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鴻得知沐挽裳失蹤,青天白日竟然當街將人掠走,不管是何人所為,都關乎到皇家顏麵,下旨全城戒嚴,全力搜尋聿王妃的下落。
李舸留在宮中軒轅罔極就沒有了後顧之憂,他現在還要去見一個人,那個常年居住在東宮太子府裏的主人。
軒轅昊天也已經得知李舷的人將沐挽裳掠走,怎麽想來李舷也不會是那沒有城府之人,十年都忍了,怎麽會如此迫不及待。李舸畢竟是新羅王世子,若是出了事,新羅國王若是發怒,斷絕兩國的來往,他同李舷這個同盟也便瓦解。
此時皇後的人前來告知聿王與李舷進了皇宮,聿王想做什麽?難道為了一個女人想要將事態鬧大。
軒轅昊天要去皇宮,預防聿王借機發難,這隻是舷的自作主張,和他沒有半分關係,父皇馬上就要讓他監國,此時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皇宮與東宮隻有一牆之隔,太子剛剛坐上鑾駕,便見著聿王的馬車停在了東宮的門口。
軒轅昊天沒有想到軒轅罔極會前來東宮太子府,這也是他第一次登門,豁然起身大步躍下鑾駕,甚是訝異道:“聿王,來我太子府真是難得。”
軒轅罔極狹長鳳眸半眯著,冷峻倨傲的臉龐,身上散發冷咧不怒自威,“太子知我來意,又何必裝糊塗。”
軒轅昊天還不想讓人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三弟裏麵請。”
軒轅罔極沒有動, 他根本不會考慮太子的顏麵,太子眉目聚攏甚是不悅,向手下的人遞了顏色,遣散所有的人。
軒轅昊天太子之尊,竟然被人堵在門口質問卻也是頭一遭,冷道:“三弟若是丟了人應該派人去找人,怎麽會跑來太子府來要人。”
軒轅罔極知道人沒有在太子府中,“臣弟前來是讓太子通知舷,舸如今在皇宮,即便他抓了人,舸也不會就範,那個女人根本不算什麽?”
軒轅罔極頭丟下冷言冷語轉身離開,太子還不知道皇上已經下旨命他來保護李舸的安危。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子與舸沒有本質上的利益衝突,還不敢加害舸,舷為人度量狹隘,若是知道怕是肺子都要氣炸了。
軒轅昊天麵對軒轅罔極的囂張態度,若非皇上暗中護著他,他早就出手了,若非萬不得已不會同父皇撕破臉皮。
暮色籠罩,一層陰霧,此時的沐挽裳痛苦皺眉,神誌漸漸清醒,隻覺得冷風灌入,隻覺得渾身冷寒,如墮冰窖,身子瑟瑟抖動,鼻中充斥著腥臭味道,讓人作嘔。
緩緩的睜開眼,見周遭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身子下麵是潮~濕的枯草,周遭沒有附著的牆壁。
除了冷寒與腥臭似乎並沒有危險,對未知的境遇並不清楚,沒有輕舉妄動,動靜聽周遭想要知道是何人將她掠走。
隱隱聽到門外有人在議論,方才知曉她如今身在一處廢棄的馬房,那腥臭刺鼻味道就是馬匹留下的糞便,雖然已經腐爛,腥臭還在。
院中,常禕放下手中的酒壇,衝著對麵悶悶不語的俞宗垣,扯下剛剛烤好的雞腿丟了過去。
“現在聿王的人找了獵犬在四處搜尋,這裏也就隻能夠暫避一時。”
俞宗垣接過常禕丟過去的雞腿,咬了一口,“真沒想到,隻是一個女人竟然惹得全城戒嚴,還好咱們早一步出了城。”
常禕靠著俞宗垣坐了下來,“就說這個女人對聿王和殿下很重要,此地不宜久留,咱們想辦法將這個女人轉移到聿王不容易找到的地方,明日再派人去京城去刺探消息。”
俞宗垣想起了馬房內的沐挽裳,現在穴~道被封著,“那女人怎麽辦?在馬房一夜又冷又餓不會死了吧!”
常禕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女人哪有那般嬌貴,不是有雜草嗎?凍不死人的。”
沐挽裳隱隱聽到兩人的交談,心中一片惡寒,心中懊惱見到裴禎之後,被恨意衝昏了頭,竟然忘記了聿王的叮囑,按著來時的路線回去。
既然歹人是衝著聿王與殿下,亦非太子的人,那就一定是李舷的人。
如今身陷囹圄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生怕被人發現她已經醒了。
陰暗潮~濕的地麵,身下的雜草早已浸染的潮~濕,房間充斥著濃重的腥臭味道,還好身上出來的時候批了件厚重的披風還在,可以抵住部分灌入的冷風。
聽到有腳步聲漸漸靠近,沐挽裳緊緊閉上眼屏住呼吸,腳步聲越來越近,麵前隱有一片光亮,那應該是火光吧!
