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化細細研究,女的很熟悉,感覺在哪裏見過,有點像他的初戀女友——肖琴,看著特別甜美,眼神裏流露著濃濃的愛意,看得出彼此很相愛,他之所以沒有結婚也是因為肖琴,一心愛的人卻愛著別人,情願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她如願以償地嫁給雛佑,感覺他的世界就不再需要女人了,不知道她是否幸福,也不再過問,徹底退出她的生活。
合上習俊梟的錢包,被林子欣奪了過去,覺得圖片裏的一對,特別幸福,女的美得不像人類,渾身帶著仙氣,讓她覺得好羨慕,而照片的男人正是現在搶救的男人,眉宇間都是滿滿的愛意,她天真無邪地問著父親,“爸爸,這個女孩好像你畫上的女孩,你認識嗎?”
她的腦子使勁過濾一切,才想起偶然間見到父親的畫冊,確實有這個人存在。林文化本以為自己會絕口不提,麵對天真無邪的女兒破功了,跟她講述畫冊的人的話語間斷不了的情感流溢出來,看得出林文化還愛著肖琴。
他喜歡著別人,所以一直單身到現在,也不後悔,如果她知道,她會重新考慮他嗎?林子欣聽得淚眼汪汪,吸著鼻涕說:“爸爸,你怎麽這麽癡情?”
他開朗地說:“陳年往事,不值一提。”
不一會兒,老軍醫出來,大汗淋漓,看得出他盡力了,摘下口罩,“老林啊,小夥子命硬,大概沒問題了,你說從這麽高摔下來,居然還能留著一口氣,真是不容易,沒幾個可以這樣。”
林文化意味深長地說:“嗯,隻因他有那股堅強地求生意識,這件事情,不要和別人說,我自有打算。”
一副命令的口吻,老當力壯,一點兒也不遜色那些年輕人,老軍醫沒有多問,他一向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且很好,自然不會亂來,然而很少沒看到林文化如此熱血了。
就這樣,悉心照料習俊梟三個多月,父女倆無微不至地照看他,終於盼到他醒來。林文化搖搖頭,拋開回憶,看看現在的他,輕輕地問道:“小夥子,你感覺哪裏不舒服?”
習俊梟聽進去了,嚐試開口,感覺肌肉緊繃,太久沒有舒展筋骨,林文化不急,等他慢慢開口,直到他吐出一句話:“我是誰?”
林文化蹙眉,不知道他是短暫性失憶還是頭上的撞擊讓他忘記了,他不慌不忙開口,“你可以起來活動,看能不能想起什麽?這個是你的錢包。”
林文化將錢包原封不動地歸還,毫無隱瞞,他接過錢包,林文化穩健地走出去,叫住林子欣,“子欣,走了,來給他做點飯菜吃。”
林子欣也是看呆了,習俊梟睜開眼睛的時候,好迷人,五官深邃,從來沒有接觸過男性的她,一連照顧了他三個多月,每每小鹿亂跳,可惜他的錢包裏有個比她更美更好的女孩子,隻能偷偷留意他,被父親叫出來後,神情有點尷尬,林文化眼睛瞟著她,“子欣,你還小,會有更出色的男孩子,知道嗎?”
林子欣臉上浮出紅光,紅彤彤的,“爸爸,我不知道你說什麽,不是說做飯嗎?”
她不好意思極了,裝瘋賣傻地轉移話題,林文化搖搖頭,他也不希望林子欣陷下去,畢竟人家有鍾意的人和他並不簡單,他不想女兒跟他一樣,愛著不愛自己的人,然後荒廢一生,隻想她找個普普通通的人過日子,柴米油鹽都沒關係,他也沒遺憾了。
習俊梟打開錢包,照片上的一對讓他目不暇接,卻總是想不起,連自己都覺得很陌生,照了照鏡子才發現照片上的男人是自己。他腦子一片混亂,他是誰?她又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一堆問好丟了出來,錢包裏沒有重要的信息,根本不知道自己姓名,閉上雙眼絞盡腦汁地想,頭會隱隱作痛,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再次睜開眼睛,他想找照片的女孩子,眼睛眨也不咋地盯著照片,看到她似乎沒有那麽煩躁,可以靜下心來,用手指描繪著她的五官,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她是他的老婆嗎?
足足看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發現什麽眉目,看來務必找到她才可以解開一切。大門哢嚓一聲,林子欣探頭探腦,禮貌性喊道:“大哥哥,你可以出來吃飯嗎?”
