然間,想要掙紮,被阻止了,聲音抖顫,她認識她,她在報紙上見過,是習俊梟的前女友——韓在熙,雖然浮腫的臉,到她的五官還是清楚可見的,她害怕倒退兩步,驚訝地說,“你…你不是死了嗎?”
韓在熙嗤笑,“大難不死就是讓我回來報複的,可是我的臉已經毀了,浸泡水裏太久都成這樣,我這口氣下不了,雛雯雯那個賤…婢,假裝新娘騙取習俊梟的心,害我今時今日這樣的,我要她雙倍奉還。”
姚小燕放鬆心情,在這個道上她們是誌同道合,她想知道能有什麽方法弄垮這個眼中釘,便問道:“我也很討厭她,恨不得立刻消失,那你會傷害習俊梟嗎?”
韓在熙已經對他死心了,當然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她也知道她對習俊梟有意思,並假裝成員之美,“你放心,我看得出你喜歡習俊梟,我不會傷害他,畢竟曾經相愛過,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能跟他一起了,到時候讓雛雯雯離開,以你的姿色和才幹才足以配得上他。”
姚小燕聽到讚美和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心貿然一動,握手言和,“好,那我叫你在熙姐吧。”
韓在熙閃過一絲計謀得逞之色,被她忽略了,沒有多想。
她悄悄在她耳邊說著自己計劃,廁所裏埋藏她們的陰險毒辣,蛇鼠一窩,囂張氣焰不斷上揚,相互之間有了照應,做事情起來事半功倍,韓在熙扯動嘴角,又離成功近了一步。
而姚小燕渾然不知爺爺的產業不保,姚老爺子四處派人找她,要她出國,姚家正四麵楚歌,一團糟,傭人員工各自尋找下一家,不再留下來幫助這個空殼。
半夜三更,黑夜裏寧謐靜人,醫院都是淡淡的呼吸聲和打鼾聲,幾個值班護士卻兢兢業業守在崗位,來回巡視每個房間,習俊梟得知雛雯雯醒來,隻想見一麵,路過的護士認出他,悄悄說道,“病人睡下了,明早再來看望吧。”
他平靜地說,“嗯,我坐在這兒等,快天亮了。”
他不眠不休,透過門外的玻璃窗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兒,側睡著背對著門,一抹身影顯得格外嬌小,恨不得緊緊摟在懷裏。一旁李婉兒趴在床邊,雙手做枕,本來坐在病床邊的應該是他,他默默地看著窗外,心裏說了一句,‘抱歉,雯雯,我會一直守護你的。’
門外有張木凳子,獨孤地被晾在一邊,她便席凳而做坐,靜靜等待天明。清晨,陽光猛烈地照射進來,風和日麗,雛雯雯伸了個懶腰,一覺睡得很好,白淨的臉上綻放光彩,沐浴著日光浴,心想:今天肯定有美好的事情發生。
李婉兒隨後也被她的移動喚醒,深深打了個哈欠,用手捂著,雛雯雯恢複元氣,嗓音甜美,露著深深的梨渦,“婉兒,早。”
習俊梟透過玻璃看到陽光噴灑在她臉上,那麽可人,手不自覺地扭動門柄,兩人紛紛看向門口,深情款款的眼睛對視著,李婉兒識相地退了出去,免得打擾他們溫和。
雛雯雯率先開口,仿佛一切煙消雲散,“梟哥哥,你來了。”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一下擁抱住她,一個擁抱的解釋勝過千言萬語,他附在她耳邊,溫柔如他,在她麵前,他特別容易融化,變得另外一個自己,輕輕訴說衷腸,“雯雯,很內疚,沒有保護好你的心。”
雛雯雯在習俊梟手臂上咬了一口,深深的牙印,他忍住疼痛讓她咬,毫不反抗,她久久鬆開口,看著自己烙下的牙印,似乎狠過頭,有些許血絲滲出,她抬起頭告訴他,“這樣我們扯平了,你就不用內疚了,而且你沒有劈腿啊,我相信你。”
習俊梟凝視這天真無邪的小臉,手捧著,“雯雯,我愛你。”
說完便要拉近兩人臉上的距離,雛雯雯手捂住自己的臉,“別,我沒刷牙。”
習俊梟發出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沒關係,我也沒有。”
雛雯雯皺著臉,做出很嫌棄的模樣,手掌使勁推開,“走開走開,好臭。”
他硬要將自己的胡渣在她臉上劃過,惹得她咯咯笑,不斷求饒,她的弱點就是怕癢,隻要抓癢癢就會受不了,甚至淚水也溢出來,他才停下作怪的手,她環顧四周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牆,略帶藥水味,就想回家了,突然征求他意見,“梟哥哥,我想出院了,我根本沒事。”
這也是習俊梟心結,他一定要確保她身上的安全,無論是否有心髒病,讓他花費一切都在所不辭。
他寬慰道,“沒事,我們留下來觀察下情況,做個全身檢查。”
雛雯雯不明白,嘴巴微微敞開,無辜地眼睛看著他明亮的黑眸,仿佛問他為什麽?他被看得心虛,卻依舊淡定說著,“我們都要做個婚前檢查,注意些什麽問題,才可以生出健健康康的BB不是嗎?聽話。”
雛雯雯聽到BB二字,臉上浮現紅暈,卻有點疑惑,心想,之前梟哥哥還說太早了,多享受下二人世界呢,卻沒有說破,聽從他的安排。
他特意讓在德的博士醫生連夜趕來,唯獨他的醫術是他最信得過的,果不其然,德醫生的速度很快,親自為她做了詳細的檢查,李婉兒一直陪伴左右,等候消息,心裏默念了幾千幾百次阿彌陀佛,希望佛保佑平安。
習俊梟將醫生帶到私人室內,結果的好壞,他不想那麽快讓她知道,一口流利的德語交流,德醫生熱情地拍著他的肩,他們算是老相識了,從未見過他那麽緊張,他沒有一絲惋惜難道看不出來嗎?
打消他的疑慮,“一切正常,沒有心髒病,就是比較薄弱,被腦袋控製而已。”
習俊梟呼了口氣,重燃希望,終於露出一點喜悅之色,“非常感謝。”
德醫生大手一拍,學著中國話,略有點滑稽,與眾不同的腔調,“什麽加什麽等於什麽嘛?我們是朋友。”
習俊梟淡淡一笑,“朋友。”
兩人走出私人內室,鬆了口氣,馬上告知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