常禕不悅的看著俞宗垣,“我就說這個女人今夜是不會醒來的,你還不放心。”
俞宗垣看過之後方才安心,“晚上加強點巡邏,絕對不能夠讓這個女人離開這間房間半步。”
兩名男子離開房間,腳步漸漸走遠,沐挽裳的心間方才長舒一口氣,雖然沒有看清楚兩個人的模樣,那聲音是絕對不會分辨不清,門口加強了守衛,教她如何逃脫。
夜闌靜謐,隱隱聽到簌簌的聲響,是老鼠在房間內四處爬行,發出吱吱的聲響。
沐挽裳咬著牙忍著老鼠在她的腳踝處爬過,緩緩抽~動身子,朝著門外看去,借著門縫見著院子裏圍坐著十幾名黑衣蒙麵的男子,她不會武功想要逃出去比登天還難。
不能夠坐以待斃,一定要留出記號,王爺的人知道了,會尋著記號來尋。扯下了頭上的發簪,在門柱上刻下一個木字兒,又撕下裙子的一角丟在角落裏。
靜坐在地,默默修習著宴玖教她的心法,無奈腹中空空,饑寒交迫,這樣下去體能會迅速下降,必須補充食物。
思及此,沐挽裳衝著門外大喊道:“啊......。救命啊!”
寧謐的夜空下,傳來女子尖細的高喊聲,除了引起外麵黑衣人的驚醒,或許周遭有人能夠聽到,為聿王的找尋再添些線索。
俞宗垣神識外放,原本就沒有熟睡,聽到沐挽裳的高喊聲,扯了火把第一個衝了進去,見沐挽裳蜷縮在角落裏,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老鼠就在她周身戲耍,並不怕人。
果真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害怕老鼠的,袖中飛出暗器,將老鼠定在了地上。
沐挽裳雙手抱住膝蓋,膽怯的將頭埋在懷裏。
“沒事了!”
聽到俞宗垣冷淡的聲音,沐挽裳緩緩抬眸,淚光隱沒在眼中驚由於害怕驚恐不安神色,“這裏是哪裏?你們抓我做什麽?”
看麵前女子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們是大王子的死士,誓言死完成主人的心願。原本沒有想過要抓她,不過是臨時起意。聿王遲遲不肯離開京城,偏偏她又送上門來。
“我們知道你是太子的人,隻要你乖乖的聽話,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聽到俞宗垣的話,沐挽裳心中的恐懼緩解了許多,依然不敢放鬆警惕,她現在想要做的是補充體力。
“我一弱質芊芊的女流之輩,也不會武功能夠逃到那裏去,我現在餓了,這位大哥可否弄些水和幹糧來,你們想要威脅聿王,總不能將人餓死吧!”
常禕在門口聽了許久,這個女人明明是害怕,眸中淡定條理清晰,是太子手下的人。
“食物我們可以給你,你必須親筆給殿下寫一封信件,要聲淚俱下。”
沐挽裳想起李舸那張溫潤謙和的臉,稍作遲疑,正在愁如何通知聿王暗中標注的記號,“好!我寫!”
沐挽裳親筆寫了一封求救的信箋,怕是隻有聿王能夠看得明白其中暗藏玄機。
她不會武功一時之間無法脫身,還好有太子這一層關係,隻要她不輕舉妄動,她們不會為難她。
服用過他們遞過來的幹糧和水,吃過東西眼睛看東西都變得清晰了,此時田野快亮了,“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去了你就知道了。”一隻手已經點在她的頸間,沐挽裳身子朝一側倒去。
常禕見俞宗垣封住了沐挽裳的穴~道,他們這樣的人不相信任何人,“我還以為你懂得憐香惜玉了。”
“趁天還未亮,帶著人離開,這裏怕是不安全了。”
踏著脈脈夜舞,一行人迅速撤離。
此時數裏外,夜錚帶著人和兩隻獵犬一路搜尋,來到密林附近竟是搜尋不到氣味。
有人利用氣味幹擾了獵犬的嗅覺,“夜護衛該怎麽辦?”
此處地形夜錚並不熟悉,“去附近找一找有沒有人熟悉此處的地形。”
護衛去大半個時辰,方才在附近的村落裏找了一位熟悉的樵夫,從樵夫的口中打聽到,已經有一群黑衣人前來問過。
山上有一處茅草屋,是走私販子私藏貨物的地方,後來被官府查辦也便荒廢了。
“帶我們上山!”
夜錚帶著人前往山上茅屋,天也已經亮了,四處探尋,在角落裏發現了沐挽裳留下的絲絛,確定山上的人就是抓走沐挽裳的人。
見地上的篝火還隱隱的冒著白煙,人應該剛剛離開不久,“給我追!”