害羞的她悄悄抬起頭看著,看到他直視過來,又低下頭,心跳加速,撲通撲通的,緊張死了。習俊梟慢慢活動雙腳,一邊扶著自己左腳,一邊跨出去,稍微有點兒不習慣,一步一步地跨出去,慢慢找到感覺,成功走到門口,林子欣還一動不動站在門檻處,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覆蓋著她,一片陰暗,習俊梟看到這個小朋友沒有任何反應,才啟動嘴巴,“你不是說吃飯嗎?”
她晃過神來,“啊~對啊,吃飯吃飯。”
習俊梟才跟著她的腳步,走到大廳,形形色色的飯菜在桌上,香氣撲鼻,習俊梟嗅了嗅,吞吞口水,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嚕咕嚕叫,他好像好久沒吃飯了,美味佳肴無一不誘惑著他,林文化看到他精神和身體恢複得不錯,安心了,招呼他過來,“小夥子,你應該餓了,來填飽肚子先。”
習俊梟一P股坐下去,毫不客氣地開動碗筷,這是農家獨有的特色菜,不一會兒被他搞定了一盤又一盤。
林文化父女倆都沒有動筷子,靜靜地看著他吃,簡直就像餓鬼投胎。
習俊梟吃完,才發現被他自己一個人吃完了,剛剛吃飯的時候,絲毫沒覺得身邊有人,純屬自我陶醉,他淡淡地開口:“不好意思,被我吃完了。”
林文化寬宏大量,這點東西算什麽,他明白他是真的餓了,他笑著說:“不用客氣,我們算是朝夕相處三個多月了,也算熟人,這就是緣分,客氣什麽呢?”
林子欣附和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林文化開始自我介紹,“小夥子,我退休多年,這裏人人都叫我老林。”
他很有禮貌地喊道:“林叔叔。”
林文化仔細端倪著他,眼神很誠懇,親切地問候:“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堅定地點頭,回答道:“每次要想,頭就很痛。”
他也想知道自己之前是個怎樣的人,看能不能從林文化這裏了解一二,便問道:“林叔叔,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哪裏救了我。”
林文化坐得筆直,認真地告訴他,“我在懸崖下救了你,那時候你一直昏迷不醒,在你身下躺著一個兄弟,他留著最後一口氣跟我說,讓我照顧好你,你是他們老大,聽說是警察推你們下來,所以我沒有把你送到警局,而你的兄弟當場休克了。”
他聽著林文化的闡述,他完全不記得,腦子閃過一個畫麵,他們齊齊摔下來的場景,他懵了,他問道:“林叔叔,警察會推我們下來,你不怕我是壞人?”
林文化笑而不語,指了指他肩上的紋身,說道:“我相信邪魅的人也不相信警察,而且就算你是壞人,公正廉潔的警察也不會逼你走上絕路,甚至推你們下來,我估計你們有恩怨。”
林文化理智地分析給他聽,他看了看肩上的紋身,疑問道:“邪魅?邪魅是什麽?”
林文化沒有厭煩,細心講解,“他是一個神秘的組織,一年破了無數奇案私底下都到處救死扶傷,裏麵任何人都是真漢子。”
聽起來很厲害,習俊梟若有所思地看著肩膀,他想了想,堅定不移地告訴林文化,“林叔叔,我要找照片中的女孩,或許她知道我的一切。”
林文化蹙眉,慎重地提醒他:“你別著急,害你的人還在,萬一照片上的女孩害你呢?我隻是說萬一。”
他心裏莫名地相信,那深情甜蜜的眼神不會錯,他篤定,“林叔叔,我覺得不會。在照片上我看到的都是真誠和愛,我選擇信任。”
林文化欣賞他,果然是個人才,有自己的判斷和主見,他把幾份報紙塞在他麵前,用手示意他看,習俊梟毫不猶豫地拿過報紙,直覺有他的信息,細細閱讀,慢慢被習俊梟三個字吸引住,XX月XX日,習俊梟失蹤,摔下懸崖後,屍首全無。
繼續翻頁,梟邦已拍出,習家破碎,龔娜癱瘓。
他緊緊捏著報紙,有點痛心,一個個字眼都刺穿他的心,一張大大的照片在報紙上特別顯眼,沒錯就是自己,他心裏翻滾著狂風暴雨,所有的悲戚都是自己,他問道:“我是習俊梟?”
林文化點點頭,“所有都跟你吻合。”
該死的,他卻什麽也想不起來,林文化善意地提點他,“小夥子,你聽我勸嗎?”
說得讓人無法抗拒,他不由自主跟著他的思路走,點點頭,“洗耳恭聽。”
林文化覺得這個孩子值得培養,可以深造,倘若他為習俊梟指條明路,以後的社會一定會光明,他一生為了國家,希望他死之前看到國家和社會是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